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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冰(20)

2024-09-24 03:47:24 作者: 綠芒果
  眾人紛紛側目,看向齊睿,期待著他的回答。

  「嗯。」齊睿的回答很輕,但是足以震懾眾人。

  「哈哈哈,太好了六弟,這樣的話天帝的賞賜就是我們的了,哈哈哈。」齊紹開心的大笑著,仿佛所有的榮譽只屬於他。

  齊睿沒有反駁,只是附和著笑著,時機尚未成熟,現在還不是撕破臉的時候。

  大家都在等赤霄君的態度,因為當時他也在場。

  楚源剛想開口,卻看到齊睿陰狠的眼神,他在威脅他?在用楚悅的真實身份威脅他?

  「確實是六皇子殺了窮奇,本君可以作證。」良久,楚源還是開口道。

  大家聽後臉上都堆著虛偽的笑意,最不被看好的人界取得了本次任務的最終勝利,他們享受著違心的誇讚,回到了仙界。

  明日就是西王母舉辦的蟠桃盛宴,想到這裡,眾人將近十天的陰霾一掃而空,只想明天快點到來。

  楚源還沒進光明宮,冥曜就已經闖進去了。風芷意識到有人闖了進來,趕緊阻攔,看到是冥曜以後,又停下了腳步。

  「小冥王?你怎麼來了?你們的任務結束了嗎?」她輕聲問道,只是面前這個人與她之前所看到的樣子大相逕庭,渾身都是斑駁的血跡,沒有純潔無害的笑容,也沒有甜甜的叫她姐姐。

  「嗯。」他冷冷的回覆道,他現在只想快點見到她。

  青韻聽到外頭的動靜,趕緊出來查看,見到冥曜的一瞬間,這些天的擔驚受怕同時傾瀉而出,她撲了過來,失聲痛哭。她原本有很多問題想要問,有很多責備的話想要說,但是在看到熟悉的人的那一刻,她發現自己只想痛快的哭一場。

  「青姐姐,她怎麼樣了?我要看到她。」冥曜一邊安撫青韻一邊問道。

  「她在裡面,已經沒什麼事了,就是一直昏迷著。」青韻答道,轉而又問冥曜:「小紅呢?怎麼不見她?她該不會——」想到這裡,再結合冥曜身上的傷勢,一種不好的預感在青韻心中蒙生,她的眼淚又忍不住涌了出來。

  「她回玄冰宮找你了,應該一會就會過來。」

  「好,那我去玄冰宮找她匯合,一會我們再過來,楚悅就暫時交給你了。」青韻囑咐完,匆匆往玄冰宮趕。

  冥曜也終於見到了心心念念的人,她比他想像中的恢復的還要好。面色紅潤,小嘴殷紅,不知情者,估計會覺得她只是睡著了。

  「你把她醫治得很好,謝謝。」冥曜對雲廷說完,就想將床上的人橫抱起,帶離這裡。

  「小冥王闖進我的宮裡,又要將我的人帶走?」楚源已經出現在他的身後,他在壓抑自己的怒火,雲廷和風芷站在一旁,無聲的承受著這場沒有沒有戰火的硝煙。

  見想要帶走她沒那麼容易,冥曜只能又輕輕的將她放回床上。

  「呵,你這個光明宮還需要闖嗎?一個侍衛都沒有,赤霄君對她可還真是上心啊。」

  不等對面的人反駁,冥曜又繼續說道:「什麼叫你的人?她就是她自己,不是你的所有物,我現在要以朋友的名義將她帶走,你能以什麼名義將她留下來呢?赤——霄——君?」

  什麼名義?

  對呀,他現在能以什麼名義要她留下來呢?如果是在以前,他或許可以——可是現在是現在,以前是他們再也回不去的以前。

  楚源低下了頭,身軀默默側到一邊,讓出了一條路。

  「仙君!」風芷忍不住說道,憑什麼讓這個人三兩句話就把人帶走,他知道仙君當時有多緊張嗎?他知道仙君冒著多大的風險才將這人帶回來嗎?他知道雲廷花費了仙君多少的靈花異草才讓她可以恢復到這模樣嗎?他什麼都不懂,只顧著指責,風芷突然開始厭惡這個曾經讓她有些面紅心跳的少年。

  「好了風芷,讓他們走吧。」楚源已經找不到自己的聲音了,一股莫名的疲憊感席捲全身。恰在此時,有人來報,說天帝邀請赤霄君去一趟。

  楚源的瞳孔猛的睜大,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但是為什麼要這麼快?他還沒看到她醒來,又要分別了嗎?

