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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床很好,讓我們謝謝床

2024-09-09 14:32:47 作者: 沈映卿
  然而左等右等,等到謝初歲用空青的劍去砍了竹子;

  把珍珠粉當成調料撒在了殷孽菜里;

  第n次偷吃了澤蘭為沈虞鳶準備的糕點;

  在紫菀的帕子上繡了烏龜,

  把終日不見蹤影的鉛丹逼的從樹上住到了地上......

  她爹的人馬都沒有來。

  蔓椒站在沈虞鳶面前,神情冷淡,語氣冷硬:「我要搬走。」

  「啊?蔓椒,你真的要離我而去嗎?你竟然捨得下我?」沈虞鳶西子捧心,泫淚欲泣,明眸可憐兮兮的盯著她。自從那次愉快的聊天之後,蔓椒被自己的熱情打動,搬到了她邊上的院子,可是現在.....

  蔓椒蹙了蹙眉,幾個月前沈虞鳶說要重新修繕她的院子,她這才搬到了她的院子附近,可是謝初歲實在頑皮,她平素喜靜,搬來後卻是片刻不得清靜。

  奈何眼前人眼巴巴的望著她,一副楚楚可憐的嬌弱模樣,她清冷的表情出現了一絲龜裂:「別學歲歲。」

  「哦,」沈虞鳶一下子收斂了表情,眼神落在她懷裡,急忙轉移話題:「哎呀,蔓椒,怎麼帶了一盆草過來,是特意為我種的嗎?真是太感動了嗚嗚嗚。」

  「是你家歲歲,拔了我種的草藥,用野草補上了。」

  沈虞鳶閉嘴了,這一刻她突然想到,謝初歲不能再留在莊子裡了。

  謝初歲出現在山莊之外,意味著她很難逃過書中的劇情,最終還是不得不牽扯到朝政中去。

  長庚山莊避世已久,莊子裡的人脫離社會,不會教孩子,更不會帶孩子,山莊裡的人只能教她醫術和武功,她若是繼續留在這裡,就會養成天真爛漫的氣性。

  她要自由恣睢,但不能沒有自保能力,廟堂之上風起雲湧,若她再不回去,就只能像書里一樣不斷受傷。

  「一個時辰後,我帶歲歲出發。」

  「去哪啊,小姐?」

  「去京城,尋父!」

  尋親隊伍浩浩蕩蕩的出發了,沈虞鳶向來不肯委屈自己,此次出行雖然低調,但她還是帶上了四個侍衛和無數銀票,乘著馬車,抱著謝初歲,一路下山。

  車馬停在驛站時,幾個路邊休息的農人一邊瞄那馬車,一邊閒聊:「也不知道是什麼大戶人家路過。」

  「這馬車,定是個富戶,誒,進去了。」

  農人晃晃悠悠走到驛站門口,探頭探腦:「官爺,剛才進去的,是哪方貴人吶?」

  那守門的小卒看看四周,壓低聲音:

  「害,什麼貴人,那女人剋死了丈夫,帶著女兒正回娘家呢。她夫家倒是財大氣粗,特遣了兩輛馬車送她回去呢。」

  「哦《゚Д゚》」幾人湊在一處,脖子一縮,滿臉嚴肅的討論起這件大事,從她夫家的發展命運討論到國家的前途未卜,又一個個憂心忡忡的回地里種田去了。

  沈虞鳶坐在驛站的床上蹺著腳吃糕點,不知道樓下的男人圍繞她作出了怎樣的討論,就算知道了,她大概也不會在意。

  畢竟八卦是人的天性,出門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給的。

  在上一個驛站,她的身份還是慘遭背叛,提劍弒夫的江湖門派掌門人之女。

  「歲歲,」她把手裡的綠豆糕一把塞進嘴裡,脖子梗出去二里地「咳,給姐姐拿點水來。」

  接過茶碗,她一股腦灌下去,只聽到耳邊稚嫩的童音問:「姐姐,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噗,咳咳咳,啥?」

