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陌殤沒有隱瞞，實話實說。「這次不是意外，是意料之中。」
君行舟明知山路險惡，偏要執意前往。他應該也做好了這樣的心理準備。
風凌煙心跳一滯，胸口劇烈起伏了下。「他現在什麼情況。」
君陌殤神色凝重。「有些糟糕，具體要去了才知道。」
風凌煙攥住他的胳膊，催促道。「那你快點過去。」頓了頓，又道。「這事千萬不要讓媽媽知道。」
「嗯。」君陌殤唇線繃直，低沉地應了一聲。「我會吩咐下去的。」
二十分鐘後。
君陌殤離開了西閣。
風凌煙站在二樓陽台上，目送他離開。右眼皮沒來由地跳個不停。心裡隱隱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她擔心君行舟，更擔心君陌殤。
或許，這就是愛與不愛的區別。
沒一會兒，雲汐月過來了。
風凌煙臨產在即，她是又激動，又擔心。每天都要過來看一看才放心。
「煙煙。」雲汐月直接上了二樓，手裡拎著一個保溫食盒。
風凌煙聞言，趕緊斂了情緒，一手扶著腰慢慢轉過身來。「媽，你來了。」
「看什麼呢？」雲汐月把保溫食盒放在屋內的桌子上，快步走到她身邊。
風凌煙唇角彎起。「屋子裡待久了，出來透透氣。」
雲汐月摸了一下她的手，有些涼。「回屋吧，可別感冒了。」
風凌煙抿了抿唇。「好。」
雲汐月扶著她，小心翼翼地走進屋內，不經意問了一句。「陌殤出去了？」
風凌煙的心狠狠揪了一下，眼帘微垂，編了一個理由。「羲和有個項目出了大問題，他過去看看。」
「多大的問題，還需要他親自過去。」雲汐月捂了一下她發涼的手，扯過薄毯蓋在了她的腿上。
風凌煙心裡掠過一絲慌亂，臉上看著卻還平靜。「他走得急，我沒顧得上問。八成有些嚴重。」
雲汐月沒有懷疑，打開了保溫食盒的蓋子。
清甜的香味瞬間飄散了出來，不斷拂過風凌煙的鼻翼。
「媽，你今天又做了什麼好吃的？」
雲汐月盛了小半碗在玻璃碗裡，笑眯眯道。「桂花酒釀圓子，你最喜歡的甜湯。」
風凌煙眼圈倏然一紅，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雲汐月見她不出聲，側眸，怔了怔。「又想你俞眉媽媽了？」
風凌煙抿著唇，沒有出聲。
俞眉是她的養母，從出生第三天一直撫養她到12歲。
12年的全身心付出，遠超親生母女。
桂花酒釀圓子，是俞眉最拿手的甜湯。
雲汐月安慰道。「煙煙，你是個知道感恩的好孩子。你俞眉媽媽一定很欣慰。」
風凌煙心尖顫了顫，情緒稍緩，說話的聲音不高不低。「媽媽，謝謝你。」
「這孩子，跟媽媽還客氣。」雲汐月溫柔地笑了笑。「來，媽媽餵你。」
「媽媽，我自己來。」風凌煙慌忙接過玻璃碗，舀了一勺，送入嘴裡，慢慢咀嚼。
雲汐月的廚藝絲毫不遜俞眉。更重要的是，她給予風凌煙的母愛，一點也不比俞眉少。
不知不覺，玻璃碗見了底。
雲汐月很是高興，笑著說道。「再吃點？」
風凌煙摸了摸高高隆起的腹部，輕聲拒絕。「已經飽了，等下再吃。」
雲汐月沒有強求。
華主任交代過，儘量少食多餐。
兩人坐在沙發上，閒聊了幾句，雲汐月莫名扯到了君行舟。「也不知道行舟這兩天在忙什麼，一直都沒有看到他？」
風凌煙的心「咯噔」了一下，攏了攏耳邊垂下的碎發。「肯定是在忙工作。」
末了，又覺得這話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想著要不要再圓一下。
雲汐月皺了皺眉。「只怕不是。」
風凌煙心頭一驚，眼皮顫了下，驚愕在眼底一閃而過，很快又恢復了平靜。「不是工作，還能是什麼？」
雲汐月眼底有了一絲擔憂。「要是工作，他不會徹夜不歸。」
「說不定和三少一樣，是去外地出差了。」風凌煙接話。
雲汐月眉心蹙得更緊了。「要是正常出差，怎麼可能不跟我說一聲。」
風凌煙眸光晃了晃。「媽媽，你懷疑他……」
「我懷疑他外面是不是有女人了。」雲汐月憂心忡忡道。
風凌煙噎住，心「砰砰」跳到了嗓子眼，過了幾分鐘才從嘴裡擠出一句話。「他有女人，不是很正常嗎？」
「唉……」雲汐月輕輕嘆了口氣。「煙煙，我說的話你別往心裡去。」
「媽，不會的。你說吧。」風凌煙強控住心裡的不安，唇角上揚，笑意輕柔。
雲汐月說道。「行舟不是一個隨便的男人，他對待感情非常認真。即便他恢復了記憶，也沒有真正放下你。」
風凌煙心裡堵得有些發慌，臉頰緋紅。
雲汐月繼續說。「以他的性格，不可能這麼快就愛上別的女人。所以，我擔心……」
君行舟前不久已經認祖歸宗，是高不可攀的君家四少。想要上位的女人，從城北排到了城南。
雲汐月擔心他受到別人的蠱惑，又做出和言知意那樣不堪的事情來。
「媽，不會的。」風凌煙握住雲汐月的手，抿嘴一笑。「說不定，他心裡早已把我放下，有了喜歡的人。」
雲汐月愣了愣，睫毛顫了顫。「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我……」風凌煙肚子裡的寶寶踢了她一腳，裙子跟著抖了一下。她忍不住悶哼了一聲。「哎喲。」
雲汐月不安道。「怎麼了？」
風凌煙抿唇，紅了臉。緩了幾秒，才回答她。「沒事。寶寶剛剛踢了我一下。」
「這孩子，真是調皮。」雲汐月的目光瞬間軟了下來，垂眸，慈愛道。「他最近鬧騰得厲害嗎？」
「還好。」風凌煙輕聲道。
雲汐月說道。「陌殤說，他就打算要這一個孩子。」
說完，又補了句。「一個也挺好。」
君家是豪門大家，當然是子嗣越多越好。她這樣說，只是不想給風凌煙壓力。
風凌煙正要回應，周媽匆匆跑了過來。「夫人，福伯傳話，老爺快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