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卑鄙無恥的人啊!是你們把我逼到這種地步,又是在說這些富麗堂皇的話!」
木戶由麻頭同樣是大聲咆哮著,她嘶鳴著,宛若是將死野獸的咆哮。
又好似毒蛇的吐息。
「多言!多言!多言!」
雛月加奈狂吼:「這是復仇!是卑鄙的復仇,是自私的復仇。我們之間毫無正義可言。」
她和海潮藻屑的雙刀宛若是暴力的刃輪,雪亮的刀光將雨中破碎的車燈光磨碎成無數的碎片,四散的著陰沉破舊的小屋中。
被絲襪包裹著的筍足重重的踩踏在破舊的木板上,將它們碾的吱呀作響。
「你們懂什麼!」
木戶由麻拎著手中的薙刀揮舞如風,將那刀光擊碎。
叮叮噹噹的清脆聲音在破舊木屋中迴蕩,在噼里啪啦的雨聲中的飄泊,又悄然無息。
可屋內的狀況,卻遠不會即將。
她們在咆哮,在揮舞手中的利刃。
在為著各自不能放棄的理由而戰,她們賭上了一切。
木戶由麻宛若是礁石一般,牢牢的在矗立在木屋的中央。
無論海潮藻屑和雛月加奈捲起的風浪多麼高,她總是憤怒的將其咬碎。
——簡直,就好像是有著什麼在追在她身後似的。
好似,她一停下來就會死一般。
——不,那是比死更加令她難以接受的現實。
她吼:「你們根本什麼都不懂!你們不知道我到底是遭遇了什麼!那些傢伙,她們引誘了我的妹妹!是她們讓我妹妹導向死亡!」
「是你們剝奪了我的一切,一切都是你們的錯!」
她眼中流著淚,和屋外的雨珠一般肆意的揮灑。
她手中的薙刀,卻猛然劈開海潮藻屑和雛月加奈捲起的海浪。
這是她的心中的恨,這是她心中的不甘心。
這也是她所堅持的,不能夠放棄的東西。
她要用自己手中的一切發泄自己心中的恨,她要自己手中的一切來質問的這些人。
她要報復,報復這個世界,報復所有人!
她手中的薙刀果真是神勇,好似從古代鑽出來的姬武士,在現代社會中肆意揮灑著她的風采。
木戶由麻心中悲憤至極:『一切都是她們的錯!如果不是她們,我的妹妹就還還是會老老實實的在鄉下生活,平平安安的度過一生。結婚,生子,最後和家人一起安度晚年,這才是她的命運!』
「是她們引誘了她,是她們讓她見識到了不屬於她的一切。」
「我殺了她們,到底是有什麼錯!錯的不是我,而是你們!」
她狂怒至極,悲憤至極。
鐺——!!
「什麼!」木戶由麻驚愕的牙齒發酸。
原來是那雛月加奈的面對她瘋魔一般的攻勢,竟是如同自殺一般的衝上來,而且宛如是粗暴的伐木工一般,狠狠的將刀砸在了的薙刀上。,
發出劇烈的撞擊聲。
「你在說著什麼讓人聽不懂的話啊。」雛月加奈手中長刀宛若是連綿不絕的潮汐一般,逼得那木戶由麻節節後退。
而海潮藻屑也是緊隨其後,兩人的配合默契無比,將這個屋子化作了最危險的絞盤。
「我早就是說過的吧——這種事情我根本是不在乎啊!」雛月加奈狂鳴:「你說出這樣的話,是想要讓我們同情你麼?是想要讓我們摸著你的頭說真可憐之類的蠢話麼?」
「真可笑啊的——木戶由麻!」
雛月加奈咆哮:「你這樣的人,也是會害怕麼?你這樣人也會是哭泣麼?你這樣的人也會搖尾乞憐麼?但是——統統無用!我早就是告訴過你——這是卑鄙的復仇之戰!」
「讓我看看你的不甘,你的懊惱,和你所堅持的一切吧!」
「殺你的人是我!雛月加奈!」
雛月加奈咆哮,亞麻色髮絲上的雨珠如子彈一般的甩散。
木戶由麻憤怒的狂吼:「雛月——加奈!」
狂獸在這裡嘶吼,這是絕對不能夠讓步的戰場。
——
佐久間清芽躺在床上,聽著外面嘩啦啦的雨聲,她總是覺得有些不對勁。
像是有著什麼事情要發生似的。
輾轉反側都是無法入睡,她翻身起床,披著一件外套。
推開窗戶,外面帶著稍微腥氣的雨水立刻是湧入其這裡。
