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似魔非魔

  向源與姜也二人並肩站在曲府門前。他們靜靜佇立，神色間滿是思慮。少頃，被劍靈附身的姜也率先行動，大步邁向府門，抬起手，輕輕扣響那扇厚重的門。隨後，他轉頭望向還在發愣的向源，說道：「發什麼呆呢？快敲門呀。」

  向源這才如夢初醒，急忙走上前去，輕聲說道：「也不知曲伯伯的兒子如今狀況如何。」

  姜也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自信滿滿地說道：「放心，等會兒我定把他給救出來。」

  向源眼中閃過一抹感激，回應道：「那就拜託你了。」

  此時，曲府大門緩緩開啟一條縫隙，一個低沉的聲音從門內傳出：「你們是何人？」向源趕忙上前，將臉湊近門縫，恭敬地說道：「我等從清杉山而來，特來拜訪曲伯伯。」

  門內之人回應一聲後，便再次將大門關上。就在這時，姜也突然身子一軟，往後倒去。向源眼疾手快，迅速伸出雙臂，穩穩地接住了他。只見姜也背上背著的那柄劍瞬間飛出，在空中緩緩盤旋，仿佛在傳達著某種訊息。向源瞬間心領神會。僅僅三息的時間，姜也就甦醒過來，滿臉疑惑地問道：「我這是怎麼了，師姐？」

  向源柔聲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一道來，姜也這才恍然大悟。接著，姜也感慨道：「沒想到我這白撿的劍竟還有劍靈。」

  向源微微點頭，應道：「對啊，有劍靈的劍，起碼是仙兵呢。」

  正說著，曲府大門再次緩緩打開，這一次，大門完全敞開。曲天翔親自前來迎接，他滿臉熱情，笑容如陽光般溫暖，說道：「向侄女，姜侄子，一路上辛苦了。」

  向源和姜也趕忙抱拳行禮，說道：「不辛苦，我們此次前來，有要事相商。」

  曲天翔臉上露出一絲疑惑，但還是說道：「既有要事，那便速速隨我去大廳商討。」

  幾人穿過長長的走廊，走廊兩旁的花草樹木在微風中輕輕搖曳，似在低吟著古老的故事。他們來到大廳，依次坐下，僕人恭敬地沏上了熱氣騰騰的茶。姜也率先開口道：「此事，與令郎有關。」

  曲天翔微微一怔，緩緩放下手中精緻的茶杯，眉頭緊鎖，問道：「什麼事？怎會與犬子扯上干係？」

  姜也神色嚴肅，鄭重地說道：「令郎被關在一處神秘之地，此時的，是那魔人仇所化。」

  聞聽此言，曲天翔怒不可遏，猛地一拍桌子，那沉悶的聲響仿佛在大廳中迴蕩。他惱怒道：「豈有此理，大膽魔人，竟敢在我眼皮子底下肆意撒野。來人，速速去將那廝綁來。」

  大廳外的守衛聽到命令後，立刻行動起來，身影如閃電般瞬間消失得不知去向。向源此時說道：「還是曲伯伯大義。」

  曲天翔擺了擺手，說道：「為天下百姓，這是我應盡之責。」

  緊接著，曲天翔又說道：「不如我先安排你們住下，你們一路舟車勞頓，肯定累壞了吧。」向源和姜也拱手道：「謝謝曲伯伯。」

  隨後，兩人被引領至住處，各自一間房。放完行囊後，姜也從房間出來，步入院子，院子旁那棵柳樹隨風輕擺，似在訴說著無聲的故事。姜也心中暗自琢磨：「總覺得曲伯伯有些怪異。夢中的他絕非這般絕情，對兒子那可是呵護備至。今日只是簡單說了幾句，他便輕易相信，也不加以核實，實在蹊蹺。」

  這時，姜也的劍倏地飛了回來。他伸出手，劍穩穩落入掌中。姜也緩緩閉上雙眼，用心感受著劍的氣息，喃喃自語道：「沒有找到？著實奇怪，與夢中的情形大不相同。難道，那個夢真的只是巧合？」姜也來回踱步，心中的不安愈發強烈，一種不祥的預感如陰雲般籠罩心頭。

  姜也將劍收回劍鞘，輕聲自語道：「終究是自己實力不足，才會有如此多的疑慮。如今唯有提升自身實力，方能應對未知的變數。」說完，他抖了抖身子，說道：「你不是說要教我劍法嗎？」

  那柄劍瞬間出鞘，飛到姜也手上。劍牽引著姜也開始舞劍，每一次揮舞，周圍的溫度都在變化，時而寒冷，時而炎熱，仿佛四季交替輪迴。

  姜也就這樣練了整整一個下午，汗水濕透了衣衫。此時，他的境界開始鬆動，隱隱能感覺到體內的靈氣緩緩匯聚，一枚金丹似乎即將成形。

  就在這時，向源走了過來，滿臉震驚地說道：「你的境界何時到築基巔峰的？」

  姜也下意識地回答道：「我不是早就築基了嗎？就在國師府呀。」

  向源滿臉疑惑，問道：「我們還沒到京城呢，怎麼可能去了國師府？」

  姜也突然愣住，雙目圓睜，驚恐之色瞬間瀰漫開來，仿佛看到了極其可怕的景象。他猛地抓住向源的肩膀，聲音顫抖地說道：「對啊，我們沒去過國師府，沒去過京城啊。」

  向源被抓得生疼，心中湧起一股不安，說道：「師弟？你怎麼了？」

  姜也鬆開了手，整個人如失了魂一般，失神地說道：「那我這一身修為是從何而來？」

  姜也死死地盯著手裡的劍，隨後迅速將其扔掉，連帶著背在身後的劍鞘也一併扔了出去，驚恐地連連倒退。

  向源見狀，準備去撿劍，嘴裡還說著：「你幹嘛？怎麼把劍給扔了？」

  剛彎下腰，卻被姜也大聲制止。姜也說道：「別碰，就因為那柄劍，我死了。」

  向源愈發疑惑，說道：「你在胡說什麼？」

  此時，姜也胸口突然冒出縷縷黑氣，他急切地說道：「就這柄劍，引來了那魔人，石吟秋，蘇溪，梁瑩。」最後，他的聲音變得無力，喃喃道：「師姐，你們在哪？我找不到你們了。」說著，他的眼睛裡也開始冒出黑氣。

  向源見狀，知道姜也這是走火入魔了。她迅速施展術法清心術，雙手快速結印，口中念念有詞。姜也腳下生成法輪，將他籠罩其中，隨後出現藍色絲線，如靈動的水流般沖向姜也眉間。同時，向源大喊道：「師弟，守住心神。」

  姜也跪倒在地，用手撐著地面，喃喃自語道：「你是誰，為何幫我，我不認識你，為何將他們都定住？為何你不早點出來，你早點出來不就沒那麼多事了嗎？」

  接著，他幾乎是吼出來：「告訴我為什麼？」

  向源見清心術作用不大，便單腳用力一跺。一個法陣屏障瞬間生成，正好將兩人罩在其中。她再以手比劍指，在屏障處輕輕一划，屏障破碎，化為點點金光，緩緩流入姜也體內。姜也這才緩緩平息下來，最終暈倒過去。

  向源這才呼出一口氣，癱坐在地上，說道：「累死我了，話說，師弟說的都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