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查員的家屬被統一安排在這裡,這裡常年駐紮一個師的兵力,此外還有至少四名支配者,以及各種必要的設施,即便發生舊日降臨的災難也可以第一時間進行抵禦,從而撤離。」
「在這裡的所有工作人員,從小就是在特殊的學校長大,家庭往上幾代都能查到,我們經受過各種培訓,以確保不會出現任何意外。」
「您的母親住在這裡可以完全放心,另外再次和您重複一次,對於您母親那邊的說辭,是您在出差期間,發現了一個重要的物品,從而被國家部門錄用,住在這裡是員工家屬的特權。」
上了飛機之後,荊雁玲就說個不停。
喜好安靜的童紀並沒有打斷荊雁玲的話。
其所說內容確實是他比較關心的部分。
「那裡一共住了多少人?」童紀問道。
「目前的住戶一共四百五十六戶,合計一千二百人三十六人。」荊雁玲給出精準的數字。
「才這麼點人,不是所有的調查員家屬都住在這裡?」童紀問道。
「已經退休或者犧牲的調查員,他們的家屬會搬離特殊區,轉而住進國家安排的其他住所,另外實習調查員的家屬不會入住這裡,還有一些家室比較好的調查員,因為家裡還有生意之類,依舊住在外面。」荊雁玲解釋道。
實習調查員家屬不能住進來,但他這個學生的家屬反倒是住進來好久。
這是因為他的重要性,是保護。
但也因為他的特殊性,又是某種限制。
不過童紀也找不到母親更好的去處。
他在成為支配者之前只是普通人,考慮到各種因素,母親留在這裡確實最安全。
直升機飛過山脈,來到地圖上標註著森林的地方,從天上可以清楚的看到,廣袤的森林之中,有一處開墾出來的空地,其中修建著一排排的小型別墅。
而在空地的四周,則是修建著很多帳篷和各種稍顯簡單的建築,此外還能看到不少的裝甲車和火箭車。
「為了家屬們的精神狀態,這裡有商城、公園、棋牌室、舞蹈室,有電有網,因為有一些家屬是年輕人,所以這裡也有酒吧、遊戲廳、夜店、圖書館之類,另外還有專門的園藝老師、棋牌老師、書法老師、歌唱老師等等教導各種知識,家屬們還可以領養寵物,這裡的一切花銷都由國家承擔,任何東西都可以買得到,在非特殊時期,家屬們還可以結伴前往最近的城市放鬆。」荊雁玲繼續介紹。
見童紀沒有打斷,她繼續說道。
「您的母親目前在上園藝課和歌唱課,學習的是越劇,另外養了一隻小狗,品種是金毛,它是兩條警犬的後代,雖然只有九個月大,但是已經訓練過,很是聽話,沒有得到命令,也不會攻擊任何東西,您可以放心。」
「麻煩你們了。」童紀收回目光,嗯了一聲。
母親曾經多次念叨著想要養一隻狗。
最初的時候,母親生活在農村,有自己的院子,養了兩條小狗,後來搬到城市裡面,就再也不養了。
城市不比農村,養狗會麻煩許多。
為了家庭,母親沒有多餘的心力了。
這也是童紀上了大學會買一隻小狗的主要原因,母親很疼愛他,他提出的要求從來都不會拒絕,這樣一來,母親也能過得去自己心裡的這道坎,養上一條念了許久的小狗。
等到童紀大四出來實習,立刻將狗接到身邊,母親年紀大了,遛狗有些不方便,所以他就養在自己身邊,放假就帶到家裡讓老三陪陪母親。
不過隨著老三被感染,這部分也從母親的記憶中被剔除。
「沒什麼麻煩的,這是我們的職責。」荊雁玲露出發自內心的微笑。
照顧調查員家屬,這並不是一個多麼輕鬆的事情。
這種不輕鬆,不是來源於家屬,而是來源於調查員本身。
很多調查員因為常年接觸異常,精神受到嚴重污染,雖然在組織的幫助下,可以保證不被扭曲得更過分,但脾氣什麼的就沒有辦法了,喜怒無常都是常事,很多員工都會因為調查員的不滿受到處分,即便他們沒有任何問題。
成熟調查員的稀缺性讓他們擁有這種資格。
這還是調查員和普通人之間氛圍還算不錯的國內,在一些國家,這種情況更加極端。
所以調查員要是脾氣好一些,他們的日子也會好過很多。
童紀目前看起來狀態還算是不錯,就是不知道以後會不會惡化。
荊雁玲並不知道童紀的太多情報,僅僅只是知道這是一名支配者,除此之外的情報超出了她的權限。
直升機很快降落,荊雁玲立刻解釋道。
「為了特殊區域的安全考慮,直升機不會直接降落到裡面,因為直升機是在外面過來,所以有可能存在一些隱患,我們需要搭乘這裡的車輛進入。」
童紀嗯了一聲,兩人上了車,森林中修建出一條道路,道路設了很多關卡。
「雖然有關卡,但是以森林的範圍而言,還是有人可以從其他方向摸進來吧?」童紀這時問道。
就算再嚴密的守備,總不能將森林的方方面面全部籠罩,肯定存在疏漏的地方。
「森林中寄存著一名古神的作品,所有企圖進來的普通人,全部都會迷失方向,原路走出森林,像是無人機這種設施,信號也會受到干擾,拍攝不到有效的畫面,這裡的上空更是禁飛區,所以普通人絕對進不來也看不見畫面,要是有支配者進來,特殊的精神波動會在第一時間被我們駐紮在這裡的支配者捕捉,安全是有保障的,您大可放心。」荊雁玲說道。
大約四十分鐘,車輛駛入特殊區域,街道兩側的房屋走出一些人,大多都是老人和小孩子,他們看到車輛並沒有停下的時候不禁嘆了一口氣,眼神變得稍有羨慕。
「大多調查員雖然休息時間很多,不過為了防止精神污染感染家人,基本都是在醫院和療養院度過,實際上很久才能來看一次家人。」荊雁玲說道。
童紀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街道兩側。
車最終停在一間普通的小別墅前,看著在院落裡面忙碌的背影,走下車的童紀深吸一口氣,嘴角動了動。
「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