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蟒蛇島上,島上人來人往,倒也別是一番景致,曾經蛇族聚集之處如今竟然成了人族生存之所,真是讓人始料不及啊。
我化作普通農家女的樣子,在街道上走著。
「又見面了。」我聽見有人對我說,他朝我緩緩走來。
「誰?」我有些戒備的看著他,隨時做好溜走的準備。
「這麼快就將我忘了,我可真是傷心啊。」
這個身材,這個聲音,這個面具,哦,原來是在北海碰到的那個騙子。
「你現在又是這裡的守護神了?」我嘲諷的看著他,很好奇他這次又能編出什麼話來。
「非也非也,我只是碰巧路過。」他將手中的扇子展開,有一下沒一下的扇著。
「那我就不打攪了。」我作勢要離開,他卻不由分說的用扇子擋住了我的去路。
「哦?這是何意?」我的眼中陡然冒出殺意。
「兩次相遇即是緣分,何必匆匆要走呢?」他的嘴角勾出一個好看的弧度。
「我同不敢拿真面目見我的人沒什麼緣分可言。」我反駁道。
「我實在是面容醜陋,怕嚇著了姑娘。」他緩緩開口,絲毫不見心虛的模樣。
呵呵,我在心底冷哼,如果不是有冥曜這個「面容可憎」的在前,你這句話我說不定還真就信了。
見我還是持懷疑的態度,他只得無奈的搖搖頭,隨即用手輕輕將面具摘下。摘下的那刻,我聽見有人驚呼出聲。從他叫住我開始到現在,就有愛看熱鬧的人圍觀,這下,有人真真實實看見了,肯定少不了驚呼了。
「抱歉。」我連忙道。
「無事,姑娘相信我就好。」他再次把面具戴上,將面上那塊醜陋的鱗片遮掩個嚴實。
「看姑娘也不是很忙,不如我們去小酌一杯?」他見我放鬆了些許警惕,打算趁熱打鐵。
「不了,我挺忙的。」我依舊拒絕得乾脆,不給他機會。
他有些尷尬的站在原地,我買了一串糖葫蘆給他當做賠禮。
他笑著接過,道:「希望第三次見面的時候,姑娘能給我一個好好認識的機會。」
「告辭。」我沒拒絕但是也沒答應,這種偶然遇見的人能夠少些糾葛就少些。
去想蟒蛇島睹物思人的計劃泡湯,我只能又重新回到絕魔宮,哪知那裡竟然早早就有人等候。
白釗、漓、還有——
「姐姐,你終於回來啦~」這甜膩的聲音讓我不由得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我撇撇嘴,沒有給對面回應,他倒是也不氣餒,只是眨巴著眼睛望著我,笑臉盈盈。
「姐姐不認識我了嗎?」
「不認識啊。」我搖頭,坐下為自己倒上一杯茶。
聽到我的回答,他有些著急,求助似的望向白釗二人。
白釗默默地搖頭,似乎在說,他也沒有辦法,得靠自己才行。
「承蒙姐姐相救我才得以重生,今日我便是特意來此感謝姐姐的。」他又重新找回了信心。
「本君怎麼不記得自己救過一個如此如花似玉的少年啊,誒,我明明記得有人說他是什麼面容可憎是吧,白釗?」
「嗯。」白釗點頭。
我眼看著冥曜的臉一路紅到脖子,他的皮膚本就白,這麼一來,就更明顯了。小孩子果然不能亂開玩笑。
「那還不是因為——因為——」他急著爭辯。
「因為什麼?」剛剛屬實跟那人說多了話,喉嚨都有些幹了,得喝兩口潤潤。
「因為什麼你自己不知道嗎?」他的臉更紅了。
我一臉的莫名其妙,看向白釗二人,他們也是不明所以。
「因為你愛養男寵啊!」他似乎是卯足了勁說出來的,然後就快速低下頭,不敢看我錯愕的眼睛。
怎麼還在說男寵的事啊?
