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0章 復仇天瀾
「交出分魂，饒你一命！」
李素神色淡淡的對此蛇威脅道。
黑水玄蛇面色變幻，顯然是不願答應的。
分裂魂魄帶來的傷害且不說，將自身分魂交到了李素的手上，豈不是要此生都要被奴役了？
見黑水玄蛇不應，李素冷然一笑道：「還不死心！」
手掌一揮，靈光閃爍。
黑水玄蛇碩大的身影，被這道靈光打中了之後。
只覺自己簡直是遇到了天敵！
也不知靈光到底是什麼手段，一沾到蛇身妖氣便快速擴散。
「撕拉……」
黑水玄蛇面色一變。
恐怖的氣息瞬間被削去了三層。
不過，此蛇也是上古異種，血脈本就是遠超其他妖獸，自身的法力積蓄也是妖獸數倍，被李素一擊削去三層妖力之後，居然也穩穩的沒有從元嬰後期滑落。
看來此蛇離化神期只差一線之隔了！
不過，李素神秘莫測的手段，算是徹底將黑水玄蛇打服了。
若是其他修士，碰上它，暫且不說打不打得贏，就說自身損耗的精元和壽元，也不是一般化神修士願意浪費的……
而化神修士不出手，此蛇不懼任何元嬰！
而且，一般修士來攻擊黑水玄蛇，大多是覬覦它一身珍惜的凶獸血脈，哪怕它死纏爛打的糾纏也不會動殺手。
可李素不一樣啊，黑蛇感覺他真敢殺！
當即，服軟求饒。
「啊！」
黑蛇頭頂飛出一條小蛇。
蛇身蜿蜒散發著淡淡的藍色光芒，李素抬手一抓將這小蛇抓在手中。
顯然，這乃是黑水玄蛇分裂出的魂靈！
只要抓住此物，便可節制妖獸。
一旦此蛇反水，捏碎這魂靈，哪怕不能殺死此妖，也可以將它完全重創。
「不錯。」
見李素收下分魂之後。
黑水玄蛇渾身顫抖，顯然分裂靈魂很疼。
「多謝老爺饒命。」
「你變人身吧！」
李素見這條蛇實在是太長了，便讓他先化作人身再來說話。
「是！」
蛇身一轉。
便化作了一個八尺高的陰柔大漢。
身穿黑甲，一頭長髮。
面色慘白跪在李素的面前。
李素將打了禁制的蛇魂，給了自己身邊的辛如音。
黑水玄蛇眼神巴巴的看著自己的分魂掌握在了這個女修的身上……
這個女修的實力不錯，但也僅限於不錯而已。
與李素比起來還是差的太遠了！
大約猜到了黑蛇不服，李素開口道：「以後，你便奉她為主，以後，我若是飛升了，你跟著她一起修行，到時候，若非是她故去了，或者飛升靈界了，我可允諾你自由。」
聽見李素所言，黑蛇連連點頭。
暫且不論李素說的是真是假，此番願意哄一下黑蛇也不容易！
黑蛇還能怎麼辦呢？
硬抗嗎？
那只有成一條死蛇。
不過，不論李素到底如何承諾，反正，黑蛇自己在心中勸慰自己，以後還有再擺脫自由身的機會。
辛如音也把玩著手中淡藍色光暈的蛇靈。
好奇的打量著這頭巨蛇。
「上古凶獸異種，你怎麼會在這兒？」
辛如音顯然也了解過了遼州邊界一事的。
「唉，不敢瞞二位主人，小蛇乃是從靈緲園中出來的，後來，被一位修士放在靈脈中，孵化之後，潛心在山野之中修煉，待渡化形天劫時暴露，便被各地元嬰絞殺，同時又被萬妖谷招攬……」
黑蛇給自己的經歷講了一遍。
李素也頗為訝異。
此蛇居然是從靈緲園中出來的？
不過也對，除非此蛇已經存在上萬年了，否則，以人間的這種靈氣濃度，上古凶獸蛋壓根不能存活。
而且若非十分好運的被一位修士放在了靈脈中心，這條黑蛇恐怕到最後也會因為靈氣不足孵化不出來！
「小蛇我天性愛好自由，同時也十分喜歡改造環境，導致了萬妖谷也放棄了我，最後，我與人族高層修士一陣鬥法，被逼到了這遼州的邊界之地，恰好，突兀人與大晉修士之間有嫌隙，大晉修士需要我以邊界為險要，遂劃分了一塊地讓我落戶，於是這遼州黑山便成了我的棲息之所……」
「原來是這樣！」
李素也算是聽明白了。
原來，此蛇有一點點萬妖谷香火情。
但是同樣沒有加入萬妖谷。
其他人界元嬰修士，拿它黑水神通沒辦法。
同時，此蛇的對底層修士的殺傷力太大了，黑水流淌之地一片死寂萬年毫無生機，為了避免大戰將整個大晉打爛了，人族修士便將黑水玄蛇一起驅趕到了遼州。
並且與它劃分好了棲息地，讓它駐守此地隔斷兩地。
