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千慕想罵沈昀琛祖宗十八代，可惜系統的懲罰有時間規定，她半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不說話了？心虛？」沈昀琛還在火上澆油，「說實話我很好奇，你以前在班上裝什麼？」
我裝你爹呢！
陸千慕咬牙切齒，恨不得用眼神殺死這個欠抽的二貨。
幾個被揍得人仰馬翻的混混，狼狽地從地上爬起，沈昀琛回頭不咸不淡一瞥。
那個紅毛多半是認識他，被看完那一眼後更慫了，哆哆嗦嗦放狠話：「姓沈的，你……你們等著！老子遲早弄死你！」
紅毛帶著自己兄弟屁滾尿流跑了，沈昀琛收回視線，正有些好奇陸千慕被識破後要怎麼做，一隻手出現在目光里，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
見到不知何時冒出來的賀衍，沈昀琛和陸千慕不約而同愣了半秒。
賀衍擋在兩人中間，臉色實屬不太美妙，上下掃視著陸千慕，確認她沒受傷後，沉聲問：「他欺負你了？」
幾秒前還火冒三丈的陸千慕，被對方這樣一問，一股無名委屈不管不顧湧現心頭，聚集在眼眶，撲簌簌落了下來。
恰巧此時，系統懲罰時間過去。
「哥……」陸千慕嗚咽，「他欺負我。」
從未見過對方哭得如此委屈，賀衍不快的心情被手足無措替代，輕斥道：「哭什麼。」
陸千慕越想越傷心，哭得更厲害了，簡直淚如雨下。
「……我不是在訓你，別哭了。」賀衍不太熟練地拍了拍她背，撩起衣擺幫她把眼淚擦掉。
親眼目睹陸千慕爐火純青的演技，沈昀琛神情滑稽，忽地一聲笑了。
這一笑頓時引來賀衍的關注，看向他的眼神很是不善。
「這麼巧，又見面了啊，要不這次的帳和上次算在一起？說說看，你想怎麼還？」
沈昀琛說：「我沒動她，你看不出她在演戲？」
「不重要。」賀衍說，「她在你面前哭了，我今天心情不好，就想算在你頭上。」
陸千慕吸了吸鼻子，止住眼淚趁機問道：「他欠了你什麼？」
「也沒什麼，就是一點酒錢。」賀衍不以為意說，「大不了我親自找沈老闆要，你說對吧沈公子？」
聞言，沈昀琛沉下了臉：「楚淮，你是在威脅我？」
「不敢，沈公子家大業大，我們普通人招惹不起。」
賀衍走到沈昀琛面前，單手按住他肩膀，力道不輕不重：「我只想告訴你，離她遠一點，我就這一個妹妹，出了什麼事，你賠不起。」
沈昀琛面容毫無波瀾：「我對她沒興趣。」
陸千慕緩步上前，輕拽賀衍的衣擺：「哥，沈同學有很多人喜歡的，學校里好多女生為他爭風吃醋呢，他特別憐香惜玉，在學校最受歡迎了。」
沈昀琛：「……」
「這樣啊。」賀衍鬆開他肩膀，微微笑道，「那看來是我誤會了。」
留下一臉吃癟的沈昀琛，賀衍準備帶著陸千慕離開，後巷口傳來的雜亂的腳步聲，又有一堆人走了進來。
韓可去而復返，身後跟著好幾位體格強壯的肌肉大哥，貌似是請來的幫手。
原來不是棄同伴於不顧，而是去搖人了啊，儘管晚了點，但至少不算太自私。陸千慕有些欣慰的想。
只不過韓可一進來，最先關注的人不是她，目光反而望向了身旁的賀衍。
「……你也在這？」韓可面色微怔，顯然對賀衍的出現感到意外。
但最震驚的還要數陸千慕，唰地扭頭盯住賀衍的側臉，滿眼問號：你他媽交際花啊？怎麼誰你都認識？
雖然原劇情里楚淮也認識韓可，兩人還牽扯出了一段孽緣，但那是後面的事情了，賀衍才剛來半個月，劇情怎麼會發展得如此快？
沒理會陸千慕複雜的眼神，賀衍平淡無波地看著韓可和她身後那群人，不答反問：「韓小姐這是？」
韓可指了指陸千慕：「我來找她，她剛剛……幫了我。」
一句話，賀衍便理清了來龍去脈，言辭犀利：「哦，臨陣脫逃啊，跑一半又回來了。」
隨即轉頭面向陸千慕：「你什麼時候還干起捨己為人的事了，活菩薩？」
「……」礙於人設，陸千慕不好發作，委婉說道：「韓可是我同學，同學之間互幫互助很正常。」
對外人一向淡漠高傲的韓可，此時竟有些無措，好像很擔心被人誤會似的。
「我沒有，我只是去叫人了，況且……況且我也沒讓她幫我。」
「聽見沒有，以後少多管閒事。」賀衍拍拍陸千慕後腦勺，「走了，回去。」
沒再管其他人做何反應，兩人一道離開後巷。
陸千慕對附近環境並不熟悉，下意識跟著賀衍走，幾分鐘後才反應過來自己站在了一家豪華會所門口。
「你怎麼知道我在後巷？」
「你來幹什麼？」
兩人同時出聲，又同時頓了頓，賀衍搶先道：「我讓你離姓沈的遠一點，你聽了嗎？」
陸千慕挺稀奇：「你是在訓話嗎？」
賀衍態度隨意起來：「我只是順便提醒，聽不聽隨你。」
陸千慕說：「我倒是很好奇，你為什麼對沈昀琛敵意這麼大？」
賀衍立刻報仇：「你是在質問我？」
看見對方彆扭的樣子，陸千慕有些好笑，好歹對方也算幫了自己，她主動求和：「我沒有和你吵架的意思，但你問我問題之前，是不是應該先回答我的問題？」
周圍人來人往的，賀衍簡明扼要說：「他經常在這一帶混，有點把柄在我手裡，我平常會讓人留意他的行蹤。剛才有人告訴我，他在後巷跟人打起來了，我無聊過去看看，沒想到你也在。」
陸千慕這會兒確實有點驚訝了，壓低嗓音：「你跟我差不多時間穿進來的，連人家把柄都有了，還能派人監視他，你挺能耐啊。」
賀衍不吃她這一套，淡淡說：「輪到你回答問題了。」
陸千慕嘖聲，面上犯愁：「還不是因為那個見鬼的系統，它給我派了個任務，讓我接近韓可取得信任，我是跟著韓可來的。」
這也不算完全的撒謊，至少她留在這，有一半原因是為了任務。
賀衍將信將疑：「系統讓你接近韓可幹什麼？」
「我哪知道人工智障每天在想些什麼。」陸千慕說，「你這是第二個問題了，現在告訴我，你怎麼認識的韓可？」
賀衍說：「我不認識她，認識她的是原本的楚淮。」
陸千慕愣住，如果在此之前楚淮就認識韓可了，那麼和原著的時間是有出入的。
這時，一個穿著工作服的年輕男人，匆匆從會所大門跑出來，對賀衍說：「楚經理，你叫我？」
賀衍用下巴指了指面前的陸千慕，剛想說「幫我送她回去」，眼角餘光卻瞥見了一樣東西。
視線下移，他看見陸千慕牛仔褲口袋裡，塞了包沒拆封的香菸。
手指一夾，將露在外面的半包香菸抽出來，賀衍氣笑了：「跟我說說，你什麼時候沾上這玩意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