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陌殤眸光微沉,點了點頭。「是。」
風凌煙不可置信,眸光晃動得厲害。「為什麼我從來沒有聽裴教授和師母提起過?這也太奇怪了。」
君陌殤眉角下壓,嗓音低沉。「筆記看完了嗎?」
風凌煙搖頭。「沒有。」
君陌殤說道。「答案或許就在裡面。」
風凌煙聽到這話,作勢就要繼續翻看。「我看看……」
「好了,十一。時間不早了,明天再看。」君陌殤握住她的手腕,阻攔。
風凌煙秀眉微蹙,眸中愁緒翻湧。「不搞清楚,我睡不著。」
君陌殤笑著「奪過」筆記本,隨後收進了床頭櫃的抽屜。「明天再看,留一點懸念。」
風凌煙怔了怔,眉頭蹙得更緊了。「你早就知道裴恆是裴教授的養子?」
君陌殤掀開被子,在她身邊坐下,側眸,眼底有淡淡的青色。「我也是這幾天知道的。」
風凌煙呆愣著。
「好了,睡吧。」君陌殤溫柔道。
兩人躺下。
風凌煙自然而然地枕著君陌殤的手臂,稍稍側身。月份大了,側睡開始有些難受。平躺的時間又不能太久。如此一來,她的睡眠不是很好。
「感覺怎麼樣?」君陌殤溫聲問道。
風凌煙抿了抿唇,小聲道。「還好,就是有些熱。」
「熱?」君陌殤緊張地看了一眼室溫顯示器。
24度。
人體體感很舒適的溫度。
君陌殤沒有多想,按了一下空調調節器。
溫度設定到了18度。
他擔心風凌煙著涼,仔細地給她掖好被子,寵溺道。「還熱嗎?」
風凌煙身體動了動。「你離我遠一點。」
「嗯?」君陌殤一愣,只以為沒有把裴恆的事情早點告訴她,所以她生氣了。他挽了一下唇角。「有關裴恆……」
「你離我遠一點。」風凌煙微微仰頭,右手推了他一下。
君陌殤一懵,不安。「我怎麼了?」
風凌煙臉色倏然緋紅,身體朝旁邊挪了挪。「你太熱了。」
君陌殤恍然過來,喉嚨溢出一聲笑,手臂一收,緊挨著她。繼而,湊近她的耳垂,低聲說了一句。「華主任說,孕中期可以……」
「不可以。」風凌煙心跳突突,急聲打斷。
君陌殤的手輕撫著她的小腹,寵溺的笑容里多了一絲別的意味。「十一,我輕一點,沒事的。」
風凌煙不敢掉以輕心,畢竟他們的第一個孩子就是因為沒有注意而丟掉了。
她推開他湊過來的臉,睜大眼拒絕。「不行。」
君陌殤指尖撩開了她的睡衣下擺,掌心貼著她的小腹。手心如火。那雙幽邃的眼睛裡溢滿了深情。「十一,就一次。好嗎?」
低啞的嗓音,沉染了男人的慾念。
這幾個月,男女之事,他備受煎熬。一來,他身體有傷。二來,風凌煙處於孕早期,安全起見,他不敢有任何的輕舉妄動。
這個孩子,對於他和風凌煙來說,非常寶貝。
或許,這會是他們唯一的孩子。
不是因為不想和風凌煙生孩子,而是他不想讓她經歷太多次的生育之苦。
他甚至有想過,這輩子不要孩子。
風凌煙耳垂紅的快要滴出血來,咬了一下唇角,沒好氣道。「幾個月就受不了,難怪男人喜歡在女人懷孕的時候出軌。」
君陌殤愣了,表情微微一滯。
風凌煙掀了掀眉,繼續說道。「想想這個世界真是不公平,女人懷孕,千辛萬苦,不僅要面對身體上的變化,面臨各種意外,最後還要在鬼門關走一遭。男人又做了什麼呢?」
君陌殤嘴角的笑意徹底僵住,心中生出一絲愧責,就好像他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情一樣。
風凌煙胸口起伏著。孕中期,三圍漲了不少。
君陌殤眼底的慾念一點點消退,末了,說了一句。「十一,我錯了。」
許是懷孕之後,激素有了變化,風凌煙最近莫名感覺心煩。這一刻,到了極點。
她狠狠瞪了君陌殤一眼,啐他。「你做錯什麼了?」
「我不該動了不該有的念頭。」君陌殤一怔,繼而嘴角上揚,主動認錯。
風凌煙心裡明明有所動容,面上卻是氣呼呼的。「聽著怨氣挺大。」
君陌殤心弦一顫,急忙辯解。「十一,這你可冤枉我了,我……」
嗡——
急促的手機振動聲,打斷了兩人。
君陌殤拿起一看,眉頭不由蹙了一下。他剛摁下接聽鍵,洛平川緊張的聲音傳了出來。「三少,星河少爺突然流鼻血了,怎麼都止不住。恐怕得送醫院。」
「我馬上下來。」君陌殤心頭一驚,立馬坐了起來。
風凌煙跟著也坐了起來。「出什麼事了?」
君陌殤掀開被子下床。「小星突然流鼻血,我送他去醫院。」
風凌煙呼吸一滯,臉色瞬白。「我跟你一起去。」
君陌殤輕輕摁住她的肩膀,垂眸,眼底滿是擔心。「乖。你安心在家。我去就好。」
風凌煙眼皮重重跳了兩下,心裡愈發不安。「不行,我得陪著小星。」
君陌殤扯了一下被子,低聲說了一句。「聽話。萬一有什麼事,我給你打電話。」
風凌煙執意要下床。「我待在家裡,不安心。」
君陌殤眸光一緊,神色嚴肅些許。「十一,你現在不是一個人。」
風凌煙身形一僵。
君陌殤一邊穿衣服,一邊安慰她。「別擔心。我們很快就回來。」
風凌煙感覺小腹隱隱動了一下,喉嚨一哽,說不出話來。
君陌殤傾身,吻了一下她的額頭,這才走了出去。
吧嗒——
雕花木門輕輕關上,風凌煙的心砰砰直跳。
君星河雖然不是她的孩子,但他一直把她當成自己的親生母親。那一聲聲的「媽咪」,純真,毫無雜質。
風凌煙也把他當成了自己的孩子,儘管她和景灝的關係有些尷尬,但她對這個孩子沒有任何偏見。一心一意照顧他,教育他。甚至,她看待他,看得比妹妹凌玥還要重。
君陌殤走後,她一直心神不寧,喉嚨里像是堵了一團棉花,呼吸都有些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