辛如音聽了有些遲疑，道：「此事居然是這樣，這麼一來，你還要看守邊界？」
「這個，一切聽二位主人吩咐。」
黑水玄蛇化作的人形低下眉毛說道。
李素呵呵一笑，道：「對了，突兀人，若是你不提他，我還想不起來呢！」
抵達天瀾草原邊界。
李素可算是想起來了突兀人埋伏之仇。
當然，那群突兀人仙師，還窮追不捨的前往大晉想要埋伏他。
最後被李素在大晉京城外一座山谷滅殺。
「也好，你隨我一起去草原，恰好，你的神通我在草原上有用！」
李素對著黑水玄蛇道。
此蛇心中忐忑，可又不由不答應。
便拱手道：「是！」
「對了，你叫什麼？」
辛如音詢問此蛇的姓名。
「小姓佘，名靈！」
「佘靈！」
辛如音點了點頭：「你以後便是我的御獸了，若是如他所言，我未來壽盡坐化身死道消，你便可獲得自由了，若是我飛升靈界，你可願意與我一起？」
佘靈聽了暗暗點頭，道：「小妖自然願意追隨左右！」
其實，經過剛才一番交手，佘靈也算是看出眼前這對男女不簡單了。
男子乃是人界最頂尖的化神修士自不用多說，在它面前提什麼『飛升之事』也絕對不像是妄言。
而這個女子呢！
年紀輕輕居然已經是元嬰中期。
在人族之中也算是天驕了。
而且，人族修煉遠快於妖獸，此女說不定化神之後，佘靈還不一定能夠化神呢！
跟著這二人倒也不怕沒有前途。
而且佘靈也想飛升啊！
那可是靈界啊！
在收服了此妖之後，李素讓他打包家當。
不消半日之後，三道遁光飛射，朝著北方而去。
從此之後，遼州大黑山，重重泥潭毒瘴漸漸消散，遼州天塹也漸漸成了傳說。
而李素一行人花了三日時間抵達了天瀾草原南部。
草原上依舊是那副平坦的模樣。
李素走在這片草原上，神識不時的掃過了周圍。
三人所去方向正是突兀人的『聖城』。
「老爺所要去的，難道是聖峰？」
黑水玄蛇有些驚訝於三人的方向。
「不錯！」
李素眼中閃過一絲怒意：「突兀人與我有仇，我要報復這一族，但是也不願太血腥，所以，我準備直插聖峰，再讓你將聖峰化作一片毒地！」
黑水玄蛇聽了李素打算當即倒吸一口涼氣。
這些年，它被大晉修士驅逐到邊界，自然是打探過突兀人的底細的。
甚至於一些突兀人大仙師，也曾越界和它交過幾次手的。
那些大仙師的手段不俗，但也僅僅能算不俗而已。
黑水玄蛇若是發起怒來，能將天瀾草原化作毒域。
當然，若是它造下如此捏業，必然會在接下來的天劫中被針對，同時也有可能被大晉一方絞殺……
所以雙方都很克制，了解了對方存在之後，都沒有引起什麼大戰。
這一和平，便是兩千多年時光！
這兩千多年時光里，佘靈一直潛伏修行。
要麼就是趴在靈脈上吞噬靈氣修煉，要麼就是翻一下身壓出一些通道來。
黑山的毒瘴都是它呼吸時不小心噴出的零散毒氣，黑山中的毒潭都是它打哈氣時張嘴不小心噴出來的吐沫，黑山之中商隊穿梭的一道道安全小徑都是它蜿蜒的蛇道。
幾千年了，它一直蟄伏修行，這還是它第一次主動來草原。
二人得知了李素的打算之後也沒有勸說。
甚至於，辛如音也對突兀人很仇視。
能夠讓李素陷入那麼大危機，辛如音恨不得將突兀人滅族。
當然，做得那麼慘絕人寰有點過分，但是將突兀人的仙師體系和祭祀打散還是能做到的！
因為修為極高的緣故，三人飛行的速度也極快。
再加上心無旁鷺，短短半日之後，便抵達了突兀人的聖峰。
上一次，李素抵達這裡，還是躲在穆蘭珠、穆蘭蝶姐妹的馬車裡，偷偷的在這座能夠躲避天災和風雨的聖峰中待了一段時間。
實際上並沒有好好了解過此地。
如今，三人站在萬丈高空，遠遠眺望著草原上的這座『盆地』。
幾乎能夠讓上萬萬人口在其中安居。
當然，突兀人仙師，每幾年只接納一部分部落朝拜。
這一日，還不是朝拜日。
只有一些零散的，居住在遠方的部落，在環聖峰中緩緩前行。
李素神識掃了一遍這座草原上的盆地，立刻就將在一座座神殿中的仙師門引出來了。
「誰？」
「大膽賊人，敢來我天瀾撒野？」
無數靈光沖天而起，十幾位仙師齊齊露面。
見到李素三人之後，眾仙師先是怒喝斥責。
隨即，發現他們這群人，居然看不透李素等人的修為，當即心中咯噔一下準備先探探底。
