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瀆神者凱麗

  德伯藍布萊茵河兩岸曾經是德伯藍布富人居住的地方，經歷過「德伯藍布的噩夢」之後，萊茵河東岸已經淪為廢墟，西岸的房屋儘管大多都保存完好，但房屋的主人要麼戰死，要麼逃離，幾十年下來，早於沒有了原來的樣子，到處雜草叢生，蛛網遍地。在這一大片廢棄的宅院裡，有一處有兩棟小樓的院子，院子裡居住著一位脾氣古怪的老婆婆。霍恩以前沒少光顧這個院子，因為這個院子裡有兩顆李子樹，李子成熟的時候，霍恩和他的小夥伴們就結伴來摘。霍恩他們知道屋子裡住著人，但霍恩他們一次也沒有見到過。有一次，傑西卡建議用石頭砸開窗子，看看裡面究竟住著什麼人的時候，一個帶著戲謔的聲音就傳了出來，：「啊哈！哪裡來的小老鼠，看起來很美味的樣子！」小夥伴們一鬨而散，最終也沒見過老婆婆。伊利麗斯帶著霍恩走進這個小院時，霍恩忍不住問：「怪婆婆就是凱麗魔法師？」伊利麗斯疑惑地問：「怪婆婆？如果你說的是這個屋子的主人？那麼就是她了。」隨即提高了聲音朝屋裡喊道：「凱麗大師在家嗎？」「不在！」伊利麗斯愕然，都說這個凱麗大師脾氣古怪，還真是不假。她平復了一下心情，繼續說道：「我懇請凱麗大師做我兒子霍恩的魔法導師，我兒子很優秀，不會埋沒你的教誨。」過了好一會兒，屋內無應答。伊利麗斯有些惱怒，她長這麼大，還沒這麼低聲下氣求過人，想了想又說道：「凱麗大師，我知道你在家呢！出來看看霍恩吧！如果不滿意，我們馬上離開。」屋裡還是沒有回應，霍恩有些心疼媽媽，「媽媽，我找塊石頭把窗子砸了，看看凱麗大師在不在家？」「原來你就是那隻小老鼠啊！」隨著說話聲，一棟小屋的房門打開，凱麗大師戴著手套，穿著魔法長袍出現在門口。這個形象跟霍恩預想中的怪婆婆可不一樣，她不僅年輕，還很漂亮。伊利麗斯忙迎上去，誠懇地道：「凱麗大師，看看霍恩吧！你做他的導師在合適不過了。」凱麗也不接話，轉頭看向霍恩問道：「布魯諾那個老神棍說的智力、技巧成長等級優秀的霍恩是不是你？」「是布魯諾大主教！尊敬的布魯諾大主教，他今早幫我做的覺醒。」霍恩覺得布魯諾大主教是值得尊敬的，何況身上還穿著大主教贈送的聖潔法袍呢，他可不希望有人叫他老神棍。凱麗聽完就笑了，轉頭看向伊利麗斯說道：「你回去吧！小傢伙留下。」說完拉著霍恩轉身走進屋子，還使勁把門關上。伊利麗斯苦笑，總算解決了霍恩的魔法導師問題。她不知道的是，霍恩選擇凱麗作為他的魔法啟蒙老師是霍恩最正確的選擇，但不是最好的選擇，這當然是後話。

  此時的屋子裡面又是另外一番光景。凱麗帶著霍恩進入的是她的魔法實驗室，凱麗剛才應該是在做魔法實驗。凱麗從柜子里拿出一個水晶球和一根水晶法杖，對霍恩說道：「來吧！霍恩，讓我看看你的魔法天賦，他們說什麼我都不會相信，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看著比教堂里都小了一號的水晶球和水晶法杖，霍恩驚得目瞪口呆，覺醒不是神才能做的事情嗎？凱麗法師這是想幹什麼？霍恩結結巴巴地問道：「凱麗老師，覺醒不是……不是神的技能嗎？你……你……是怎麼做到的？」凱麗法師聞言莞爾一笑，「神在我眼裡就是用糖果誘惑孩子的騙子，沒什麼了不起。」「天啊！你是無神論者？女神在上，請寬恕凱麗大師。」「無神論者？」凱麗笑笑，「瀆神者或許更合適。」這是霍恩目前聽過最震撼的言論，完全顛覆了霍恩的認知，於是霍恩反駁：「神的光輝無處不在，神在庇佑我們，我們應對女神保持敬畏！」「好吧！霍恩，當神的光輝把德伯藍布對面的死靈全部清理了，我願意去女神面前做最深的懺悔。」霍恩無話可說，一時間感覺無比荒唐，他的母親是神的堅信者，他的老師是瀆神者。霍恩還來不及思考，凱麗就道：「霍恩，來吧！讓我看看你的天賦。」霍恩把手放在水晶球上。其實霍恩心裡也好奇得緊，他也想看看凱麗大師是怎樣覺醒的。只是他念頭剛起，一道水藍色的魔法就作用在霍恩身上。