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是,我只是在排除你有沒有在使用「賊喊捉賊」的伎倆罷了。
「按照你的說法,自然是不可能的,我只是好奇什麼人會即跟蹤了你又跟蹤五皇子罷了。」
「這樣啊,你剛剛為何沒有將它們殺掉?」
「它們只是跟蹤而已,並沒有做出什麼傷害我們的事情,不殺掉也沒關係的吧。」我想了想後說道,因為我並沒有考慮要不要殺了它們的問題,能躲則躲,而且還有個什麼都不會的齊睿,難免它們不會偷襲,所以還是不要打草驚蛇的好。
「可是你不殺它們,它們未必就會放過你,先下手為強,不給對方反擊的機會。」他的眼神中流露出兇狠的目光。
「嗯,你說的有道理,但是並不是我所信奉的。」
「你不會去主動傷害別人嗎?從來都不會嗎?」他又問道,這種問題未免過於絕對和偏執了。
我微微皺眉,不懂他這麼問是何用意,「起碼現在不會。」
聽到我這麼說,他沒再說話,而是繼續向前走著,我只能在後面跟著,心裡只想知道為何來接他的馬車還沒到?是不是錯過了?還是說,根本就沒有馬車過來接。
他突然停下,像是想明白什麼一般,開口對我說道:「楚悅,要是我能早些認識你就好了,那樣說不定我們還會成為朋友。」
「我們現在成為朋友也不遲啊。」看著他諱莫如深的表情,我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怎麼說呢,明明剛剛才說明天要見面,現在卻像是馬上要永別。
只見他望著我身後,雙眼突然睜大,用力將我推向一邊,然後一團黑氣猛的撞進了他的身體裡,整個過程快得我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齊睿的表情變得扭曲,隨即整個身體也不受控制般扭曲起來,似乎是要朝我發動攻擊。
不好,他被那團黑氣附身了,現在已經分不清我是誰,我必須將那團黑氣引出來,很明顯是朝我來的,不能讓他承受這種痛苦。
我想著,已經做好了與他一戰的準備,從四面八方湧來的蟲子將我團團包圍,我定睛一看,和剛剛跟蹤我們的是同一種,難道真的如齊睿所言,我不該放過它們嗎?
沒有時間多想了,我必須先將這些蟲子解決了。 好在這些蟲子只是數量多,修為低,只需要用簡單的法術就能將它們凍住然後粉碎。
很快我就覺得我的想法太過天真了,它們雖然弱,但是打完一批又來新的一批,然而,與我之間的距離還越來越小,簡單的法術已經對付不了它們了,我只能法力,將它們擊飛,然後,沖向齊睿,這麼多的蟲子明顯都是那團黑氣帶來的,擒賊先擒王,對不住了齊睿,你先忍一下。
我一邊想著,一邊將積攢的法力擊向齊睿,齊睿結結實實挨了這一下之後,在身體還沒有完全被凍住之前,那團黑氣終於出來了。我瞬間拿出臨寒準備與它拼一拼,臨寒化成鎖鏈,想要將那團黑氣捆綁住,但是卻穿過了它的身體,它果然還沒有實體,成長得還不夠,正是將它扼殺的好時機,但是也正是沒有實體,我的攻擊對它都不起作用,只能利用冰塊來限制它的行動,眼看著它就要被我的冰球包裹住,卻只聽見「哎喲」一聲,有什麼東西掉落在地上的聲音。也就是這個聲音讓我分了一下神,讓黑氣瞬間逃脫,我準備去追,陡然想起還有齊睿在,我不能不管,況且他也是為了救我才會被黑氣所附身,我只好放棄去追黑氣的計劃,查看齊睿的情況。
好在只是被凍住了,沒有其他的傷勢,但是這樣的冰凍,他一個凡人也不是那麼容易承受的,我趕緊運用內力將他身上的冰凍慢慢化解,隨著冰塊的化解,他的臉色也漸漸恢復尋常,並且緩緩睜開了雙眼。