不曾想李素也不想廢話，直接對身邊的辛如音說道：「你先練練手！」
「也好！」
辛如音點頭。
與佘靈的一戰沒有打過癮。
佘靈的神通有點太賴皮了，再加上凶獸肉身天賦異稟，修為也比辛如音要高出一層。
辛如音只有靠著元磁山才能對佘靈打出傷害。
此時，突兀人仙師，見李素和辛如音二人，居然如此不給他們面子，當即大怒的要教訓一下二人。
辛如音也不廢話，手中元磁山一開，無數殺陣施展開來。
李素見了不由讚賞的點了點頭。
實際上，辛如音鬥法經驗很少，壓根不清楚修士鬥法生死一線。
除非你很清楚對面沒有底牌，而且對自己的手段有足夠的自信，否則，你與對方鬥法時，最好要用盡全力……
什麼留一手不留一手的？
直接開大爆殺！
果然，辛如音一取出元磁山。
數個離辛如音最近的修士，體內五行法力立馬就被封了。
同時，有些打過來的法寶和古寶，也都被元磁山上巨大的元磁之力吸攝封禁在了陣法之中。
元磁山上的幾道殺陣一轉，無數攻擊朝著突兀仙師而去。
幾個被封了法力的仙師，一瞬間便被火雨刀鋒席捲。
只留下幾個元嬰準備脫困而逃。
佘靈見了不由一張嘴。
整個臉都拉長了數倍，隱隱露出了猙獰蛇吻。
蛇口竟將幾隻逃走的元嬰全都吞掉。
突兀人仙師見了頭皮發麻，簡直是又怒又氣對著二人道：「你我到底是什麼仇怨，你二人為何咄咄逼人？」
辛如音和佘靈不答，李素抱胸冷視聖山。
不一會兒，遠處一陣波動。
兩道元嬰後期氣息飛來。
「大仙師！」
就這短短瞬間，又有兩人隕落。
辛如音和佘靈配合之下簡直是殺瘋了。
元磁之力對五行之法極為克制，再加上佘靈皮糙肉厚又夠陰毒。
所有被辛如音元磁山封禁，又被殺陣攻擊打滅肉身的，元嬰全都逃不出佘靈之口……
短短一盞茶的功夫，它就吞了七八個元嬰。
李素都感覺它的身軀有一點虛浮了，可見這條貪食蛇多少有點吃撐了。
「不好，是他！」
兩個大仙師一靠近現場。
看見李素的身形之後，齊齊色變掉頭就往外。
連眼前的十幾個同族仙師也顧不得了！
「李素怎麼來了？」
一個大仙師焦急的要死。
要知道，這可是人界有數的幾個化神修士啊！
自己一族怎麼倒霉催的，和這位化神結下生死大仇？
「可恨！」
另外一位大仙師也咬牙。
一邊逃走，一邊解釋：「李素前輩，我等已經清算了聖女一系，所有參與對你攻擊的部族，也都會全都貶斥為奴隸，求你讓我等一命……」
李素見二人如此果斷，呵呵一笑手中青光一閃。
既然敢來草原報仇，李素也武裝到了牙齒。
一出手就是一件通天靈寶——八靈尺！
八靈尺在經過一年多通寶決的淬鍊後，已經能夠被李素使出其自身七成威力。
青光一閃而過，一道青鹿飛出。
踏著輝光，飛向二人。
二人只覺身後生風，頭皮發麻朝後一看。
之間一頭壯碩的靈鹿，低著犄角朝二人撞過來。
「不好！」
一位大仙師，輕嘆了一聲。
將自己的族內古寶祭出，擋在了胸前卻是不堪一擊。
『咔！』
古寶直接被撞碎。
那個大仙師也被扎在鹿角上。
靈鹿甩了甩頭，讓他扎的穩一些，然後又沖向另一個……
不一會兒，兩個元嬰後期的大仙師，就成了通天靈寶八靈尺的靈鹿犄角上串的糖葫蘆了！
其他一些仙師也被辛如音和佘靈二人殺了乾淨。
見遠處殘陽如血，李素對佘靈說道：「你以神通化作黑河，毒化這座萬里盆地。」
佘靈忘了一眼盆地中芸芸眾生，以及在地上磕頭如搗蒜的低階修士。
點頭道：「是！」
隨即，一條黑蛇橫空。
而後黑蛇化作了一道逆流的黑色長河。
倒卷著落入了盆地之中，無數生靈發出顫慄慘叫。
當然，佘靈也沒有那麼弒殺，一開始自然也不是奔著屠殺去的，而是以地上黑河將弱小的突兀部落和牧民全都驅趕走了。
留下的都是一些狂熱的圖騰崇拜者，又或者在聖峰有利益善財難捨的部落。
這佘靈可就不客氣了，翻滾著黑河漫捲而過。
所過之地，皆成死域。
潔白的神殿被黑水淹沒，肥碩的牛羊靈獸化作白骨，鬱鬱蔥蔥的草場化作荒野。
李素忘了最後一眼，便拉著辛如音離開，道：「從今日起，天瀾聖山化作死域，突兀部落欠我的，我也算討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