「白釗你不是澄清了嗎?」被我喊到名字的人身軀一驚,「是啊,我在魔界澄清啦,可能,也許,大概,它傳出魔界了?」他小心翼翼的答道,但是我看出來了他在強忍笑意,畢竟一開始他被「男寵」謠言所擾的時候,憋笑的人是我。
真是天道好輪迴啊。
「我養男寵同你戴面具有什麼關係?」
「父王說我是冥界最好看的少年,怕你將我看了去當你的男寵。所以才讓我戴著面具,說我面容可憎,萬一,萬一你真的——我當時的身體情況根本抵抗不了。」冥曜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估計只有他自己能聽到了。
「所以你一聽說你睡的地方就在絕魔宮的旁邊就不敢去睡了?」
「嗯。」
「所以你也不敢跟我一組找冰甲麒麟?」
「嗯。」
「那你現在怎麼不帶面具了?不怕了?以本君的實力,就算你恢復如初了,也是抵抗不得的。」最後幾個字我真的是咬牙切齒說出來的。
「我和父王本來也是擔心的,可是在冥界忐忑不安了幾天都不見你出現,而且你的宮殿裡連個灑掃的人都沒有,我相信你不是那樣的壞人。」
「白釗,去把我的男寵叫過來,讓這小孩好好開開眼界。」我向白釗說道,白釗會意,和漓一起大笑著離開。
碩大的絕魔宮此刻只剩下兩個人。一個憤怒不已的我和一個戰戰兢兢的冥曜。
「他們怎麼去了那麼久還不回來?」
「因為男寵太多。」
「你,你有多少個男寵啊?」他說話已經開始磕巴了。
「一百個。」我沒好氣的答道,說完我就後悔了,萬一這小子當了真到處宣揚怎麼辦,還是我親口做實的。「你再不走,就是第一百零一個。」我輕佻的看著他,手指裝作要去挑逗他下巴的樣子。
他嚇得坐起來倒退了好幾步。
「膽子這么小就不要一個人來,很危險的。不然被人吃抹乾淨的都只能躲在被子裡偷偷哭。」我一步一步朝他走近,手已經快要觸摸到他白皙的臉蛋,他臉上的震驚越來越明顯,最後,只聽他「啊!」的一聲,從我面前消失不見。
「不要嚇壞小孩子。」白釗和漓從樹後款款走出來。
「倒是讓你們看了一齣好戲。」我負氣坐下。「以後不要什麼人都往我這兒帶,我沒心思跟這種小孩子周旋。」
「怎麼能這麼說呢?他可是未來的冥王啊,多跟冥界拉攏拉攏關係也是應該的。」
「得了吧,建立在犧牲別人生命上的關係就算再怎麼堅不可摧我也不稀罕。」
他知道我又想起冰甲麒麟的事,欲言又止。
「對了,我今天去了趟蟒蛇島。」我還是決定轉移話題。
「有什麼發現?」白釗順著話題往下聊。
「沒有。但是我遇到了一個人,上次在北海我也遇到了,因為當時情況緊急,所以沒跟你們說,但是這次竟然又遇到了,總感覺不對勁。」
「你是懷疑他在跟蹤你?」
「很有可能。」
「他長什麼樣子?」
「不太清楚誒,他帶著面具不就是不想讓我看到他的真實容貌?雖然他今天當著我的面把面具取下來了,但是就他那身段,怎麼都不應該是那副模樣吧?」我腦海中不自覺浮現出那日他在北海衣著寸縷還濕濕嗒嗒的樣子······
「你怎麼臉紅了?」白釗問,帶著不懷好意的打量。
「沒有吧。」我趕緊摸摸自己的臉頰,確實有點發燙。
「是不是真的需要給你找個男寵了?」白釗不怕死的問了一句。
我沖他微笑著,一掌將他拍飛。
「主人說的並不是沒有道理,你都快三千歲了,按照龍的發展來看,也確實是——」漓不慌不忙的說道。
哈哈,我怎麼把你給忘了。你們主僕二人一起飛吧。然後我不留情面的將漓也拍飛了。
呼,清理了一下雜碎,我這裡果然乾淨多了。
我繼續坐下飲茶,男歡女愛之事,從來不是我該考慮的東西。
許是被我嚇著了,冥曜自那次以後就再也沒來過,白釗和漓也好久不來,估計是在忙著魔界的事情,我反倒是落了個清閒。
龍骨已經到手,何時將它與我融合是個問題,還有龍角與龍鱗又在哪也是個問題。想到這,我不由得抽出了臨寒。我記得之前敖悅說過,臨寒為鞭,可是到我手裡卻更像是一把劍,莫非說,臨寒可以隨著主人的需要而呈現出不同的形態?如果真是如此,那這可是不可多得的寶貝,也難怪當年龍族會遭此橫禍。
我隨意揮舞兩下,只覺得劍隨心動,得心應手,就仿佛是為我量身定做一般,深得我心。我不知以我現在的水準可以達到敖悅所說的何種境地,但絕魔宮孤寂且遠離紛擾,確實是我練劍的好地方。
我將絕魔宮原有的水池拓寬加深,將北海之水引入,北海之水清透舒適,正是我習劍之後得以放鬆身心的好去處。當然,所謂的放鬆身心也不過就是泡泡澡加小酌一杯罷了。
這日,我終於將臨寒煉到可以劍指來風的地步,分外激動,想著多日練習終於有了成就,計劃要好好放鬆一番,剛將臨寒收起,想著拿一下換洗的衣衫,就聽見房間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
什麼東西?
