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不可說

  「在很久很久以前，智慧的先賢們意外地發現了神秘的靈氣。那靈氣仿佛無處不在，就縈繞在周圍的每一寸空間。

  先賢們嘗試著將這奇妙的靈氣引入體內，憑藉著體內的靈氣，他們竟能夠以氣驅使萬物，展現出非凡的力量。

  然而，當修行到一定的瓶頸之時，他們滿心困惑，為何體內再也裝不下更多的靈氣了呢？

  於是，他們絞盡腦汁，想方設法地將靈氣壓縮。經過漫長的努力，最終在體內形成了一枚散發著璀璨光芒的金丹。隨著時間的推移，便有了超凡脫俗的仙人。

  但其中有一人，在成仙之後，竟狂妄地認為自己天下無敵。從此，他開始肆意妄為，全然不顧世間的規則與他人的感受。不知究竟是天道看不下去了，還是出於其他的原因，那人身上原本聖潔的仙氣開始緩緩退散，轉而被黑色的氣息緊緊纏繞。後人將這種黑色氣息稱之為魔氣。

  後來，那人沒了肉體，僅以魔氣為形態，以世間的邪念為食。他居心叵測地蠱惑妖王陸上，挑動其入侵人間。

  眾仙家以及眾多修行者們見狀，紛紛挺身而出，齊心協力將妖王逼退。仙家們覺得，妖王沒能守住本心，才會受魔蠱惑，最終落得一個死無全屍的悲慘下場，也算是報應不爽。

  而對於剩下的妖族，眾仙家並未加以怪罪，而是由一位擁有大神通的仙人，以全部的法力開闢出一個全新的空間，將所有妖族妥善安置其中。久而久之，那個空間也自成一方福地。也正因為如此，才有了後世基本無妖的世界。

  可那魔，依舊死性不改，又妄圖引起人族自相殘殺。幸好，被道德天尊及時發現並滅殺。

  然而，世間只要還有邪念和靈氣存在，就永遠無法將那魔徹底斬滅。無奈之下，道德天尊只能將其封印在崑崙山底。經歷了數千年的漫長時光，封印卻漸漸鬆動，魔氣悄然無聲地包裹了整個崑崙。在這可怕的魔氣影響下，境界越高的人，受其影響也就越深。」

  石吟秋聽後，微微垂首，雙眸中閃爍著思索的光芒，若有所思地說道：「晚輩明白了。」

  鶴止風靜靜地看著她，目光中滿含著一種難以言說的情愫。他輕聲說道：「你可以叫我鶴止風，不用前輩長前輩短地叫。我是因為拖延這魔出世的時間，才變成如今這般模樣的。」

  說罷，他緩緩伸手，從腰間咫尺物中掏出一柄長劍。那劍身之上，藍光如水波般纏繞，散發著迷人的氣息。鶴止風輕柔地撫摸著這柄劍，仿佛在回憶著什麼。他緩緩開口道：「這劍名叫蘭因，便贈予你了。」

  語畢，他輕輕一揚手，將劍丟到石吟秋手中。石吟秋下意識地伸手接住，劍身的藍光在她掌心微微閃爍。鶴止風又小聲嘀咕道：「也算是，物歸原主了。」那聲音雖輕，卻仿佛帶著無盡的感慨與釋然。

  緊接著，鶴止風的表情瞬間變得嚴肅起來，聲音渾厚而綿密，仿佛自遠古傳來的洪鐘之音。他說道：「我教你一套劍訣，與你最為契合。」

  說著，他緩緩地撐著膝蓋，吃力地站起身來。只見他手輕輕一伸，便神奇地變出一根木棍。他手持木棍，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深邃的專注。開始揮舞起來，木棍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一般，靈動而有力。

  一邊揮舞，他一邊緩緩說道：「世間有風雷，有落雨，有大雪，有春風。春到，萬物生，生機勃勃，充滿希望；夏來，烈日灼，熾熱如火，激情澎湃；秋回，大風起，蕭瑟蒼涼，深沉內斂；冬歸，雪滅生，寂靜無聲，殺機四起。」

  劍法揮舞期間，此地仿佛自成一方世界。周圍的人明顯能感覺到溫度的變化，靈氣的涌動，甚至，仿佛經歷了四季的更迭。從溫暖的春風拂面，到熾熱的夏日驕陽，再到涼爽的秋風瑟瑟，最後是寒冷的冬日飄雪。

  他最後，用力一劍揮出，卻寂靜無聲。他緩緩開口道：「這便是，我要教你的，四季劍訣。」那聲音在空氣中迴蕩。

  石吟秋鄭重地拱手道：「多謝鶴前……鶴道友傳功，我定當好生鑽研。」

  鶴止風抬起手，那隻手微微顫抖著，仿佛有自己的意識一般，急切地想要扶住石吟秋。然而，理智在瞬間回籠，他在她抬起身的剎那，猛地收回了手，動作慌亂中又努力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他清了清嗓子，沉聲道：「好了，此地你不可久留。」

  說著，他一揮衣袖，強大的力量涌動，瞬間將石吟秋傳送離開。

  待石吟秋的身影消失不見，鶴止風的心仿佛被掏空了一塊。他的眼神中流露出無盡的眷戀與哀傷，低聲嘀咕道：「秋兒，以前的你，還真是可愛動人啊。本就是你自創的劍法，我卻提前教給了你，只盼你能在這危機四伏的世間多一分自保之力。你可別怪我啊，或許日後，真的再也見不到了。」他的聲音微微哽咽，帶著難以言說的痛苦。

  說罷，他緩緩坐下，那動作帶著無盡的疲憊與落寞。他輕輕拍了拍衣袖，仿佛在努力拍去那滿心的愁緒，可那愁緒卻如影隨形，緊緊纏繞著他，揮之不去。緩緩閉上眼睛，那一瞬間，整個世界仿佛都與他隔絕開來。他緩緩開口道：

  「佳人咫尺在眼前，欲語還休意萬千。思念沉沉心內繞，不能言表苦熬煎。」

  那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深深的哀愁與無奈，仿佛從靈魂深處發出的嘆息。

  藏劍谷底內，風聲呼嘯，如鶴唳般悽厲。鶴止風就那樣靜靜地枯坐在那裡，身影落寞而孤寂。他的眉頭微微蹙起，仿佛承載著千般心事、萬種愁緒。他的面容在風中顯得愈發滄桑，那曾經意氣風發的模樣仿佛已被歲月掩埋。此刻的他，只是一個被思念與擔憂折磨的可憐人，沉浸在無盡的回憶與惆悵之中，無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