霍恩瞬間就如墜冰窟，渾身冰寒刺骨，然後水晶球上就出現了在教堂覺醒時的情形。之後的元素親和力測試，也如在教堂一樣。「小傢伙，你通過我的測試了。」這個時候凱麗才開始好好打量霍恩，「聖潔法袍，深藍幻想，啟示項鍊，嗯，不錯，不錯，老傢伙們還真是下了血本了。這法杖誰送給你的？」「傑瑞斯爺爺。」「啊，你叫他爺爺，我還想讓你叫我姨媽呢！該死，我可不想讓你叫我奶奶。」「當然不能，凱麗大師這麼年輕，我叫你凱麗老師吧！」凱麗笑道：「哈！霍恩，你收穫我的好感了。傑瑞斯沒告訴你，這根法杖並不是很適合你嗎？」霍恩如實答道：「爺爺說，如果凱麗老師願意給我做一根法杖，那麼這根法杖就送給凱麗老師。」這是出門的時候，傑瑞斯告訴霍恩的。「這老鬼是惦記上我的南精火玉了，這件事以後再說吧！讓我們來談談魔法的問題。」凱麗在魔法實驗台邊上坐下，示意霍恩也坐下。「霍恩，你學習魔法是為了什麼？」霍恩略微思索，回答道：「為了變強。」「那之後呢？」霍恩又想了想回道：「為了恢復德伯藍布昔日的榮光！我父親戰死在對岸，而我母親喜歡這個地方，為了這個目標，我會努力！」凱麗點頭接著問道：「你認為魔法是什麼？」霍恩又仔細思索了一番，回答：「我認為魔法是魔法師通過魔力調動和支配周圍的魔法元素來戰鬥的一種手段。」「那魔力又是什麼？」「魔力是使用魔法技能的一種力量，通過冥想獲得，魔法師的等級就是以魔力的積累程度來劃分的。」凱麗笑笑說：「伊利麗斯把你教的不錯。」霍恩很想說這是他跟傑瑞斯爺爺聊天的時候聽來的，但這無關緊要。凱麗又問道：「在做元素親和力測試的時候，他們有沒有說什麼？就是布魯諾，你母親他們。」「布魯諾大主教說，我會成為未來的火焰大法師。」凱麗猶豫了一下說道：「小傢伙，你說的這些大致是對的，這省了我很多時間，這個給你，你照著做就好。」凱麗把《魔法冥想入門》這本書遞給霍恩，又補充道：「看見旁邊那棟小樓了嗎？你自己找個房間，生活自理。」然後就不言不語，霍恩等了一會兒，不見凱麗老師有什麼吩咐，就從房間出來，進了另外一棟小樓，找了一個房間作為自己的居室，然後就迫不及待地翻開《魔法冥想入門》。冥想就是通過改變意識，獲得深度的寧靜狀態而增加魔力積累的過程。自古以來，人們對魔力的定義就是人體大腦對魔法元素的調動和掌控的一種能力。這也就是為什麼魔法師必須智力天賦出眾的原因。但我認為這並不準確，如果只是對魔法的掌控力，我們只需要不斷地練習魔法技能，提升魔法技能的熟練度就能提升魔法等級。然而，我們魔法技能練得再熟練，魔力等級卻不見長，反而魔力消耗一空，需要冥想和魔法藥劑來補充。霍恩接著往下看，書中說：雖然我不太認可魔力是對魔法的掌控能力這種說法，但要讓我給魔力下定義，我也毫無頭緒，希望以後會有大智慧者為魔法師們解惑。說回正題，冥想就是選擇一種舒適的姿勢，放空自己，清除雜念，讓自己處於一种放松的靈敏狀態。要進入這種狀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不易。為此，法師界為初學者總結了幾種方法，我首推數息法，其次是觀想法。霍恩聚精會神地把兩種冥想方法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然後依法施為。霍恩依法嘗試練習了一下午，也不知道對不對。晚飯時分，霍恩烤了幾條麵包，給凱麗老師送去，想順便請教幾個冥想中遇到的幾個問題。可凱麗老師沉浸在她的魔法實驗裡，仿佛已經忘了霍恩的存在。霍恩只能回去自己研究，後來困了，就直接從冥想過渡到了睡眠。

