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7章 天人之相
彩羽怪龍和自噬之龍，正預示著辛如音體內，其情況糟糕之嚴重！
「幸好……」
李素暗暗嘆了一口氣。
將兩條龍氣收束，細心觀摩這一切。
辛如音也扭頭轉身，一起和李素探討起來。
雖然李素的修為遠高於她，但是自身還是她自己更了解。
「咦！」
辛如音忍不住搖頭。
無論是自我吞噬的金龍，又或者長滿羽毛的怪龍，都很難讓人見到就喜歡。
「好醜啊！」
辛如音最直觀的反應便是『丑』。
她也沒有想到，李素從自己體內『抓住』的龍氣，居然長著這麼一副怪模怪樣來！
「怎麼會這麼丑啊？」
辛如音一臉困惑的問道。
李素搖頭道：「實際上，你的觀感沒有錯，《豢龍經》中雖然沒說，但是看著越漂亮的東西，實際上也就越完美戰鬥力越強……」
大就是強，美就是好！
修行《豢龍經》所得的龍氣，與現代武器居然是同思路。
「原來是這樣。」
聽了李素的解釋之後，辛如音一臉恍然大悟。
「看來，要解決這些，就要讓它們看起來漂亮一些……」
「不錯！」
李素微微頷首。
隨即，曲指點在了羽龍的眉心。
「咔嚓！」
龍氣快速演變。
羽龍身上的羽毛紛紛散落，爪子、翅膀等物體也崩解了。
而與之同時，辛如音背後的冰鸞紋身，也在快速的變淡消失在光潔的皮膚上……
「我體內！」
辛如音剛剛開口。
卻見，李素毀掉了羽龍之後，自噬之龍吞噬自身的速度開始變快。
那條金紅色龍身的尾巴就要被吃光了！
辛如音體內沒有了冰鸞真元的壓制後，一陰一陽兩種氣息被打破了平衡之後，不僅龍吟之氣不斷破壞了自身氣息，同樣也讓辛如音的體內忽然變得痛苦萬分。
「呼！」
李素對此早有預料。
實際上，龍吟之氣植根在辛如音的血脈之中。
辛如音的修為越高，龍吟之氣也就越強！
不論是冰鸞真元，又或者冰鳳真雲，封禁入體鎮壓陽氣，至多起到平衡作用……
只要修為不斷上漲，體內陽氣壓過了陰氣。
陰氣的誕生的妖獸真元不斷被源源不斷的陽氣消磨殆盡，龍吟之體的修士便會死在下一次的陰陽平衡失衡之中！
「以前，我先是用心月蟾，壓制你體內的陽氣，一直讓你修煉到了築基期，而後又以冰鸞真元壓制，讓你得以修煉到金丹期，實際上，我手中早有比冰鸞更強的陰屬真元，但是你我之前走的路都是不斷做加法，就像在一桿天平兩邊不斷加砝碼，總有一天，哪怕依舊能夠維持著兩邊砝碼的平衡，但是天平自身卻依舊受不住兩邊砝碼的重量了！」
聽著李素的描述，辛如音也心中瞭然。
以前，鍊氣期的時候，辛如音只以為『千年靈藥』能夠緩解龍吟之體陽氣過剩的症狀。
實際上，千年靈藥有作用，但作用卻不太大。
服用千年靈藥加強了天平的質量，卻一直沒平衡住陽氣一邊的砝碼。
而後，李素朝著陰氣一邊不斷加碼，讓辛如音在一定限度內保持了陰陽平衡……
但是每一次突破，必然讓失衡打破！
龍吟之體說白了也是一種靈體，與小徒弟穆蘭蝶的『炫金之體』，亂星海無名女修的『吞靈之體』，李素自己的『大日琉璃之體』類似。
李素哪怕突破化神至今，也能受到靈體所帶來的增益。
念頭澄澈，心念如電。
李素在鬥法中，總是能快人一步。
便是『大日琉璃體』所附帶的效果了。
同樣，李素修行之路駁雜，卻沒有讓其他道途影響自身，也是多虧了大日琉璃體的琉璃淨身……
由此可見，哪怕李素已經是化神境界了，但是自身靈體所帶來的增益也跟著上漲！
同理，辛如音的龍吟之氣，突破元嬰必然也引來一波暴漲。
到時候，李素要麼往陰氣一邊繼續加砝碼，要麼便是徹底解決龍吟之氣的問題。
李素顯然此番已經不想往一邊加砝碼了。