靠在窗戶邊,她啪嗒的點上煙。
「總是感覺,有些不對勁啊。」
她嘆息著。
叮鈴鈴——
手機響了,佐久間清芽一副果然如此的苦澀笑容。
她按通電話:『什麼事情?』
那邊的治安員有些猶豫的說:「在之前的那個村莊裡,發現了木戶由麻的存在。」
「哦,你們抓到了她麽?」佐久間清芽並無什麼歡喜的笑容。
那邊的治安員艱難的說著:「或許是您應該來看看,而且雛月小姐也在這裡。」
佐久間清芽突然有了明悟,——她突然理解了雪夕子之前話語。
那木戶由麻如果是落入到了治安員的手中,只是會被收押,並且是會被保護起來。
但是她逃跑了,變成了在逃嫌疑人,所以發生什麼事情都是合理的。
她說:『知道了,我現在立馬去。』
穿上衣服,披著大大的風衣。
她開著車,飛快的向著目標地點駛去。
即使是在大雨中,她照樣是速度不減。
過了一小時之後,她才到了那個小小的房屋前。
佐久間清芽看到了那兩個女孩,她們穿著黑色的風衣,赤著腳靠在車門上。
嘩啦啦的大雨將她們上下澆了個透徹,絲絲縷縷的髮絲黏在她們的肌膚上。
在她們的身邊,矗立著兩把刀。
在大雨的沖刷下,絲絲縷縷的血水在公路上蔓延。
周圍的治安員遠遠的圍著她們,一副為難的模樣。
既不敢上去,又不敢放開。
佐久間清芽走上前,推開了那些包圍著治安員,走到雛月加奈面前。
看著這個比自己低一頭的女孩,她嘆了口氣:「沒有出什麼事情吧,雛月。」
雛月加奈看了佐久間清芽一眼:『我以為你會第一時間對我進行問責呢。』
可佐久間清芽說:「我第一次聽說過你名字的時候,就知道你做到的事情。現在做出這樣的事情,也不算是意外。至於指責之類的事情,還是讓其他人來做吧。」
她又是看著其他的治安員:『喂,你們還愣著做什麼,去收拾裡面的屍體啊!』
治安員們一個個走進去,又是臉色煞白的出來。
佐久間清芽說:「雛月,你的治安員身份,可能是保不住了。」
「那就保不住吧。」雛月颯然一笑:『我從來都不在意這種事情。』
「那木戶由麻最後說了什麼麽?」佐久間清芽淡淡的問著。
「沒有什麼。」雛月加奈說:「只是一些痛苦的哀嚎和回憶罷了,以及她心中的不甘心。」
「這樣麼。」佐久間清芽長長的嘆了口氣。
「現在,你準備去做什麼?」佐久間清芽又問:「需要我送你們麽?」
「不用了。」雛月加奈微笑了一下,她對著佐久間清芽擺著手:「清芽姐,認識你很高興哦。」
佐久間清芽恍然一笑,又是忍不住的說:「你還是第一次說這種話呢。」
雛月加奈和海潮藻屑開著車離開,而佐久間清芽則是收拾著現場。
——
三天後,川坂區的治安局就是將事情全部都公布出來。
當然,也是隱藏了某些事情。
而這裡的名氣,也是不斷的拔高。
椎應大學的學生們,終於是不用擔心殺人犯的迫害了。
而她們也是決定製作徽章給治安局的眾人。
雛月加奈站在治安局的門外看著她們的裡面活動,記者們的閃光燈不斷的閃爍著,幾乎是讓人看不清。
佐久間清芽看到了雛月後,就是走了出來。
她無奈的嘆著氣:『最近在做些什麼呢?』
「照顧扉。」雛月加奈慢吞吞的說;「不是治安員之後,我也是有著許多的時間了。」
「這樣麽,那就好。」佐久間清芽搖了搖頭:「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將許多案子委託給你這個偵探來處理。」
雛月加奈笑了笑:「現在真的是有著案子麽?」
佐久間清芽也是忍不住的笑了起來,她仰著臉看著天空:「自從木戶由麻死了之後,所有的事情好像突然就是變少了似的。案子,也都只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嗯,那麼我就是走了。」雛月加奈轉身離開。