  他跌跌撞撞俯到她的身邊,看著她恬靜的臉龐,溫柔而又眷戀。他忍不住拿起她的手,輕輕捧在手心,或許是他的動作幅度太大,拉扯到了她肩膀的傷口,她皺著眉頭髮出了不滿的呻吟,然後,他看到她微微睜開的雙眼。

  她看到了他,渾身狼狽的他。

  他也看到了她,帶著淡淡的笑意的她。


  「楚源。」她在喊他,像以前的無數次那樣喊他。

  他一邊應著,眼淚糊了他的視線。

  她的笑容變大了,艱難的抬起手,為他擦去眼角的淚水,「怎麼還哭了?像個小朋友。」

  「哈哈,是的,我像個小朋友。」他笑著低頭擦去眼淚,再抬頭卻驚恐的發現她還是如剛開始的那樣靜靜地躺在那裡,剛剛的一切仿佛是他的幻想。

  冥曜看著眼前高高在上的男人又哭又笑仿若癲狂了一般,終究沒有沒有狠下心來打擾,畢竟很快他就要將她帶走,遠離他,越遠越好。

  楚源快速穩住了自己的心緒,他知道再拖下去,天帝那邊的疑心會更重。

  他整了整自己的儀容儀表,將身上的衣物煥然一新,然後對冥曜說道:「她我就暫時交給你照顧了,不要放我失望,否則,你將不會再有任何機會。」說完,他就離開了。

  冥曜看著他遠去的背影,這次他竟然沒有想去反駁他,而且不知為何,他從他的背影中看出了幾分慷慨赴死的意味。但是他沒有多想,這不是他該關心的事情,他在意的人還躺在這裡。

  「那麼我現在可以將她帶走了嗎?」此時的冥曜已然徹底恢復了理智,衝動的想法已經不在,他又回到一開始的謙遜有禮人畜無害的模樣。

  風芷和雲廷二人只好點頭,畢竟就算現在他不帶走,等仙君再回來,也會讓人把她送出去的。

  雲廷又不放心的囑咐一二,還將這兩天他煉成的藥物都交給冥曜,這才放心讓他帶著她離開。

  冥曜再次將人抱起,這一次的他更加溫柔,生怕她磕著了碰著了。

  眼看他們回到了玄冰宮,風芷這才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雲廷也在一旁嘆了一口氣。

  「你嘆什麼氣?」風芷問。

  「你又是為什麼嘆氣?」雲廷反問。

  「我在問仙君嘆氣,每次都這樣,這次估計又是凶多吉少了,只希望仙君的真心不要錯付了。」

  「我也在為仙君嘆氣。但是仙君是樂意付出真心的,真心在付出的那一刻就不論對錯了。」雲廷意味深長的說道。

  「雲廷,你怎麼說話也這麼深奧了?」風芷疑惑的問。

  「那當然是跟著仙君耳濡目染唄。」雲廷面不改色的答道,然後就轉身回去繼續研究他的草藥了。

  風芷不滿的撇了撇嘴,在門口靜靜等待自家仙君回來。

  楚源一走進凌霄殿,就看到天帝正笑眯眯的等著他的到來,天帝似乎很高興,但是憑藉楚源多年對天帝的了解,他知道,這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平靜罷了。

