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不急……」
也不知是不是步伐邁得太大,還是四肢沒有協調好。君陌殤雙膝一彎,差點摔倒。一隻手脫離了訓練杆。
「三少,你沒事吧?」
風凌煙嚇得臉都白了,急急沖了過去,一把扶住他的胳膊。
「盧醫生。」洛平川朝醫生使了一個眼色。
醫生會意,恭敬站在一旁。「三少,今天的訓練就到這裡。我先下去了。」
「嗯。」君陌殤冷冷應了一聲。
「三少,累不累?」
風凌煙仰著頭,問他。眼睛裡有些許關心。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
君陌殤睨了她一眼。眸底划過一道微光,一閃即逝。
風凌煙看到他額上浮出了一層薄汗,怔了一下。
「我知道,一定很累。」
也許是站久了,君陌殤有些支撐不住,抓握著訓練杆的那隻手猝然鬆開,整個身體都朝風凌煙傾斜了過去。
「三少。小心。」
風凌煙咬牙,使出全身的力氣去拉他。
力量遠遠不夠。
「啊!!!」
下一秒,兩人雙雙摔在了地上。
倒地姿勢,極其曖昧。
君陌殤整個人都撲在了風凌煙身上。
他的嘴直直壓住了她的緋唇。
隔著單薄的衣衫,彼此心跳都交織在了一起。
料峭的唇,不似昨天餵藥時那般寒涼。溫溫的,還有一絲腥甜。
風凌煙結痂的嘴角,再次裂開。刺得心尖猛然一顫,心湖掀起滾滾巨浪。
昨晚的繾綣還如夢似幻,那此刻的畫面真實得不能再真實。
君陌殤黑曜石般的瞳仁,倒映著她驚慌失措的臉。
洛平川聽到風凌煙的叫聲,急忙跑了過來。
見此情形,默默退下,順帶著關上了康復室的大門。
眸光錯開,風凌煙偏了偏頭。
空氣炸裂,氧氣不足。接近一米九的大高個,壓得她快要喘不過氣來。
「言小姐,三少正在訓練,誰也不能進去……」
洛平川的阻攔聲還未落定,康復室的大門猛地推開。
「三哥,我聽說你醒了……」
「你……你們……在幹什麼……」
隨之而起的女聲,就像突然湧進來的香水味。前調甜膩,中調熱烈,尾調暗黑。
壓制著的風凌煙,根本看不到來人。「什麼情況?」
「言小姐……」洛平川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慌。
「言小姐?」風凌煙愣了一下,想要扭頭看一看。
高大的身軀將她壓得嚴嚴實實,完全不能動彈。她只能看到上方那張冷寂無波的峻臉。
星眸沉入墨淵。
如黑夜綴滿星辰。
君陌殤面色平靜,心中卻波瀾涌動。
「三哥,洛總管不是說你在訓練嗎?這個女人是誰?」
門口的女人,震驚數秒之後。紅著眼睛,顫著嗓子質問。
「言小姐,她是……」
「出去。」
君陌殤打斷洛平川,低沉偏冷的聲音,宛如冰山融化的雪水。
「嗯。」
風凌煙自以為說她,下意識應了一聲,雙手撐在了他結實的胸膛上。
「三少,你得先起來……」
「滾。」
君陌殤朝門口掃了一眼,眼底是一片冰潭。視線里的人瞬間凍住。
「三哥,我……我在外面等你。」
蹬蹬蹬的高跟鞋聲,震得地板一顫一顫的。
康復室的大門再次關上。
風凌煙這才反應過來,他剛剛不是在說她。
吸入肺里的氧氣越來越少,她嬌俏的小臉漲得通紅,星眸泛起了點點星光。張了張嘴。
「三少……你……快……起來……」
君陌殤壓在她的上方,感受著她身體的柔軟。某些念想,恣意生長。再繼續下去,恐怕會和昨晚一樣失控。
他深吸了一口氣,雙手撐地,直起了上半身。
「呼……呼……」
大口大口呼吸的風凌煙,感覺嗓子在冒煙。
好巧不巧,君陌殤額角滑下的汗水,滴落在她的唇上。緋唇一麻,輕抿,咸澀刺進了口腔。喉嚨頓時冒火。
還有一滴,落在了她的臉上。然後順著她的臉頰,滾進了她白皙的頸脖。
這滴汗,溫度高得驚人。
君陌殤某個地方,如火山噴發。
風凌煙的心狂跳不已,胸口起伏不堪。
見君陌殤沒有下一步的動作,慌忙又掉過頭來。
許是錯覺。
溫煦的陽光下,那雙深幽的眸,涌動著莫名而複雜的情緒。似惱怒中夾著隱忍。清寒中透著炙烈。
好像景灝。
「三少。你先起來。」
君陌殤峭唇輕抿,一言不發。下頜線收得很緊,喉結愈發突出。
風凌煙瞳仁劇縮,猛然反應過來。
他不是不起來,而是雙腿根本無法動彈。
「等一下。」
風凌煙別開目光,像毛毛蟲一樣蠕動,手肘著地,慢慢後挪。
「三少,你壓到我裙子了。」
君陌殤單手撐地,扯開她的裙擺。白皙的小腿露了出來。他幽邃的墨瞳瑟縮,深不見底的黑,藏著慾念。
「三少,再堅持一下,馬上就好了。」
「呼……」
風凌煙好不容易爬起來,深深呼吸了兩下,急忙去扶君陌殤。
兩人堪堪站定。
風凌煙精疲力盡,喘息著。
「三少,我送你上去。」
「鬆手。」
君陌殤垂眸,看了一眼被她拽著的胳膊。
「哦。」
風凌煙立即鬆手。
君陌殤重新抓握住兩側訓練杆。
風凌煙不敢多言,只能默默後退。
醫生已經走了,洛平川也不在。她不能把他一個人留在這裡。那樣太危險了。
一步,兩步,三步……
光影下,他的步伐越來越堅定。
看著看著,風凌煙呼吸漸漸平穩,腦中卻突然蹦出一個很羞恥的問題。
剛剛兩人抱在一起時,他好像有反應……
「咳。」
耳邊傳來一聲輕咳。風凌煙猛然回神,臉頰羞紅。
「三少,要上去了嗎?」
「嗯。」
「三少,小心點。」
風凌煙扶著君陌殤坐上輪椅,然後把他推出了康復室。
訓練完的君陌殤,渾身散發著男性荷爾蒙氣息。
風凌煙的心愈發不能平靜。
「三少只是腿受傷,其他一切都很正常。」
「那昨晚,我們到底有沒有……」
「真要發生了什麼,得趕緊吃藥。不然弄出一個小繼承人,可就麻煩了。」
一路。
她都在糾結昨晚的事情。
坐在輪椅上的男人,峻臉沉寂,神色淡漠,心底掀動著滔天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