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十六歲那年認識,十七歲那年開始交往,一年後分手。
牽過手,接過吻,十八歲生日那天嘗了禁果。
曾經,陳梵是想和這姑娘白頭偕老。
只是後來,看到他父親帶著這姑娘的母親去開房,他頓感生活的玄幻。
後來,姑娘找他約會,他要和姑娘分手,姑娘哭得昏天黑地,他帶著姑娘去找他父親和她母親,看到兩人從酒店出來。
陳梵被她哭得很煩躁,一把將她從腿上拽下去,罵道,「你踏馬除了哭還會做什麼?當初是我一定要和你分手的嗎?你媽嫁給我爸,你和我上床,這算怎麼回事?他們不要臉,我們也不要臉嗎?」
夏蘭初抹著眼淚,「是我們先開始的!」
「狗屁!」陳梵爆了一句粗口。
他後來才知道,他爸早就出軌了,只不過,他媽在外面也有人,他們瞞得都很好而已。
婚姻,就他媽的是個扯淡的東西,太奢侈了,這玩意兒,他不敢碰。
夏蘭初捂著臉哭,哭自己不幸的婚姻,操蛋的人生。
一杯咖啡從她的頭頂灌下來,把兩個人都驚住了,陳梵看到一個穿著吊帶熱褲,頭上染了黃毛,挑幾根綠毛,戴著碩大耳環,假的不能再假的睫毛,妝容誇張的女孩,挑釁地舉著空的咖啡杯。
「表姐,難怪呢,原來是你想和他上床,才不讓姨媽請他來參加生日宴會的。」
陳梵手忙腳亂地用紙巾幫她擦臉,擦了個大概,在此期間,那女孩安靜地站在一旁,目光灼熱地看著陳梵。
「你誰呀?」陳梵有些煩,要不是看她是個女的,陳梵早就動手了。
夏蘭初氣得渾身都在發抖,她撲上去就和那女的廝打起來,顯然,她沒那女的潑辣,眼看吃了虧,陳梵一把將她拉過來,擋在她的身前。
「你既然喊她是表姐,你們應該是親戚。我不管你們有什麼深仇大恨,你鬧到了我面前來,我就不想客氣!」陳梵語氣不善,眼神凌厲。
主要,他不好動手。
那女的竟然哭起來了,指著夏蘭初,「你竟然幫她,你竟然幫她!」
這女的腦子有點問題吧?就這玩意兒,他爸的老婆居然還想介紹給自己!
「我不幫她,難道還幫你不成?憑什麼?憑你這胸填了不少矽膠的份上?」陳梵攻擊了一句。
那女的大約也沒想到陳梵如此毒舌,一時間,瞠目結舌。
陳梵拉著夏蘭初離開了,出了咖啡館的門,他沒好氣地道,「笨死了,一上去,趁著她沒反應過來先扇兩耳光會不會?」
夏蘭初哭也哭過了,和人打也打過了,這會兒竟然心情還不錯,「你好意思說我,你怎麼知道她那胸是矽膠的?」
陳梵眯著眼看了一眼天色,太陽被遮擋在雲層里,天氣開始轉涼,他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瞎猜的。送你回去?」
「她那胸其實是真的,她沒整過容。」夏蘭初跟著他上了車,拉好安全帶,「你會不會後悔?她看著就比我的大?」
陳梵朝她胸看了一眼,她穿了一件低領的針織衫,因坐姿的問題,溝壑顯出來一些,白得耀眼。
陳梵收回了目光,「畫得不人不鬼,沒興趣。就你媽幫我找的相親對象?成年沒?」
一看,就是那種初入社會,連審美都還沒有概念的人。
「二十二歲,大學剛剛畢業,學美術的。」夏蘭初道,「我姨父和小姨就她一個女兒,養得很嬌氣。她原先見過你一面,說是對你一見鍾情,一心想要和你交往,求了我媽好幾次,要不,我媽怎麼會答應。純粹是被纏不過了。」
陳梵沒有心情聽這些,「小姑娘,還沒定性,不是我的菜。」
車在紅燈下面停了。
夏蘭初的手伸過來,蓋在他的手背上,「陳梵,你以後會娶個什麼樣的女人?是不是會把她捧在手心裡,就像……你當初對我那樣?」
夏蘭初說著,有些哽咽了。
陳梵看了她一眼,「我當初對你不算好。」
「那什麼樣才算好?」夏蘭初低著頭,淚水滾滾落下。
「娶到家了,數十年如一日,生同衾,死同穴才算好。」陳梵終究還是不忍心,抬手揉了揉她的後腦勺,「別想了,回去洗個澡,回頭和你媽還有你小姨好好說說。」
「可我還是不甘心,這麼多年,我沒有那種感覺了。」夏蘭初抬眼看著他,「和你在一起,我才有那種感覺。我以為我老了,後來我才知道,不是的,和我上床的那個人不是你,所以,我沒有那種感覺。」
「不是!」陳梵應得有點艱難,他的空窗期已經有三個月了,有時候還真想,五指姑娘伺候著多少有些差別。
「那時候我們都很年輕,都十年了,哪裡還有那麼多激情?別傻了,把自己的日子過好,真不想和他過了,也沒辦法。你們這種婚姻,一旦要離,那代價太大了,你接受不了,夏氏也接受不了。你大伯不會放過你。」
夏氏被掌控在她大伯手裡,不是個有本事的,這些年夏氏走下坡路,把霖川集團扒得死死的。
車在小區門口停了。
夏蘭初坐著不動。
陳梵也不催,降下半扇車窗,點了一支煙,慢慢地抽著,手肘擱在車窗上,夾著煙的手耷拉在外面,他臉也朝外,看著外面有些蕭條的街市,一時出了神。
直到夏蘭初的手伸過來,覆在上面,他開始感覺到腫脹。
陳梵扣住了她的手腕,拿起來,側目看她,目光中帶著責備。
夏蘭初不敢與他對視,別過了頭,「你對我也不是沒有感覺,你總是在騙人。」
陳梵氣笑了,「我是個活人,不是死人,是人受了刺激,都會有反應。」
「下車吧!」他攆她走。
夏蘭初逃也似地離開。
陳梵將煙摁滅,深吸一口氣,扯了扯褲襠,憋得有些難受。
陳梵便啟動車子,邊給喬嶼打了個電話過去,「在哪兒?」
他聽到了麻將聲音,笑了一下,「大白天,又在混會所?還是老地方?」
喬嶼應該在抽菸,說話含混不清,「過來!就差你一個了,剛準備給你打電話,大律師,別天天難麼忙,抽點時間陪陪哥們兒,不來晚上就罰酒了!」
「來,正好有事要找你。」陳梵找了地方掉頭,朝天外天會所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