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乎乎的墓道內,三人聞聲,喉嚨一緊,不自覺地咽著唾沫。
在靜謐的墓穴中,他們甚至能夠聽到自己的心跳聲,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他三警惕地打量著四周,但目光所及之處,卻發現那個慘白的人臉如同幽靈一般消失不見了。
連帶著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啃食聲音,也戛然而止。
只留下死寂和未知的恐懼在空氣中徘徊。
這種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三人的心頭不禁籠上了一層更厚的陰霾。
馬叔和田南丘顯然萌生了退意,但也不好直接撒丫子走人,便緊張的盯著沈祈安。
此時,儘管心中充滿了不安,但還是壯著膽子,繼續向通道的深處走去。
兩人見狀,有點猶豫。
經過劇烈掙扎後,方才邁動艱難的步伐,跟了上去。
隨著逐漸的深入,墓穴似乎變得越來越開闊,而原本消失的咯吱咯吱聲,又再次出現並越來越大。
像是有什麼龐然大物正在以一種難以言喻的方式啃噬著周圍的石壁。
聽著這滲人的聲音,馬叔和田南丘的襯衫早已被冷汗濕透,緊貼在背上,帶來一陣陣不適。
要說不怕,那自然是假的,但多年的探險經驗告訴他們,恐懼是這裡最無用的情緒。
這個通道又寬又長,不知是何年何月開鑿而成。
只看那斑駁的牆面,就知道其歷史之久遠。
如果仔細觀察,會發現牆壁上雕刻著許多浮雕。
但這些浮雕上的形象卻個個凶神惡煞,面目猙獰,透出一股說不出的詭異氣息。
田南丘走在其中,雖然心中難免忐忑,但他此次前來,好在隨身攜帶了他師父傳下來的發丘印。
發丘印一出,天官賜福,百無禁忌。
有了這發丘印,即便是各路妖魔,也要繞道而行。
想到這,田南丘心中便多了幾分底氣。
三個人一邊走著,一邊謹慎地琢磨著當前的處境。
忽然,沈祈安猛地停下了腳步。
他壓低聲音,對馬叔和田叔說:「關掉探照燈,帶上夜視儀,前邊好像有東西。」
其實不用沈祈安提醒,眼前的兩根油條早已經察覺到了那股不同尋常的氣息,正悄悄地逼近他們。
要知道,在這種陰暗潮濕的地方,燈光那玩意兒,就像是調皮的小鬼,時不時給你來點幻覺,讓人心裡直犯嘀咕。
哪像夜視儀,那可是實打實的「真相之眼」。
一開起來,嘿,那叫一個暢快,四五米範圍內,啥秘密都藏不住。
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沈祈安走在最前頭,後邊跟著的馬叔和田南丘。
最後的黃龍壓陣,那叫一個穩,猶如一根「定海神針」。
就這麼走啊走,走得連時間都忘了問路,他們開始覺得不對勁了。
沈祈安眉頭一皺,那表情,比解高數題還認真。
只見他掏出青銅劍,在石壁上輕輕一划,留下一道劍痕。
又過了半個多小時,走得腿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盡頭?不存在的!
正當大家開始懷疑人生時,田南丘眼睛一亮,像是發現了新大陸:「邪門了,這不是沈賢侄剛才刻的記號嗎?我們這是在繞圈圈?」
馬叔一聽,眼睛眯成了一條縫,賊兮兮地說道:「這尼瑪,不會是傳說中的『鬼打牆』吧?」
說完,他還特地從褲兜里掏出摸金符,跟戴獎牌似的,往脖子上一掛,心裡那叫一個得意:
老子有摸金符護體,天下我有,妖魔鬼怪,怕個球!
沈祈安見馬叔拿出摸金符,也是一驚。
雖然知道馬叔這個半吊子是摸金一脈傳人,但能夠拿出摸金符,也說明馬叔並不是一般的盜墓賊,來頭看來也不小。
幾個人就這么半信半疑地又溜達了半個多小時,結果,又回到了記號處。
這下,連空氣里都瀰漫著一股「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在幹什麼?」的詭異氛圍。
田南丘這個中年老頭,一臉不懷好意地湊近馬叔,低聲問道:「我聽說啊,童子尿可以破除鬼打牆。馬老狗,你不是還單著呢嘛,要不,撒一泡試試?」
說完,他還特地眨了眨眼睛,那表情,就像是在說:「這可是個大好機會,別錯過啊!」
「尼瑪,你個田老雞,陰陽誰呢?」馬叔一聽這話,氣得差點沒跳起來,臉漲得通紅,跟熟透了的柿子似的。
兩人一直以來都是死對頭,看誰都不順眼,一見面就掐。
這不,又因為童子尿的事兒鬧騰開了。
鬧騰了好大一會,兩人突然賊兮兮的,齊刷刷的看向了沈祈安。
「得,童子尿是吧,我正好存了一泡。」
沈祈安往前走了一步,嘩啦啦尿了起來。
尿畢,他們三個又走了半個小時,卻又回到了記號處。
三人面面相覷,空氣中再次瀰漫著「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在幹什麼?」的尷尬氛圍。
「.........」沈祈安一頭懵逼。
馬叔當即毫不留情地吐槽道:「你這是假童子雞啊!」
「說啥呢馬叔,我還是個雛呢!」
沈祈安說這話的時候也有點不好意思,臉紅得跟猴屁股似的。
「有人!」
正當沈祈安和馬叔互損時,突然田南丘大喝一聲,警惕地掏出了發丘印。
沈祈安盯著發丘印,暗自嘀咕:「這田老頭也不容小覷。」
這個人影,他們見過,就是剛才那個無面人。
慘白的臉嚇人的不行,就像是剛從墳堆里爬出來一樣。
「裝神弄鬼,餒馬爺可不怕!」
馬叔雖然嘴上這麼說,但心裡其實已經緊張得不行,手心都開始冒汗了。
沈祈安面色一驚,掐指算了起來。
「快往前走,聽我指令,莫要回頭。」
他倆自然知道竊天侯的手段,當即緊跟在後邊,寸步不離。
大約走了幾分鐘後,沈祈安仿佛聽到有人正在呼喚他。
「沈祈安....沈祈安....」
這個聲音,他本以為就自己聽到呢,沒想到馬叔和田南丘也聽到了。
他倆顯得很是侷促,一起看向沈祈安,問了問:「你聽到了嗎?」
沈祈安一臉嚴肅地說道:「聽到了,別管他,別回應,別回頭。繼續加快步伐往前走。」
說著,沈祈安便用銅劍劃破自己的手指,然後把血液塗抹在雙眼處,大喊一聲:「開!」
「沈祈安....」
「馬戶.....」
「田南丘....」
身後的聲音越來越大,也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恐怖。
那聲音,仿佛相隔萬里,又仿佛就在耳邊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