意識到自己正倒在我懷裡,他明顯有些緊張和害羞,連起身的動作都有些慌亂和好笑。
「你又救了我。」他說道。
「不,是你救了我。」如果剛剛被那團黑氣控制的人是我,不敢想像它會利用我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
「真的?如此說來豈不是你救了我一次,我也救了你一次?」
「嗯,我們兩清了。」
「為何就兩清了?剛剛不是還說我們可以做朋友的嗎?」他露出很受傷的表情,讓我有種想要抱一抱他的衝動,我被自己的整個想法嚇了一跳,真的需要去北海好好泡一泡了,總感覺自己有些魔怔了。
「我說的兩清是指這種虧欠的關係兩清了,不是說我們之間的關係兩清。」我趕忙解釋,並且不再看他的表情。
「那就好,這樣我就放心了。」他笑著說道。
「接你的馬車應該不會來了,乾脆我送你回去吧?」我對他說道,多少有些不放心,正好也可以看看那團黑氣是不是還在那個柴房上方,也能弄清它的目標究竟是我還是齊睿。
「真的嗎?」他似乎很高興聽到我這麼說,「可是在人界素來只有男子送女子回去,哪有女子送男子的道理?」
「不要計較這些細節了,你不說我不說,誰能知曉?」
「好吧,那你也送別人回家過嗎?」他又小心翼翼的問這種帶著答案的問題。
我認真想了想,除了他,誰回家要自己走啊,要麼飛,要麼直接閃,根本也不需要我親自送呀。
「沒有哦,你是第一個。」我對他神神秘秘的說道,他果然聽了很高興。
接下來的時間就是他在前面走著,我在後面跟著的同時也注意觀察周圍的情況,又是安安靜靜的,甚至連貓叫和狗吠聲都沒有。
再往前走就是一片漆黑,竟然連一點光亮也看不到了。
合理懷疑之前沒找到他的住所是因為太黑了。我只能習慣性的掏出我的龍珠來照明用。瞬間前面的路都能看清了。
「這是何物?」齊睿盯著它問道。
「嗯,夜明珠,我專門用來照明的,方便還好看。」我隨口解釋道,龍珠的事肯定不能說的,只能用夜明珠搪塞了。
「這麼大又這麼亮的夜明珠我倒是第一次見。」他眼裡流露出對它的渴望。
「嗯?那你拿著吧,正好我覺得拿在手裡挺累的。」我將龍珠塞到他懷裡,他雙手捧著,細細的端詳著。
「你將它藏在了何處?為何我剛剛一直都沒看出來你還帶著它?」許是龍珠的體積比一般的夜明珠都要大了不少,讓齊睿又忍不住問道。
「嗯——衣袖裡,衣袖裡,這麼寬大的袖子,可以放很多東西的。」我總不能說我將夜明珠自己身體裡吧,這樣他豈不是會覺得我是個蚌精。
「哦哦。」齊睿似乎相信了我說的話,不再過問這顆夜明珠的事,而是說起了另外一件事。「今天我和五哥這麼晚才從皇宮出來,其實還有一件事。」
「什麼事?」
「父皇打算為我和五哥一起選妃。」
「這種事也可以一起的嗎?不對,這不是重點,之前不是說幫你選太子妃嗎?怎麼現在五皇子也要選妃了?很著急嗎?他沒有說青韻的事情嗎?」不敢想像知道這個消息的青韻該怎麼辦,雖然她嘴上說著時刻做好了齊奕會移情別戀的準備,但是這也太快了吧。
「嗯,因為青韻姑娘和白娘娘的這層關係,所以,父皇是反對他們倆的,五哥據理力爭,所以父皇大怒,將我們一併扣留,並且下旨,白娘娘生日當天會召集天啟的貴女,讓我和五哥務必挑選出心儀的妃子,這已經是他最大的讓步,否則,就是他直接賜婚了。」
難怪當時他們從皇宮出來的時候表情明顯的不對勁,原來是這麼個原因。很難想像青韻應該怎麼辦,也不知道齊奕會如何同她說,往齊睿家的路怎麼這麼遠,還沒走到嘛,要不帶著他飛過去得了。
「你看起來有些急躁,因為青韻姑娘嗎?」
「嗯,有點。」
