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讓小孩子感到害怕,原形是巨大白蛇的白奶奶總是會使用自己引以為豪的障眼法。
而白奶奶眼中的小孩子,永遠就只有一個人,那就是蘇白。
無論蘇白在人類中屬於少年還是青年,無論蘇白的力量有沒有變得更強大,他都是白奶奶眼中的小孩子,所以怎麼也不能嚇著他。
可除了白奶奶自己之外,蘇白和厲鬼拼圖中所有的拼圖都知道白奶奶的障眼法是她最弱的能力,不僅錯漏百出,而且單線程。
也就是說白奶奶的障眼法只對蘇白一個人有用,除了蘇白之外的其他人隨時隨地都能看穿她本體的巨蛇,甚至連蘇白自己都能從玻璃和牆壁的各種倒影中看出白奶奶的真身。
不過這畢竟是屬於老人家的溫柔,白奶奶回到拼圖中後還總是和其他拼圖顯擺自己厲害的障眼法,蘇白和拼圖們也都樂得老人家開心。
「很久沒有遇見這麼乖巧的小東西了。」白奶奶的蛇身轉動,回頭看了一眼牆上的鬼影,以及躲在房間裡已經不敢走出來的那些詭異之物,走廊的白蛇重新化作粗壯的白光,然後漸漸散去,回到了厲鬼拼圖之中。
在蘇白看來,似乎是那條青蛇表現出來的某種特質吸引了白奶奶,所以白奶奶才搶先從厲鬼拼圖中出現,在幫助蘇白解圍的同時,也能夠助青蛇一臂之力。
「小青的狀態好了很多。」智淵能夠從青蛇身上感知到很多東西,所以感激地看向蘇白時用了非常肯定的陳述語氣,表情中也已經沒有了對白蛇的驚愕,整個人重新沉靜了下來。
「剛才……也是蘇白你召喚……召喚出來的?」梁語燕還有些神魂未定,但想到蘇白曾經召喚出巨大的黑犬和黑色的貓靈,又覺得蘇白召喚出巨大的白蛇也並非不能理解,只是感覺蘇白的實力已經強大到有些難以想像了。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蘇白因為使用了白蛇的力量,這會兒也有些疲憊,不過他這會兒的力量儲備比在鏡子公寓裡的時候要好很多,倒也還能繼續運轉。
蘇白的視線轉而看向某一處的門口,剛才那個缺了腦殼的女鬼就是從那裡沖了出來,但這會兒對方好像又縮了回去,走廊兩邊牆壁上的鬼影也老老實實地站在那裡靜止不動,假裝自己只是牆壁上難看的牆繪,有的鬼影甚至在蘇白他們的注視下漸漸消失退卻了。
「沒有想到你的身邊還有這樣的守護者。」智淵還是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也不知道智淵說的話中哪一部分戳中了將自己藏在斗篷下面的巫珩,在聽到智淵說的話之後,一直都沉默著站在蘇白身邊的巫珩突然向前走了兩步,直接跨步站在了蘇白的正前方,然後繼續向詭異之物所在的那個旅館房間走去。
簡而言之,就是整個「人」突然變得十分主動。
不過蘇白也沒有阻止的意思,只是招呼上樑語燕和智淵,一步步向前走去。
很快蘇白他們就來到了那扇虛掩著的門前方,等巫珩非常主動地推開那扇「房門」之後,蘇白他們詫異地發現門後面竟然並不是什麼旅館房間,而是……另一條走廊。
沒錯,不是房間,而是走廊。
一條向內的走廊不斷向深處蔓延,甚至比他們在牆外面看到的走廊更長!
之前蘇白還覺得這群詭異之物躲藏的隱蔽空間過於狹小,卻沒有想到這竟然是一個比遊戲區域大得多的空間。現在想來,雖然遊戲剛開始的時候玩家們在濃霧散去時看到了整個旅館的外觀,但是……
難道這個旅館其實並非是一個平面,而是一個折角?
剛才還有女鬼從門後衝出來,可是蘇白他們推開門後,裡面深邃昏暗的走廊卻空空如也,走廊兩邊的門也都關得死死的。
巫珩繼續向門內的那條走廊前進,和剛才貼滿了照片的走廊不同,門內的走廊除了燈光昏暗之外什麼都沒有,甚至連牆壁上的裂縫都沒有幾道。
嘗試了幾次之後,眾人發現走廊兩邊大部分的門都已經鎖死,只有一扇門呈現著虛掩著的狀態。
巫珩走過去將那扇虛掩著的門打開,門後……
依舊是一條昏暗深邃的走廊。
蘇白立刻回頭看向他們剛才走進來的那扇門,卻發現原本是門的位置已經變成了牆壁,他們過來的那條路竟然已經被堵死了。
「怎麼回事?」梁語燕有些看不懂了。
「我們被困住了。」智淵說著,轉頭看向另一邊的蘇白,「蘇白先生,能像之前那樣打開通道嗎?」
蘇白走過去,和之前那樣按住了牆壁。
但是這一次,雖然牆壁中同樣存在著紅月的力量,卻並沒有什麼網狀的結點,給人的感覺和普通的浸潤在紅月之下的建築物沒有什麼區別。
「這是真實的牆壁,並不是那些詭異的伎倆。」蘇白抬頭環顧四周,「雖然可以強行將牆壁砸開,但恐怕就算我們那麼做了,牆壁的另一邊還是一個封閉的走廊。」
「這次動手的不是那些詭異,這是這座旅館本身。」蘇白收回了手,「是這座旅館想要困住我們。」
「旅館想要困住我們?」梁語燕一臉茫然,「因為我們打破了遊戲規則?」
「不,是為了保護那些詭異。」巫珩用依舊沙啞的聲音說道。
蘇白也點了點頭。
「這些詭異之物過去似乎都是無家可歸的遊魂野鬼。當然,這樣的詭異在噩夢世界並不稀奇,甚至可以說是遍地都是。」蘇白接著巫珩的話繼續說道,「但這座旅館收留了它們,雖然我不知道這座旅館對於詭異之物來說算不算是『家』,也不知道它們是否滿足這樣的居住環境,但這座旅館很可能將那些詭異之物視作『家人』,不喜歡它們被傷害,希望它們所有的願望都能得到滿足。」
「如果真的像蘇白先生您說的這樣,那麼會誕生管理員口中的那些底層規則也並不奇怪了。」智淵露出明悟的表情,「遊戲的核心的確是不要傷害『家人』。」
「不管怎麼樣,我們現在應該怎麼做?」梁語燕還是有些頭疼,「也許我們真的應該帶上黎斐文。」
「不用。」巫珩立刻出聲,「我說過,拆牆並不是什麼難事。」
說著,巫珩就向某個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