「如果《豢龍經》真的能如我所料，理順你體內的種種錯漏和弊病的話，我等也不用再去小極宮一會冰鳳了！」
聽著李素所言，辛如音微微頷首。
臉上的表情莫名的有些緊張。
因為，自修行以來，她因為靈體緣故一直飽受折磨。
鍊氣、築基、金丹……
她走到了自己想都不敢想的境地！
本以為，自己會無聲無息痛苦的死在某一處山洞。
沒想到讓自己遇上了他，將自己從苦海中拯救出來……
「我相信你！」
辛如音認真道：「你來吧！」
「嗯！」
李素看了一眼辛如音的後背。
潔白的皮膚上已經看不出一絲冰鸞紋身的痕跡了！
而自噬的龍氣也逐漸活躍了起來。
看來，羽龍雖然怪異，但是屬於陰性的羽龍，與金紅自噬之龍互相抗衡，兩者之間倒是維持了一個平衡。
少了冰寒屬性的羽龍之後，金紅龍不斷溢散出火焰灰燼。
灰燼像是燃燒不充分的菸灰。
黑灰色的灰霧之中，夾雜著橘紅的火星。
一閃一閃，順著金紅龍的口鼻，以及傷口噴了出來……
李素觀摩著這一切。
顯然，辛如音所謂的『陽氣』亢奮，也就是此時金紅龍氣所『演示』的『火山灰』。
「必須要解決自我毀滅的問題！」
李素很清楚的明白要先解決『自噬』的問題。
在這些年中，李素可一直沒閒著，幫助辛如音恢復一直是李素關注的問題。
不過龍吟著實太難尋找了。
李素找了這麼多年，也沒再找到龍吟之體。
男修士也沒有！
好似，男的就沒有『龍吟之體』。
以李素多年的研究和猜測，男子若是覺醒了『龍吟體』，可能會被視作『三陽之體』，或者『純陽道體』、『真陽龍體』之類的靈體。
不過，龍吟之體雖然沒有找到過，但是卻找到過一例男子身懷『九陰幽體』的例子。
亂星海一眾修士抓住了那位修煉到金丹的男修。
李素『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那位男修痛哭流涕答應參加研究。
後來，李素發現，這個男修能夠在『九陰幽體』的寒氣中活下來，並且成了亂星海中一位小有名氣的魔道天驕，便是因為此人在修煉之前與人廝鬥被人斬斷了『三千煩惱根』。
沒錯，斷坤！
這個發現立刻讓李素腦洞大開。
也許，並不是『九陰幽體』的男修少見，而是因為他們剛剛踏入修行界，便會被修行所產生的寒氣反噬而死。
而在旁人看來，這無疑是修煉走火入魔，壓根就沒有人在意一個小修士練功出了錯。
只有這傢伙太過幸運，在得到修仙傳承之前，廝殺時命根子斷了，卻讓他保住了性命。
一飲一啄，福禍相依。
在這麼個案例之下，李素不斷嘗試新思路。
發現，此人『九陰幽體』，在自身『天閹』的狀態下，居然可以稱為魔道『小天才』。
在陰氣、晦暗的環境下，修煉速度都有不小的加成！
反觀辛如音的『治療方案』。
「接下來，我將用『無相龍氣』，灌入你體內助你逆轉陰陽之身，你小心了……」
「嗯！」
辛如音有些緊張。
手指緊緊抓住李素手臂，指甲都快嵌入肉里了！
「唔！」
隨著李素運轉功法。
脊背後方，一條近乎透明的龍氣躍出。
這頭龍的提醒比羽龍和金龍都要大，但是幾乎透明的身軀正在變化不定！
「這是我從十大魔宗找來的《無相魔功》殘本，經過我一番修改和琢磨後形成的無相龍氣，輸入你體內之後你千萬不要抗拒……」
「好，來吧！」
辛如音一咬牙道。
「嗯！」
李素的法力輸入辛如音體內。
《無相魔功》並非十大魔宗的任何一派，乃是一家傳承早已斷絕近千年的魔門！
不過，天南之地的魔道勢力，倒是有一家似乎與它有些淵源，正是天羅六道之中的『千幻宗』……
修行界中很多『易容之法』，都是傳承自這家無相宗。
隨著《無相魔功》輸入辛如音體內，李素感受著自身法力沖刷其肉身。
辛如音發出微微輕嚀。