  謝初歲的小臉上滿是哀傷:「娘說了你會養我的,可是你卻只想把我送到爹爹那裡去,歲歲從來沒有見過爹爹,要是他不喜歡歲歲怎麼辦?」

  被那雙水一樣的眸子注視著,沈虞鳶竟然沒由來的有些心酸,剛想說些什麼,又聽到小女孩說:

  「雖然你只喜歡吃不甜的綠豆糕,脾氣不好,為人懶惰,能躺著就不坐著,能靠著就不站著,喜歡逗鉛丹哥哥,自己偷偷吃糖葫蘆不告訴我,彈琴像烏鴉叫......」

  「停停停,你我無冤無仇,你怎麼上來就羞辱我。」

  謝初歲小嘴一扁,眼眶紅紅,淚眼朦朧:「但是你還挺好的。」

  「不是,寶貝,我吃不甜的綠豆糕,怎麼了?」

  「綠豆糕就要吃甜的!」眼睛裡打轉的淚水一下子被收了回去,謝初歲板著小臉「不甜的綠豆糕沒有靈魂,它不配叫綠豆糕!」

  「你喜歡的那種齁甜,有啥好吃的。」

  「才沒有,一塊綠豆糕蘸半勺蜂蜜,一勺糖,是最完美的比例!」

  「還在這裡嘴硬,等長個蛀牙你就老實了。」

  「沒品的大人!等我夠得到灶台了,我要做加好多好多糖的綠豆糕!」

  澤蘭在這時推門進來,把手中的食盒放在桌上:「小姐,空青來了,說是有事稟告。」

  「嗯。」

  高大的男人站在門口,身後冒出一顆精心打理的腦袋。

  不大的屋子裡很快站滿了人,沈虞鳶看著空青站在中間一板一眼的說著附近的風吹草動,殷孽和謝初歲一大一小坐在邊上嗑瓜子,澤蘭仔細的側耳傾聽,紫菀倚著柱子打瞌睡,而她嘴裡包著一口飯,嚼也不是,不嚼也不是。

  「你是說(嚼嚼嚼)有人在跟著我們?不是,(嚼嚼嚼)跟著我們幹啥啊(嚼嚼嚼)難道是(嚼嚼嚼)垂涎我的美色?」

  殷孽嗑著瓜子:「也可能是(咔噠咔噠)垂涎我的帥氣,噗(吐瓜子皮)」

  謝初歲低下頭,迅速往嘴裡塞了一塊黏糊糊的麥芽糖:「那也可能是,唔姆(嚼嚼嚼)是我爹,哎喲,澤蘭姐姐,我黏牙了(小聲)」

  「殷孽!你要是敢把瓜子皮掉在我房間,你就死定了!還有,不許給歲歲偷偷吃糖!」

  「哦,整點葡萄乾?」

  「不吃,我要吃杏脯。」

  「來把瓜子吧。」

  「你把我杏脯吃完了?那糖葫蘆呢?」

  「冬灰把草把舞爛了,你糖葫蘆都掉道上了。」

  「冬灰!!!」

  空青無奈扶額:「他去買新的了。」

  沈虞鳶撇撇嘴:「那好吧。要不要我整點藥把跟著的人迷暈了?」

  話題跳轉的太快,空青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鉛丹盯著呢,他有藥。不知對面是出於什麼目的,大可先觀望一番。但是我們還是得時時警惕,今晚我與殷孽輪流守夜。天一亮就走。」

  「沒事噠!沒事噠!」

  「小姐。」空青無奈的看她。

  「沒!事!噠!」

  要她早起趕路,還不如被人刺殺,她死也要和床死在一起。

  父母會拋棄你,老公會背叛你,閨蜜會離開你,只有床永遠在那裡,安安靜靜,不爭不搶,你累的時候,它給你依靠,你冷的時候,它給你懷抱。

  阿彌陀佛,我是戀床腦。我永遠愛床,我是床寶女。

  床不會問問題,床不會批評你,床不會罵你,床又大又軟又舒服,床永遠等你,床很好,讓我們說,謝謝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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