「那你會不會也想問我關於太子妃的事情呢?」他問的小心翼翼,一邊問還一邊悄悄觀察我的表情,似乎想要看出我也為他的事情焦急的樣子。
「你打算選誰當太子妃呢?」我順著他的話問道。
他一副「你果然不在意我」的表情,「我的太子妃,不過是我一廂情願罷了,她肯定是不願的。」
「那可不一定,你不比任何一個人差,更何況你還是太子呢,要對自己有信心呀。」
「你真這麼覺得?」
「當然,天地良心,日月可鑑。」我說的相當誠懇,他才終於露出滿意的笑。
「我到了。」他對我說道,「天色已晚,你要不——」
「既然你已經到了,那我就先走了。」我不打算多待,只想去青韻那裡,能夠寬慰幾句也是可以的。
「等等,夜明珠。」他將夜明珠遞給我。
「哦豁,差點忘記它了,嘿嘿,我以後也送你一顆一樣大一樣亮的給你吧,這樣萬一你哪天又這麼晚回家,也能有個光亮。」我接過龍珠,將它揣衣袖裡。
「好,那我就期待住了。」
「嗯嗯,我先走了。」
「好。」
直到再也看不到她的背影,齊睿才徑直向柴房走去。
「主人。」柴房門外早已有人等候。
「嗯。」齊睿輕輕的嗯了一聲,推門走了進去,裡面瞬間變作另一番模樣。
「剛剛你手中拿著的,可是龍珠?」渾濁的聲音響起,眼前的這團黑氣說話了。
「是。」
「那你為何不直接拿過來?」
「你是覺得她對我們的懷疑還不夠?我已經跟你說過無數次了,小不忍則亂大謀。」
「好,你有你的道理,我不干涉,但是你要記住,兒女情長是最沒用的東西,你千萬不要被迷惑了。」
「哈哈哈,兒女情長?你覺得我配擁有嗎?」齊睿轉身露出猙獰的面龐,他今天說的話有一句是真正發自內心的,那就是希望能夠早點遇見她,在還沒有與這團名為混沌的黑氣達成某種協議之前就遇見她,那樣的話一切該多麼美好啊,可惜——
「有了今天的這齣苦肉計,她應該能夠完全信任你了吧。」
「可是她終究還是將龍珠說成了夜明珠,而且一點傷都沒有的苦肉計算什麼苦肉計?」齊睿有些埋怨的看著眼前這團黑氣,真不明白為什麼連這麼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好。
「她的實力不容小覷,我也不能太過暴露,只能匆匆離場了,你若是想要,我再陪你演一出就是了。」
「同樣的伎倆你覺得她會相信兩次嗎?」
「額——」
「罷了,此事從長計議。」
「行吧,對了,深海幻芝對她可有什麼效果?」混沌問道,這可是他倆配合才從東海帶回的,目的就是作用在那個龍女身上。
混沌的話提醒了齊睿,他腦海中不斷回憶著這兩天她對他態度的轉變,心裡漸漸冷了下去,難怪會鼓勵他會對他說那樣的話,其實都是深海幻芝的作用吧,對啊,他這樣的人,怎麼會得到別人的喜歡呢?齊睿啊齊睿,你怎麼還是這般的不清醒呢?
「嗯,有些效果吧,但是不明顯。」
「那就加大劑量。」
「會不會有不好的效果?」齊睿有些擔心的問道。
「收起你的假仁假義,你要是真的擔心會有不好的效果,一開始也就不會用在她的身上。」混沌黑黑的一團,但是還是能感覺到它的嘲諷。
齊睿一言不發,只是斜著眼看著,像是在看一個死物。
這樣的眼神讓混沌興奮了,這才是齊睿應該有的眼神啊,看什麼都像是在看死物一般,之前看齊紹的時候就是如此,只是最近幾天他的眼神里摻雜了別的東西,一定是龍女對他的影響,果然,當她將柴房門推開的那一刻,自己就應該直接將她吃掉的。
「沒有我的允許,不要打她的主意,如果你還想同我合作的話。」齊睿淡淡的提醒道,語氣卻透著刺骨的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