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歲歡眉心蹙了蹙:「你的東西為什麼來問我要?」
「姐姐莫要跟我裝傻。」江媚兒表情陰森可怖,「那侏儒手中的匣箱,難道不是被你拿走了麼?」
江歲歡這才想起來,她確實從侏儒身上拿走了一個匣箱,讓瑩桃放在書房裡了。
侏儒說那個匣箱是他從南冥王府里偷的,是江媚兒的東西,可江媚兒怎麼知道是侏儒偷走的,並且到了她手裡?
江歲歡略一沉思,很快就明白了其中原委,她沉沉道:「是你告訴了侏儒我住在哪裡。」
「沒錯。」江媚兒看上去很不開心,「那侏儒想尋你報仇,我便順口告訴了他你住在哪,誰知這個渾蛋恩將仇報,把我的匣箱偷了去!」
江歲歡嘲諷地笑了笑,「那你去找他要啊,找我做什麼?」
江媚兒攥緊了拳頭,眼底滿是憤怒,「侏儒的屍體帶回來時,我親自去搜過了,他身上怎麼都沒有,別以為我不知道,匣箱一定是被你拿走了!」
「奇怪了,是顧錦把侏儒的屍體送回來了,你不去問他,反倒來問我。」江歲歡眼眸微眯,「也有可能是他拿的,不是嗎?」
「不可能!」江媚兒毫不猶豫地出聲否認。
「為什麼?」江歲歡挑了挑眉,「不過話說回來,你這匣箱裡到底裝了什麼?值得你這麼在乎,專門跑到祠堂來問我?」
據她所知,江媚兒非常討厭祠堂,從來不肯進來,每逢節日要祭祀先祖,江媚兒都會裝病不參加祭祀。
久而久之,侯爺和侯夫人竟然認為江媚兒之所以會在祭祀當日生病,是因為江媚兒靈氣很重,和侯府先祖很有緣分,便更加偏心江媚兒了。
江媚兒聽了江歲歡的話,臉色一變,支支吾吾道:「匣箱裡是我的首飾,十分貴重。」
江歲歡卻不相信,「你從小到大爹娘給你的貴重首飾數不勝數,如今你嫁給了楚訣只會擁有更多的首飾,然而你現在為了這麼一個小匣箱大費周折,說裡面是首飾會不會有些太牽強了?」
江媚兒有些慌亂起來,惱羞成怒道:「反正是我的東西!跟你沒有一點關係!你最好趕快還給我,否則我就告訴爹娘。」
江歲歡看出來了,那個匣箱裡應該放著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所以江媚兒才會這麼緊張。
她冷笑一聲:「那你就去告訴爹娘啊,無憑無據憑什麼說我拿了匣箱!」
「你最好現在就去把爹娘叫過來,告訴爹娘你這個匣箱是怎麼跑到侏儒手中的!」
江歲歡雖然跪在地上,氣勢卻凌厲非凡,說出來的話字字如刀,「到時候爹娘都會知道,是你夥同侏儒綁架我,想要置我於死地!」
江媚兒腿一軟,趔趄了一下,大吼道:「你敢!我才沒有夥同侏儒綁架你,我只是告訴了他你住在哪裡。」
江水歡眼眸一壓,「你這是幫凶,大淵律法,幫凶與主謀同罪,綁架侯府嫡女,乃是死罪!」
她忽然想起什麼,問道:「侏儒三人也是你殺的吧?你害怕侏儒供出你來,所以就派人在暗處殺了侏儒她們。」
江媚兒聽了前面一番話早已面無血色,聽到後面又激動起來,跺腳道:「胡說!侏儒的死跟我有什麼關係?他們被送回來後我才知道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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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媚兒反應這麼激烈,看來侏儒的死和她沒有關係。
即便如此,她三番五次設計害江歲歡也是天理難容!
江歲歡慢慢從地上站起來,面無表情地盯著江媚兒,「人在做,天在看,你霸占江歲歡的位置十年,還將其置之死地,不怕遭報應嗎?」
這句話,是替原主說的!
昏暗的祠堂中,江歲歡膚色蒼白,唇色鮮紅,眼神里滿滿的恨意,像是從地獄裡怕來的惡鬼,來找江媚兒索命了。
江媚兒驚悚地後退,牙齒忍不住地發抖,「你瘋了嗎?你這不是沒死嗎?」
江歲歡一步步逼近,陰沉沉道:「我是沒死,不過是到陰曹地府里走了一趟,又回來找你報仇了!」
「你別過來,別過來啊!」江媚兒第一次看見江歲歡這麼可怕的神情,連匣箱的事情都忘記了,只是嚇得後退,身體撞到祭台無路可退了才停下來。
江歲歡指著她的身後,幽幽道:「你看啊,侯府的先祖們都在後面看著你呢,爹娘說你跟他們有緣分,放心,終有一天,你會下去跟他們團聚的。」
江媚兒忽然覺得後背一陣發冷,她僵硬著脖子回頭看去,身後全是冰冷的牌位,像是侯府的先祖們在冷冷看著她。
她尖叫一聲跑了出去。
看管江歲歡的兩個丫鬟聽到聲音連忙跑了過來,只見江歲歡撫了扶裙擺,不慌不忙抬腳向外面走去。
「告訴我爹娘,我已經深刻地反省過了,以後若是有家宴,不必再叫我回來。」
兩個丫鬟面面相覷。
「這還是從前的嫡小姐嗎?」
「突然感覺好霸氣啊!」
「愛了愛了……」
江歲歡大搖大擺離開侯府,拿出準備送給侯爺和侯夫人的藥丸,正要扔進垃圾堆里,又停下來了。
煉了兩天的補藥呢,就這麼扔了太可惜了,不如留著自己吃。
她心安理得地把藥丸放進實驗室,租了輛馬車去了馬市。
租車太不方便了,她打算去馬市買一輛馬車,以後出行也方便。
現在可能是淡季,馬市里沒什麼人,只有一排排的馬廄,裡面站著各種各樣的馬。
江歲歡慢悠悠地逛著,打算挑選一匹合眼緣的馬。
賣馬的駔儈打量著江歲歡,她今天穿著一身素衣,並未過多打扮,還以為她是普通人家的女兒,一定買不起這裡的馬,並沒有上前給她介紹。
江歲歡也不在乎,自顧自走著,這裡的馬要麼在睡覺,要麼在吃草,一點聲音都沒有,十分安靜。
只有角落裡的一匹純黑色的馬,像是一匹未完全馴服的野馬,在馬廄里焦躁不安的揚起蹄子嘶鳴。
江歲歡站在外面,眼神里滿是欣賞,她雖然不懂馬,但是這匹黑馬烏黑髮亮,油光水滑,身型比其他的馬要大一倍,一看就是匹好馬。
「老闆,這是什麼品種的馬?怎麼跟別的馬都不太一樣。」江歲歡問遠處的駔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