佐久間清芽看著雛月加奈的背影,覺得或許是很久都看不到她了。
醫院中,少女們都是輪換著來照顧夏庭扉的。
雖然是這麼說,但大家有時間的時候,就會來到這裡照看著他。
葵一直都是在這裡,她握著夏庭扉的手。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為什麼會是一直能夠痛痛快快的活著,而且從來都是沒有病發。
可她卻是想要講這樣的能力給夏庭扉,希望他能夠醒來。
可是,一連好幾天都是坐著無用功。
但葵還是在堅持著。
有時候,淺羽黛也會獨自一人的坐在夏庭扉的旁邊。
她有時候並不說話,有時候卻是看著夏庭扉說:「可千萬不要死啊,這可是兩個人的願望。不過,若是死了也好。」
她低垂著眼瞼,瞅著窗戶外面。
而西宮琉璃每次是最辛苦的那個,她會給躺在床上的夏庭扉按摩和翻身,仔細的詢問醫生到底要做什麼。
她都是完成的很好。
而鶴見千奈有時候會在夏庭扉旁邊讀書,她相信夏庭扉一定是會醒來的。
雪夕子會無聊的戳著夏庭扉的手臂,或者把玩著他的手指,將其擺成各種各樣的姿勢。
今天,病房裡只有曲間愛一個人。
她翹著腿坐在床邊,百無聊賴的說:「可真是無聊啊,夏庭君。不過,最終還是你贏了呢。不僅僅是木戶由麻的事情呢。」
她撥弄著放在夏庭扉身邊的那些戒指耳墜,這些都是曾經夏庭扉送給那些少女們的禮物。
而少女們則是將這些東西放在夏庭扉的身邊,希望他能夠醒來。
「啊,正主來了。」曲間愛從窗戶里看到了雛月加奈的車子,她搖了搖頭轉身離開了。
雛月加奈走上來的時候,仔細的嗅了嗅,有股熟悉的香味。
她也不怎麼在乎,靠在床邊,稍稍的有些嘆氣:「最開始的時候,她們還是有些驚慌,或者是有著些手足無措,但是現在,大家都是做好了準備啊。」
「如果你真的是長久不醒,她們也不會放棄,或者是崩潰的。」
「一切都是變井井有條的呢,生活果然還是平淡的前進呢。」
「你真的是做到了呢,她們都已經是成熟的大人了呢。」
雛月加奈長長的嘆息著。
「真的麽?」
一道有些虛弱的聲音響起,夏庭扉看著雛月加奈:「好久不見,女孩。」
雛月加奈她帶著些驚愕扭過頭,她看著夏庭扉。
神色動了動,她最終又是一副微笑的面孔說:「歡迎回來,扉。」
夏庭扉同樣是笑了一下。
雛月加奈用著緩緩的口吻說:「是以為其他的女孩麽?所以你才是故意變成這樣的。」
夏庭扉看著雛月加奈,他的眼神柔和了許多。
「果然,是我的女孩啊。嗯,沒錯。」
他承認了:「因為某些事情,所以我必須要這麼做。」
但是,雛月加奈猛然一巴掌扇了他的臉上。
在夏庭扉還沒有放映過來的時候,雛月加奈就是撲倒了他的懷中,眼淚幾乎是濡濕了他的衣服。
「那麼我呢?我呢?」
雛月加奈哭泣著:「如果真的是出現了什麼事情,那麼我呢?你難道是沒有想過我麽?即使只有這百分之一的可能性,難道就不知道我多麼的擔心麽?」
她哭訴著,啜泣著。
幾乎是無法正常說話,幾乎是要哭泣的暈過去。
「至少,至少要告訴我一聲啊,難道我們不是的約定過的麽?」
夏庭扉沉默的抱著了她:「抱歉,但是這是我必須要做的事情。」
雛月加奈哭著,她摟著夏庭扉的脖子,幾乎是的無法抬起身來。
而夏庭扉醒過來的消息,也是第一時間傳遞給了其他的少女。
她們不約而同的放下手中的所有的事情,她們拼盡全力的來到了醫院中。
氣喘吁吁的推開了門。
卻又是放慢了腳步。
最終,她們才是慢慢的走了進來。
夏庭扉看著她們——這些自己曾經深度插手,而又完全改變了人生的少女們。
他說:「我們結婚吧。」
(全文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