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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1章 河陽三城惡人營,跋隊斬馬軍將校

2024-09-15 23:14:26 作者: 君子以懿文德
  第941章 河陽三城惡人營,跋隊斬馬軍將校

  龍紀元年十二月十五日

  河陽

  身為黃河上最重要的渡口,落日的餘暉打在河渚上,鮮血混合著泥土,肆意揮灑在這座河心島上。

  「萬勝,萬勝!」

  河陽有三城,其中北城,坐落於黃河北岸的河內地區,河心島上的中城,南岸洛陽地區的南城。

  三城以渡橋勾連,上可跑馬,供大軍渡河,共同構建起河陽三城防禦體系,以保護這座雄渡。

  向來是兵家必爭之地,河北豪雄欲取洛陽,必先取河陽。

  如今的河陽三城防禦使正是大唐忠臣,忠武軍節度使-朱全忠。

  六個月前,河中節度使王重榮以朱全忠早年勾結閹宦田令孜為由,發十萬大軍攻河陽,意圖拿下這座黃河上的浮橋。

  河陽守軍告急,急報洛陽、梁縣。

  東都留守、檢校司空韋昭度得報,急派洛陽軍萬人馳援,勉強守住中城、南城不失。

  朱全忠遣大將朱珍、秦賢領兵五萬援河陽,為保河陽不失,命先鋒朱友裕領五千晝夜兼程,馳援河陽。

  等到朱友裕抵達河陽,河中軍已經從別處渡過萬人,襲取了河陽南城,南城中的洛陽軍潰散。

  獨留中城在朱友恭的手中堅守。

  朱友裕認定南城敵軍想不到己方馳援會這麼快,加上自己手中乃忠武軍中的精銳。

  於是展示休息一夜後,趁著天蒙蒙亮,沿著還未修理的斷垣,攻入南城。

  正在攻打中城的河中軍後背受敵,加上渡橋狹窄,損失極大。

  戰事持續到午後,忠武軍斬首三千級,敵軍落水而亡者不計其數。

  有了援軍,駐守中城的忠武軍士士氣大漲,再一次擊退了北岸的進攻。

  河中軍深知抵達的是忠武軍少部分精銳,為了在敵大部到達前奪下兩城,選建五千惡人營,強攻中城。

  然而有了南城的己方援軍,加上朱全忠麾下特有的「跋隊斬」,即將校有陣亡的,他部隊所屬的士卒也要全部斬首。

  而為了防止軍士們守不住強壓逃跑,朱全忠會在所有軍士面部刺字來記錄所在軍號。

  因此逃跑的人大多被關口津渡的人認出而抓住送回所屬。

  雖然這種方法很殘忍,但不得不說在生死的逼迫下,只要帶隊的將領不惜命,麾下的軍士為了保命,戰鬥力十分強悍。

  最終,損失了三分之二的惡人營還是沒有攻下中城。

  站在北城眺望戰場的河中主將王延武,看著對岸旌旗蔽日的忠武大軍,知道最佳機會已失,恨恨的下達了鳴金的命令。

  「難道朱全忠的手下全是惡人嗎?如何這般不要性命。」王延武的話沒人能回答。

  他們也不知道,在這幾日的戰鬥中,他們深深見識了忠武軍的不要命。

  每當他們斬殺一名敵方將校後,這位將校手下紛紛以命相搏,仿佛惡鬼,沒有投降的,讓他們生出一絲寒氣。

  正是如此,河中軍士每當攻城,見忠武軍士如見惡鬼,紛紛避讓,觸之即潰。


  王延武只得無奈組建惡人營,選死刑犯以及軍中犯法的軍士充入。

  他承諾,只要惡人營能夠攻破中城,全員赦免,反之,若不能攻下,全員就地斬首。

  看著緩緩撤退,宛如行屍走肉的千餘惡人營士兵,王延武沒有絲毫同情的吩咐道:

  「按照約定,將他們全部斬首。」

  有將校領命,帶領本部圍住才從戰場上撤退的一千惡人士兵。

  原本面對忠武軍膽小如鼠的河中軍門,在此時展現出了極大的攻擊力。

  看著不遠處聲音逐漸減弱的圍殺場,王延武煩躁道:「宣武軍說的援軍,到了嗎?」

  「回稟將軍,早在五日前就到了南岸。」

  「為了這些日子的戰鬥中沒有見過他們。」

  「他們說自己是騎兵,無法作為步兵參與攻城。」

  「既然如此,為何放過了朱友裕部?」

  沒有聽到回話,王延武哪裡還不明白忠武軍的打算,破口大罵道:「直娘賊。」

  隨即下令諸軍緊守寨門,防止敵方夜渡襲營。

  自從朱珍、秦賢的大軍趕到,忠武、河中兩軍以黃河上的河陽中城為分界線,展開對峙。

  雖然大軍沒有動作,但下面的小動作沒有停過。

  雙方都在試探對方的弱點,想要找到機會,卻都沒有得逞。

  而離河陽二十多里的三千宣武騎軍,仿佛是來郊遊的一般,整場戰鬥,從開始到現在,就沒有挪過窩。

  領頭的是馬軍中都指揮使孟培武。

  他帶著幾位將校牽著馬在周邊巡視,邊走邊吐槽道:

  「真是無趣,也不知道上面是怎麼想得,讓我們來參加河陽戰鬥,卻又不准我們插手,除非雙方分出勝負。」

  「還不如與老李換個,聽說他在徐州立了好大的功,擒獲劉賊親屬上下百餘口,可惜走了劉元文,不然軍使走後的位置,說不定就是他的了。」

  孟培武口中的老李,便是馬軍右都指揮使李能,此時正領著另一半馬軍騎兵,追擊逃出生天的劉元文。

  「省省吧,使君的想法你這個粗人又怎麼能知道,我們在這裡的目的便是保持河中、忠武兩方的力量不失衡。」

  「以防河中軍取了河陽,插手洛陽,也防止忠武軍大敗河中,取了河內,不管是他們誰獲勝,對我們宣武軍都沒有什麼好處。」

  「如今這種情況多好,誰也奈何不了誰,十數萬大軍陳列黃河兩岸,這人吃馬嚼的,夠他們喝一壺。」

  說話的是馬軍前都指揮使白應全,頭腦相對於其他都指揮使清晰不少。

  二人身旁的馬軍都虞侯俞雨生也笑道:「就如同之前將朱友裕放過去一樣是吧。」

  諸將聽聞皆大笑不已。

  「不得不說,政司的計謀真是高超,僅僅是兩位使者,便調動河東、河中數十萬大軍,也不知道這些文人的腦子是怎麼長的。」

  後都指揮使王惠忠想到最近興起的州學、縣學不由得感嘆道。

  「怎麼,你想要轉行讀書了?那可快點,正好讓出位子我來坐,讀書也好,有軍府養著,說不得你家還能出一個進士呢?可算是草雞變鳳凰。」

  身為李克讓的親信,執軍法的俞雨生揶揄道。

  其餘馬軍將領也紛紛打趣,讓王惠忠惱怒不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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