裡面嗯嗯啊啊,似在呻吟,聲音婉轉,又香酥入骨,我聽著忍不住打了個顫。
什麼聲音?
我再三確定這確實是我的房間後,才敢躡手躡腳的推門走進。
一看房間內的情況,我忍不住大喊:「白釗,你還真給我找男寵啦?」
我的聲音太大,還帶著隱隱的憤怒,嚇得床上的人兒一抖。
臉上掛著的淚珠簌簌的往下落,打濕了胸前的衣料,本就是一層紅色輕紗,經過淚水的浸潤依稀能看到裡面的風景,寬厚的胸膛,薄薄的肌肉,肌膚已經呈現出粉色,我強忍著不向下看,目光上移,他輕咬自己的唇瓣,眼睛被一條白色絲巾蒙住,額前細碎的頭髮濕噠噠的貼著臉頰——
「冥曜?」看清來人,我瞬間清醒了大半,這小孩又在玩什麼把戲呢?
「魔君,救我。」他顫巍巍的開口,語氣里滿是引誘。
嚯,知道是我,說明清醒,既然清醒還來爬我的床,說明是有備而來。
「本君如何救你?」我來了興致。
「我,我被下藥了,只有你可以救我。」說完,他又發出了令人面紅心跳的聲音。
「下藥?上次冥王給你得靈丹妙藥呢?」我問。
「這兩者有什麼關係?」
喲,腦子這麼清醒,不會是裝的吧。
「都吃了,總有一個能解毒的。」我隨口說道。
「那怎麼行,病急了也不能亂投醫啊。」
見我持觀望態度,根本沒有上前的意思。
「魔君該不會是不會解毒吧?」他的眼神帶著挑釁,又有藏不住的勾人,仿佛在說:你不會是不行吧?但是他的算盤打錯了。
「對呀,我不會。」我相當坦率。
聽到我的話,冥曜明顯身形一頓,眼睛滴溜溜的轉,生怕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壞主意。
我扶額,冥王就不能找個成熟點的能藏住事的人來嗎?派個小孩來。
然後我就看到他露出自豪的笑,看來是想到新的餿主意了。
他從床上走下來,衣服穿得松松垮垮,大半個香肩露在外面,向我緩緩走來,在我疑惑的目光中,抓起我的手,「魔君不會的,我可以教你啊。」說著,他帶著我的手,向他的胸膛遊走:「我現在好熱啊,渾身燥熱,魔君你來摸摸,感覺到了嗎?我的身體好燙,好想——」
「我知道怎麼辦了!」我靈機一動。
「啊?」他剛剛醞釀好的情緒被我打斷,有些不爽,剛剛黏黏膩膩的聲音都消失了,他馬上意識到不妥,又恢復剛才的模樣:「魔君可是會了?」
「嗯,你跟我來。」我拉著他的手,快步朝外頭走去。
「啊哈哈,去外頭是不是也太?」他被我拉著,有些不明所以。
「怎麼會,只能在外邊。」說罷,我便將他扔在池子裡。
「這池水乃本君從北海引入,雖是涼了些,但你竟然渾身燥熱,那便是再合適不過,你且泡半個時辰吧,安靜的泡。」說完,我用法術將他緊固在池水中央,還順便讓他閉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