顯然，體內陽氣很排斥異種法力入體。
李素冷笑一聲。
龍吟之體誕生的陽氣很有靈性。
不過卻讓自己的『宿主』痛苦萬分，陽氣灼身之感就像是將人放入壁爐，不斷翻面加火烘烤的感覺……
「我來了！」
隨著李素一聲提醒。
辛如音體內的『無相法力』開始法力。
卻見辛如音白皙的身軀下，皮膜血肉開始了不斷蠕動漸變。
無相法力源自於魔界的聖祖之一的『無相真魔』，這位古魔最擅長的就是千變萬化的手段了……
人界之中也有許多這位古魔的記述。
不過，眾人從未見過此魔的真身，見到的都是他幻化和變化的一些幻身。
「無相真魔法力可能是我在人界之中，唯一能夠讓你徹底騙到龍吟體的力量……」
李素在辛如音的耳邊說著。
卻見辛如音的身軀不斷拉長，原本纖細的手臂骨骼逐漸便粗。
原本平滑的脖頸處，也長出了一點喉結。
此時，辛如音的身軀，正在不斷的『雄化』……
當然，並非是變成彪形大漢，而是帶著娘味的『化雄』！
無相法力果然是奧妙無窮！
而幾千年前的，無相魔宗之所以被滅，恐怕和這種千變萬化的手段有莫大關係。
畢竟，誰都知道你有一手堪稱變化萬千的手段，所以大家在結仇之後都要思考一下是不是無相魔宗在背後變化挑撥雙方矛盾？
念頭一閃而過，李素看向懷中。
辛如音忍過了骨肉變化的痛楚，睜開眼看見了自己『全新的身軀』。
似乎，手臂便粗了一些，但是幾乎看不出來，胸部曲線也緩緩下降了，不過依舊有不小的起伏波動……
「呀！」
辛如音面色一下變得通紅。
隨即，李素點了一下她的腦門，一件青色道袍遮住了他的全身。
李素道：「快感受一下自身的龍吟之氣！」
「好！」
辛如音當即醒悟。
此時還不是關心自己身軀小變幻的時候。
解決龍吟之體才是大事！
辛如音當即開始閉上眸子感悟自身體內的陽氣。
「嗯？」
原來那灼熱如火的陽氣呢？
怎麼會……這樣！
辛如音的臉上閃過了一絲愕然。
原本折磨了她近乎三百年的陽氣，此時在他體內居然像是一道暖流……
「這、這……居然變得對我有助益了！」
「哦，果然！」
李素微微頷首道：「我猜的沒錯。」
就如原著中所說的一樣，龍吟之體是錯身女兒身！
現在，藉助無相真魔的法力，將辛如音短暫變成『男身』，豈不是能夠將龍吟之氣束縛住了？
「好！」
李素抬手一抽。
辛如音體內的龍吟之氣便被抽出來。
原本金紅色的自噬之龍，此時龍口已經放開了龍尾……
同時，這頭龍嘴裡也不再噴吐毒煙和火星了，而是噴出了一道道暖身的金色陽氣！
「接下來該怎麼辦？」
辛如音見到這一幕忍不住動容：「好漂亮！」
「是啊！」
李素一抬手。
比辛如音金龍大上一號的琉璃龍，從李素的手臂上盤旋蜿蜒飛了出來。
這頭琉璃龍在金龍身上盤旋了一陣，一張口便將金龍吐出的金色氣息吸走了，隨即打了一個哈欠之後又鑽回了李素的體內。
這條琉璃龍自然是代表著李素的『大日琉璃體』了。
一個完美的靈體，都應該是美麗的！
像是辛如音體內的縫合怪一般的怪異羽龍，以及自己啃自己企鵝噴出毒煙的龍肯定有問題。
就像是當年李素剛剛修煉《豢龍經》審視那條十三頭血氣魔龍一樣。
那條由《萬獸圖錄》所化的魔龍強則強矣，但是血龍的身形和龍首並不完美有許多的疏漏。
當然，李素演化的很多龍氣實際都有問題，也並不都是完美無缺的模樣，或多或少的瑕疵都存在，但是令人感覺突兀的怪誕模樣卻就是修行之『病灶』了。
「來，你以男身吞下靈物渡劫化嬰！」
李素一揮手便將諸多化嬰所需的靈丹、靈藥放好。
「待你突破元嬰之後，我再助你穩固龍形，讓你的靈體陰陽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