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前輩出手。」
清醒過來的眾人紛紛朝慈天道謝，心頭一片震撼。
因為親身經歷，才知道自己剛才命懸一線，更加清楚面前這人到底有多厲害。
慈天淡淡瞥了一眼他們，沒理。
眸光一轉，望向妖山頂峰，視線似乎穿透萬里落到佇立於山峰處的季慈。
其他修仙者也不敢說話，只是默默退到慈天身後，對於剛才的異變，他們也是害怕上了。
只有退到這前輩身後，他們似乎才得以安心。
可就是因為安心，他們這才察覺到妖山的異樣。
安靜，過於安靜！
連蟲鳴聲都沒有，像是妖山里所有生靈全都死於那劍氣下。
「不對，還沒完！」
終於有一人反應了過來，這只是劍氣！
還有聚集在天空中的雷雲！它並未消散！
被提醒後反應過來的眾人倒吸一口涼氣，僅僅是劍氣就足以驚世駭俗，那重頭戲呢？
看著雷雲不斷聚集，慈天眉頭凝成一塊。
「姐姐，妖邪已經全部泯滅，將這雷雲散了吧，你是真想毀了這座妖山不成？」
姐姐？
妖邪全部泯滅？
眾人聽在耳里，不敢吭一聲。
面前這人是大佬，看來他嘴裡的姐姐是大佬中的大佬。
惹不起，根本惹不起一點。
慈天的話音落下後，原本天空中緩緩聚集的雷雲，速度陡然增快！
「……」
好像起反作用了。
眾人仰著腦袋看著滿天雷雲，又乾巴巴的望向慈天。
慈天沒理會眾人目光，只感到一片頭疼。
很好，他姐姐今天是要出氣出乾淨了。
『轟隆！』
一道道碩雷劈向妖山。
一聲蓋過一聲，一道比一道更炸裂！
但很奇怪的是，雷電之力落到妖山上後悄然消失不見，但肉眼可見的雷電又在證明它們是真實的存在。
「這是……」
一名白髮蒼蒼的修仙者看到這一幕，總覺得這一幕好似在哪裡看到過。
很是熟悉，就像是刻在骨子裡，但因為時間過得太久，卻又無法第一時間喊出來。
劈了七七四十九道雷後，第五十道雷也就是最後一道雷，竟然降下紅色的驚雷！
紅色雷電炸開整個天空，降臨於整座妖山。
磅礴的精純靈氣洗涮整座山脈，紅雷所蔓延之處，肉身死亡尚存的妖邪魂魄，寸寸泯滅！
「以血祭天，震誅邪退散……是血雷！」
在那紅色雷電如煙火綻放滿整片天空時，那名老者終於想起來了！
百年前，揮手一片血雷，滅千萬妖邪的正是那位大人！
「是那位大人！是那位大人出手了！」
老者喜極而泣。
百年前戰亂結束後，他們再無大人的音訊。
新一代妖王占領這座山，妖邪肆虐人間，那時候他們心頭全是期盼，希望那位大人出手，只要她出手，那些妖邪只有死路一條！
可是沒有，那位大人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再無蹤跡。
他們為了將妖邪全部封印在這座山里，付出了慘重代價。
到現在留守K市的修仙者不足百人！
很多都是新生修仙者，而稍微老一輩的都離世好多年了。
「大人，我們都等了您好久啊……」
老者那耷拉著的雙眼裡露出一抹痛苦之色，隨即是懊悔，又或者是慶幸。
百年前大部分人都盼著季慈大人去死，盼著大人不要出現在人世間，可同樣也有一部分真正的義士希望季慈大人活著。
因為他們知道一個為了人類種族延續而願意付出一切的人，絕不是壞人。
季慈大人實力越強，對他們人族而言其實是一件好事，但並不是所有人都這麼認為。
百年前季慈的消失不是因為別人，而是因為他們同類。
人類總是害怕過於強橫的力量，害怕掌控不了的力量出現，所以百年前季慈大人就算是救世主也依舊被萬人厭惡。
當大人真正不現世的時候，他們只感到悲哀。
是他們親手將劍刺向與億萬人類有恩的恩人。
如今季慈大人百年來第一次現世，老者有一種哭的衝動。
大人還在，她沒有真正的拋下他們。
在知道妖山妖邪作祟，她還是出手了！
老者淚流滿面，撲通一聲跪下。
「季慈大人，謝謝您，謝謝您從未忘記您的子民。」
他本是修仙者，不信奉任何神仙，唯獨信任季慈大人。
可在場之人，只有他一人跪下。
「季慈？就是那百年前的魔頭？」
「怎麼會是她！」
「我說呢，好好的怎麼會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她怎麼還活著！」
「該死的女魔頭，怎麼還沒死？」
「她現在實力到底恐怖到什麼地步？」
「她怕是一個念頭我們都會死……」
「天殺的！我父母都死在她手下，我要殺了她！替我父母報仇！」
……
咒罵聲、恐懼聲、討伐聲瞬間充斥著整個妖山腳底下。
「住嘴！你們這些虛偽噁心的人！若不是季慈大人出手，妖山的封印不日便破！到時候妖邪再次禍害人間！」
「如今托季慈大人的福，妖邪全部清除，你們竟然如此忘恩負義！」
老者氣急，他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
「老爺子，我敬重你是長輩，但我勸你莫要袒護季慈！」
一名修仙者冷哼一聲，「人人喊打的女魔頭，就算是滅了整座妖山的妖邪又如何？難道可以抵消她殺人族的罪行麼？」
另一名修仙者哭著大喊，「我父母因她而死，父母之恩豈可忘掉！」
「她要是真心想出手，之前妖山大亂的時候她就應該出現！如今妖山得以封印，只需要我們加派人手進入消滅妖邪即可，而這時候她就知道出來了？」
「就是，不過是撿便宜果子吃而已！」
「真不愧是記載多年，被人厭惡的女魔頭！」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語氣里儘是對季慈的厭惡。
「閉嘴！閉嘴！閉嘴！」
「氣煞我也！你們真是一群蠢貨！無可救藥的蠢貨！」
老者氣得上氣不接下氣，臉色漲紅一片。
都過去百年了，老一輩思想錯誤就算了，怎麼教導後代也是帶有偏見！
「老頭子，眾人都在罵姐姐，你不罵姐姐，反而替姐姐說話，你還蠻有意思的。」
而唯一觀眾慈天，一改常態，並未第一時間制止眾人談論，只是笑眯眯的望著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