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休息的時間很快到來,別墅內的氣氛變得異常靜謐,仿佛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蘇白選擇了巫珩大老爺隔壁的房間,陽台正對著湖泊和花園,風景十分不錯。
還好,至少在休息時間蘇白不用因為花匠的身份被趕去地下室,這讓他暗自鬆了一口氣——住在「大老爺」隔壁能夠讓他覺得更心安一些。
蘇白本來就打算趁著夜晚的閒暇時間,再找巫珩聊一聊。
然而,蘇白剛拉開房門,準備跨出一步時,風鈴的身影突然出現在走廊里,甚至擋在他的面前。
「蘇白,你準備去哪兒?」 風鈴的眼神緊緊盯著蘇白,甚至直接抬手在蘇白面前晃了晃指頭,語氣非常認真地說,「你今晚一定要好好在房間裡待著,不要離開房間,也不要讓別人進你的房間,相信我!」
說完,風鈴還伸出手指,眼神專注地對蘇白說:「來,拉勾!答應我,千萬不要離開自己房間,也不要讓別人進你的房間!」
蘇白看著她那認真的神情,一時有些意外。
儘管蘇白對自己的安全有一定的信心,但看到風鈴那少有的嚴肅神情,蘇白還是決定照做。他看了一眼巫珩房間的方向,無奈地嘆了口氣,勾起風鈴的小指,象徵性地完成了「打鉤」的約定。
等風鈴很是滿意地離開之後,蘇白才關上房門,在床上盤膝坐下,閉上眼睛,進入有些無聊的冥想。
時間在無聲的夜裡緩緩流逝,冥想的過程讓蘇白的思緒逐漸沉靜,漸漸有了睡意。
「希望明天真能像今晚這樣平靜……」
然而,連蘇白自己都不太相信這句話。
第二天——
因為噩夢世界沒有白天,所以蘇白他們只能靠著大廳里擺鐘的時間來估算第二天「清晨」的到來。
就在蘇白、巫珩、霍朗和風鈴早早來到大廳等待試鏡活動開始的時候,主角和女配他們也姍姍來遲。
連翔宇那張原本意氣風發的臉此刻失去了光彩,眼眶深陷,顯露出一圈厚重的黑眼圈。他的眼神飄忽不定,看到寧伊靠近就加快了腳步。
寧伊的步伐也略顯遲緩,不過情緒上並沒有其他兩個人那麼糟糕。看起來更像是吃了一道難吃的菜,隔了一個晚上嘴裡都有她討厭的味道。
沈冬兒則顯得最為狼狽。她拖著腳步有些踉蹌,臉色也缺少血色,看起來好像徹夜未眠,她輕輕揉著自己的太陽穴,似乎正在努力壓制一股不斷襲來的疲憊。
這幾個人昨晚顯然都沒有好好休息。
「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霍朗的樂觀顯然也沒能讓他在這場遊戲中擁有更多的存在感,「從昨天的導演評價來看,這場遊戲背後的詭異之物顯然對我們的表現非常不滿意,但是從昨天早上……如果這個世界有早上的話,那從昨天早上8點開始,我們就失去了意識,像是被控制的木偶一樣,做了一堆奇奇怪怪的事情。」
「雖然事後我們能夠回憶起那段時間的記憶,但是在試鏡活動開始的那12個小時裡我們真的沒有任何自我意識,那種感覺甚至連夢境都不如。至少在夢境裡,我們有的時候會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但在那12個小時裡面我就只是一個背景板的管家,不止什麼都做不到,而且什麼都不會去做。」
霍朗越說越覺得恐怖。
「不只是這樣,我覺得在試鏡活動的12個小時結束之後,那種被控制的感覺也依舊沒有離開。」寧伊也是滿臉愁容,「如果是正常的遊戲狀態,我們應該在昨天晚上8點活動結束之後進行復盤,哪怕只是所有人坐在一起討論一下第2天應該怎麼做也行。」
「但我們當時的腦子裡面渾渾噩噩的,什麼都想不到,明明已經拿回了自我意識,卻依舊只能跟著那個聲音的指示,去2樓找一個房間休息。」連翔宇臉色蒼白。
「說是休息,但是整個夜晚腦袋裡就只有那些恐怖的畫面在徘徊,就好像是想要故意噁心我們一樣。」沈冬兒也是無力吐槽,「雖然我表現得對連翔宇很有意見,但其實我討厭的並不是他,而是當初為了他傷害自己的過去的我,討厭的是曾經戀愛腦到不顧身邊所有人的自己而已。再加上在噩夢遊戲裡什麼事情都遇得到,我其實並不會因為說了那麼多尷尬的台詞而反胃到這種地步。」
「當時昨天試鏡結束的時候,前面十二個小時的記憶突然一股腦被塞進了我們的腦袋裡,那種感覺比一下子把二十個漢堡塞進我嘴巴里還要更加恐怖更加噁心,再加上那些畫面無數次在腦海里復現,就好像是這場遊戲背後的詭異之物故意噁心我們一樣。」
連翔宇他們吐槽了一段時間之後,總算像是舒服了一樣鬆了口氣。
蘇白他們也明白了很多他們之前無法理解的事情。
和他們這些並沒有被劇本影響的人相比,連翔宇他們的處境其實真的非常危險。
「現在我們該做些什麼?」將內心的躁鬱說出口之後,霍朗他們的臉色也終於變好了一些。
「說真的,你們可能很難做些什麼。」一直站在沙發後面,甚至敬業地穿上了女僕裝的風鈴突然開口,把坐在那裡的連翔宇他們嚇了一跳。
連翔宇他們認識蘇白,甚至知道蘇白和其他玩家的不同之處以及……可怕之處。所以哪怕蘇白站在那裡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連翔宇他們也會注意到蘇白的動作,但不敢去打擾這位神秘大佬的動作。
可一直沉默著的風鈴突然出聲還是把他們嚇了一跳。
畢竟和蘇白相比,風鈴的存在感是真的很低,外表和表現都非常低調,昨天也是等到連翔宇他們開始「吵架」之後才悄悄離開,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你……」
「試鏡活動一開始你們就會被徹底控制住,除非你們有辦法在活動開始前想到扯斷人偶線的方法。」風鈴摘下了厚重的眼鏡,露出蘇白熟悉的那張頗具神采的臉,甚至因為長期擔任首領而有了一絲壓迫感。
蘇白原以為風鈴會像第一次遇見那樣直接耍帥用火燒了眼睛,卻沒有想到這傢伙認真地收了起來,像是下次還準備再用。
「從現在到活動開始,還有兩個小時不到的時間。」風鈴示意了一下牆上的掛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