  「陛下。」他鞠躬行禮。

  天帝笑著將他扶起,問道:「聽說你們成功擊殺了窮奇,據說最後給它一擊的是人界的皇子?」

  「是,人界的六皇子,齊睿。」

  「人界的實力還真是不容小覷啊,倒是朕一開始小瞧他們了。」天帝自嘲的說道,楚源在一旁尷尬的陪著笑。

  「不過,聽說過還發生了其他的大事?」天帝忽然湊到了楚源面前,似乎要把楚源的所有表情盡收眼底,一個都不願放過。

  「是,兩邊人員都有些傷亡,還有——還有魔界的絕魔君受了重傷,現在還在昏迷中。」

  「楚源!」天帝突然一聲怒吼:「朕不是讓你保護好他們嗎?怎麼能讓絕魔君受這麼嚴重的傷?這讓朕怎麼跟魔界交代?」

  「是臣的失職,臣願意接受一切責罰。」楚源跪下,一副絕對聽從的模樣。

  天帝這才露出一點點滿意的笑容,但這點笑容也是轉瞬即逝。

  「楚源,你是不是忘了你對朕的承諾?」他捏住楚源的下頜,強迫他看著自己的眼睛。

  「楚源不敢。」他含糊的回答,讓天帝莫名煩躁。

  「沒關係,你記得與否,它會告訴我答案。」說完,他便從身後拿出一杯酒,這種名叫赤霄古涎的酒,自楚源重回仙界的那日起,他便將此酒賜予他喝過,只是想幫助他忘記心中多餘的情感,這樣才能心無雜念的為仙界做事。可是最近他要喝這種酒的次數越來越多了,就像這次這樣,事情差點發展到連他一個堂堂天帝都控制不住了。所以,他必須出手了,而且還加大了劑量,想忘記的感情越深,那麼所喝下之人要承受的痛苦也就越大。

  楚源,讓朕好好看看她究竟有多難忘吧。


  楚源沒有多說,接過天帝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甘甜。

  酸澀。

  灼傷。

  劇痛。

  赤霄古涎的作用上來了,痛的楚源想原地打滾,但是他只能強忍住,因為他不能讓天帝看到他到底有多痛苦,他越痛苦,天帝就會越高興,他不能如他的願。

  「陛下。」良久,赤霄君對天帝恭恭敬敬道。

  天帝看著自己的作品,滿意的眯起了眼睛。

  「明日便是西王母的蟠桃盛宴,赤霄君記得通知那群人按時到場。」

  「是。」

  「好了,你也辛苦了,先退下吧。」天帝擺了擺手。

  「是。」赤霄君行禮之後退下,然後回到了光明宮,風芷已在門口等候多時。她高興的迎上去,但是在看到他眼神的那一刻,她瞬間就低沉了下來,因為從自家仙君的眼神里可以看出,天帝又成功了。

  明明雲廷已經研究出了可以稀釋那種作用的丹藥,怎麼這次還能這麼徹底?

  風芷帶著疑惑,走在赤霄君的身後,一路上都在思考這個問題,完全沒注意到前面的人已經停下了腳步,她一個不留神就撞了上去,好在,她走得不急,所以撞的也不重。可是他卻一直沒有動。

  「仙君?」風芷疑惑的走到他的前面,明明剛剛那一下很輕啊,怎麼直接不動了?

  怎料她剛走向前,想要查看他的情況,那人就猝不及防的吐出一大口鮮血,整個人也直直的倒了下去。

  「仙君!」

  「啊!」

  楚源!

  我猛的睜開雙眼,只覺得渾身酸痛無比,這個地方時——玄冰宮?我怎麼就回到玄冰宮了?窮奇呢?好像是被齊睿給殺了。齊睿呢?好像差點被窮奇吃了,然後我不要命的替他擋了一下,好像赤霄君要來殺他,被我阻止了?之後我就真的不記得了。我掙扎著想從床上起來,三雙眼睛已經齊刷刷的看向了我。

  「你們都回來啦?萬妖窟那邊的事情都解決了?」看到他們都安然無恙,我不免有些開心的問道,卻被青韻狠狠地點了點額頭。

  「楚悅,你還笑得出來,要不是赤霄君及時把你送回來,還有雲廷夜以繼日的救治,你現在就和窮奇一樣了。」她氣鼓鼓的說道。

  「對,我回魔界一定要第一時間把這件事情告訴白釗,讓他狠狠把你念叨一遍。」紅影也說道。

  「不要啊紅影,你知道的,白釗是最囉嗦的。」我只能撒嬌求饒。

  「求她也沒用,就算她們倆不說,我也一定會告訴魔尊的。楚悅,我發現,沒有危險的時候你就是那個最大的危險,你到底有幾條命啊,由得你這麼玩?叮囑這個叮囑那個,結果到自己身上就什麼都忘記了?你就是欠念叨。」連冥曜也在一旁喋喋不休。

  天哪,我到底暈了多久,怎麼一醒來整個世界都變了樣?

  「哎喲,頭暈。」我只能裝模作樣道。

  「你又沒傷到腦袋怎麼會頭暈?不要裝,直視這個問題。」冥曜無情的拆穿我。

  看來這次是不好對付過去了。

  「咳咳。」我清了清嗓子。「我發誓,這種赴死的行為再也沒有下次了。」為了增加可信度,我還順便抬起了手。

  不抬還好,一抬我就感受到一股鑽心的痛直擊我的肩膀,我疼得倒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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