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凌煙從行李箱裡拿出一支新研發成功的藥膏,快步走到主臥浴室門口。
「三少。給。」
君陌殤已經脫掉了上衣,結實的肌骨上滿是汗水。
浴室燈光,柔和明亮。
落下來。
他壁壘分明的腹肌,強勁有力的臂膀,蒙上了一層淺淡的橘色,散發出的男性荷爾蒙氣息愈發濃烈。
風凌煙心砰砰直跳,俏臉像被火苗燎到,通紅滾燙。
她慌忙偏頭避開視線,將藥膏放在了洗漱台上,輕聲道。
「肌膚做好清潔之後,先薄塗一次。五分鐘之後,再塗第二次。」
「三少,我先下去了。」
不等對方回應,她就急急跑開了。
坐在輪椅上的君陌殤眸光微沉,視線落在洗漱台上。
過了兩秒,才伸手去拿她放下的東西。
「梔言」換膚膏。
外包裝上,還有兩朵瑩潔的梔顏花。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這應該是剛研發成功,還未上市的疤痕修復產品。
君陌殤捏著藥膏轉了轉,深不見底的黑瞳,浮出一抹極淡的笑。
-
風凌煙從樓上下來,直接去了餐廳。
臨近中午,還沒有吃東西,感覺又餓又渴。
她倒了一杯溫水,剛要喝,一道妒恨的聲音就沖了過來。
「你一個低賤的下人,竟敢勾引三哥,看我怎麼收拾你。」
風凌煙秀眉微蹙,轉身,看過去。
對面的女人,比她矮小半個頭。穿著一條高奢小香風連衣裙,妝容精緻,一身的珠光寶氣。
妥妥豪門千金風。
她就是洛平川口中的「言小姐」。
京山四大頂級豪門。
君、言、雲、夏。
洛平川告訴她,三少昏迷期間,言家沒少落井下石。甚至,多次公開支持君兆和。
三少既然留下了她,還幫她隱瞞一切。她怎麼也得投桃報李,幫他出口氣。
風凌煙星眸半眯,心下有了打算。
她淺淺勾唇,漫不經心地開口。
「言小姐。你要怎麼收拾我?」
眼尾浮出的笑,輕蔑中帶著一絲挑釁。
「你?」
言知許噎得說不出話,直接朝她揚手。
噗——
風凌煙冷冷一笑,手腕發力,一杯水悉數潑到了言知許的臉上。
「啊啊啊!」
言知許失聲尖叫,揚出去的手不得不收了回來。她扒拉了一下頭髮,抬手揉了揉眼睛。
大牌化妝品效果還不錯,妝容沒怎麼花。只是假睫毛粘得不牢,一半黏在眼皮上,一半垂在眼睛上方。
看著,有些滑稽。
「言小姐,還要繼續嗎?」
風凌煙一手托著手肘,一手舉著玻璃杯。冷傲的目光中帶著一絲戲謔。
「你……」
千嬌百寵的言知許,何曾吃過這樣的虧。一把扯掉假睫毛,憤恨得咬著唇角再次揮手。
啪——
這一次。
風凌煙沒有躲閃,硬生生挨了一巴掌。身體劇烈得晃了晃,手中的水杯掉在了地上。
砰——
玻璃水杯頃刻間四分五裂。碎裂的鋒口,散發著清寒的冷芒。
風凌煙眼角的餘光掃向餐廳門口,捂住被打的臉,羽睫一眨,紅了眼眶。
「你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你一個卑賤的下人,膽敢勾引三哥。打你一巴掌,還算輕的。」
言知許盛氣凌人得罵道。
「你知道我是誰嗎?」
風凌煙聲音輕輕的,還有些顫抖。
「你不過是一個西閣的下人,我等下就讓三哥開了你。」
言知許鄙夷道。
風凌煙抿了抿唇,似被這句嚇到了,眼眸低垂,不再出聲。
「怎麼不說話了,你不是……」
「下人?!」
冷寒之音在兩人耳邊炸開。
言知許心頭一跳,轉過身去。
餐廳門口,輪椅上坐著的男人面容冷峻,目光寒涼。
言知許怒意滿滿的臉,多了一抹羞澀。
「三哥,我知道。都是這個不檢點的下人她勾引你的。」
「洛平川,往後若再將阿貓阿狗放進來,我定不輕饒。」
君陌殤寒唇輕啟,幽冷的狹眸沒有一絲溫度。
「三哥說的沒錯,洛總管,你還不把她趕出去。」
言知許側了側身,得意得瞟了風凌煙一眼。
「三少,疼。」
風凌煙蹙著秀眉,朝輪椅上的男人撇了撇嘴,纖長的羽睫凝上了一排細密的珠花。
沒有梨花帶雨,足以楚楚可憐。
「小賤人,你竟然還敢……」
言知許氣得伸手,還想給她一巴掌。
「少奶奶。」洛平川推著君陌殤過來了。
言知許右手一僵,臉頰通紅,又羞又怕地看著輪椅上的男人。「洛總管,你還是叫我言……」
「少奶奶,對不起。是屬下失察。請您責罰。」洛平川對向風凌煙,低下了頭。
「洛總管,你是不是搞錯了?」
「疼?」
輪椅上的君陌殤看著面前的女人,輕啟薄唇。眼底笑意,若有似無。
「嗯。」
風凌煙輕抿了一下唇角。眸光忽而一緊。
「三少,打疼我事小,打你臉面事大。」
犀冷的語氣同昨晚如出一轍。
君陌殤聽到這話,臉色瞬沉,收緊的下頜線冷硬鋒銳,一雙墨瞳宛如鷹隼。
「洛平川。」
言知許不禁打了一個寒噤,迷茫得不知所措。顯然,她還沒有搞清楚狀況。
「言小姐,這位是三少的新婚妻子,是我們西閣的女主人。」
洛平川腳步一轉,看向言知許,神情嚴肅的介紹。
「什麼?她是三哥的妻子。就她這樣……」
言知許一臉錯愕。這個女人穿的這麼寒酸,怎麼會是西閣的女主人。
「言小姐,我勸你趕緊給我家少奶奶道歉。你打了她,如同打了三少。三少是什麼樣的人,你是知道的。」
洛平川低著頭,勸慰中帶著警告。
「我……」言知許雙手絞在一起,臉上血色全失。「是……是她先拿水潑我……
「言小姐……」洛平川替她捏了一把汗。
「讓言家去西山撈人。」
君陌殤已然耐性全失,冷冰冰得下令。
「是。」
洛平川應了一聲,隨即讓兩名保鏢把言知許拖走了。
「三哥……不要……」
風凌煙眸色涼下來,抬手撫了撫被打的臉頰。
還真有些疼。
「拙劣。」
輪椅上的男人微微抬眸,聲線有些寒涼。
「確實沒有昨晚精彩。」
風凌煙揚起嘴角,唇弧彎了彎。下一秒,猛然想起什麼。
「三少,藥膏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