  次日醒來的時候，霍恩就看見凱麗老師坐在邊上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霍恩當即「噌」地站了起來。「啊！凱麗老師，我昨晚在冥想的，怎麼就睡著了。」「是啊，怎麼睡著了。」霍恩滿臉通紅。「坐下吧！我有問題要問你。經過一天的嘗試，你認為冥想的本質是什麼？」霍恩聽到凱麗問到修煉的事，馬上認真起來。「凱麗老師，這也是我要問你的問題，冥想只是讓自己進入和保持一種特殊的狀態，魔力從何而來？」凱麗也不回答，隨手拿起一隻杯子，隨手一招，杯子就盛滿了水。凱麗繼續往杯子裡加水，水就流了出來。隨後凱麗把杯子裡的水倒去一部分，隨後再往杯子裡加水，水就留在了杯子裡面。霍恩恍然大悟，難怪冥想要進入一種無意識的空靈狀態。馬上霍恩又遇到了另外一個問題，「凱麗老師，那麼魔力儲存在哪裡呢？」凱麗指了指腦袋，說：「意識里。小霍恩，你能想到這些問題，說明你昨天沒有偷懶，那麼我就跟你說說我對魔力的看法。」凱麗老師認為，魔力跟其他元素一樣，存在於廣泛的空間中，冥想就是讓這種元素進入自己的意識空間。既然是一種元素，那麼，自己就可以主觀去尋找，去引導，甚至去掠奪。這個過程很困難，但一旦成功，魔法師的修煉速度就會提升很多。霍恩聽到這裡，由衷地讚美道：「凱麗老師，你真是個魔法天才，我母親說的沒錯！」「哦？你媽媽說過這話？」「是的，我媽媽和傑瑞斯爺爺都說過。」「能夠得到天才的讚美，總是令人愉快！」「凱麗老師能教我嗎？我也想快點成長。」「我只能給你提供一點點幫助，這還是我以現在的魔法高度回想之後的結果。我只能在你的腦海里種下一朵思想的花，至於結出怎樣的果實就靠你自己了。」凱麗老師頓了頓，接著說道：「我這麼說，你能明白嗎？」霍恩點頭說道：「每個人對魔法的理解不同，得到的結果也不一樣，我這麼理解對嗎，凱麗老師？」「小傢伙，我現在有點喜歡你了。那麼，我還有幾句話想跟你說，知道我為什麼來德伯藍布嗎？」霍恩當然不知道。凱麗接著說道：「因為這裡自由，沒有束縛。」「我媽媽也這樣說過，只有在德伯藍布才能呼吸到自由的空氣。」「對，就是這樣，只有在這裡，你才能放飛自己的思想。霍恩你出生在一個正確的地方，如果你出生在扎里根德或者其他地方，你將不會被允許修煉魔法或被處死。」沒有比這句話更讓霍恩震驚的了，「為什麼不被允許修煉魔法？為什麼會被處死？」凱麗自知失言，反問道：「我有說過嗎？」霍恩愕然道：「你說過，就在剛才。」凱麗臉上划過一絲紅暈，辯解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我剛才跟你討論的關於魔力的問題，在別的地方是不被允許的。可思想的閘門一旦打開，想關上就不容易了。」霍恩聽得似懂非懂。凱麗把一紮手札遞給霍恩，「這是我的修煉心得，拿去看看，這段時間你的主要任務是冥想。」

  接下來的時間，霍恩一直研究凱麗老師的冥想術，經歷過無數次失敗後，終於在第七天霍恩在自己的意識空間發現了一縷暗紅色魔力的蹤跡。霍恩馬上根據凱麗老師的指引，逆向追蹤，因為暗紅色比較鮮明，霍恩沒費多大勁就發現了很多這種奇異的元素，然後用意識去溝通牽引。霍恩沉浸在忘我的魔法修煉中，一晃時間就過去了兩月，這日霍恩冥想結束，凱麗老師來到霍恩的居室，說道：「小傢伙，來測測你的魔力等級吧，我期待你給我驚喜。」凱麗老師讓霍恩把手放在水晶球上，全力運轉魔力，很快水晶球上出現十二個光點。「天啊！十二級了，怎麼就十二級了？」凱麗老師收了水晶球，給了霍恩一個大大的擁抱，說道：「既然魔力等級超過十級了，那麼可以學習火系第一個魔法技能火球術了。」「凱麗老師這次是你親自教導我嗎？」霍恩看著凱麗，滿眼期待。「魔法應該是富有創造性和靈活性的，我可不希望我的學生和扎里根德那些魔法呆瓜一樣。」說完凱麗自己忍不住笑出聲來。「對，就是魔法呆瓜！雖然這麼說可能有些不太禮貌。」「霍恩，你能想像十幾名魔法師釋放火球術，幾乎一模一樣的情形嘛，啊！還美其名曰，魔法的嚴謹性。哈，扯遠了，拿上這兩本書回家一趟吧！你母親偷偷來看過你好幾次了。」霍恩忽然就想家了，接過兩本書一本是《火系魔法實踐》一本是《魔法啟示錄》。霍恩收起兩本書，對凱麗老師道別：「凱麗老師，謝謝你！我回家也不會忘記魔法修煉的。」霍恩正準備出門，院子外傳來輕喚霍恩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