駔儈走過來,不耐煩道:「這是一個月前從蒙古帶回來的蒙古馬,性子烈得很。」
「有好多人想買它,但是它不讓人碰,好幾次都差點傷了人,所以到現在都沒賣出去。」
江歲歡聽後,沉思了一會兒問道:「我可以近距離看看嗎?」
駔儈撇了撇嘴,「看吧看吧,不過這馬性格烈,萬一傷到你了我可不負責啊。」
「好,後果我自負。」江歲歡往前走了走,仔細觀察著眼前這匹黑馬。
這匹黑馬身上的肌肉十分健碩,四肢修長,鬢毛順滑,只是它的脖子好像有些不舒服,時不時擺動一下。
駔儈看她盯著黑馬的脖子,說道:「這馬從帶回來時脖子就是這樣,我們檢查過很多遍了,脖子沒有問題。」
江歲歡忽然猜想到了什麼,指著黑馬說道:「老闆,這匹馬賣給我吧。」
駔儈有些驚訝,「我都說了這馬馴服不了,你還要買?」
「嗯。」江歲歡點了點頭。
他搖了搖頭,心道,這小丫頭看著挺俊的,腦子不會有問題吧?
江歲歡看出了他心中所想,說道:「我可以治好它。」
「年紀不大,口氣還不小。」駔儈說,「既然你非要買,那帶著馬車一百五十兩賣給你了,其他人我都出價兩百兩的。」
「一百三十兩吧。」
江歲歡的古代生存法則就是,能省一點是一點。
「最低一百四十五兩。」
「一百三十五兩,你不賣我可就走了。」
「行吧行吧,一百三十五兩賣給你了。」
駔儈又說道:「不過這馬你得自己帶走,我們不敢碰它。」
「行。」江歲歡同意了,她自有辦法。
付錢時,江歲歡赫然發現忘記拿錢袋子了,略微尷尬地說道:「我忘帶錢了,要不你先讓我把馬帶走?我回去就讓人把錢送過來。」
老闆以為她是個騙子,不耐煩地揮手趕她:「你一來我就看出你沒錢了,趕緊走走走,沒有錢還來耽誤我時間!」
「誰說她沒有錢?」
兩個金錠子砸在駔儈的腳下,伴隨著一句冷若寒冰的聲音,「這些夠不夠?」
駔儈手忙腳亂地把金錠子撿起來,喜笑顏開道:「夠了夠了,謝謝公子。」
這兩個金錠子可值二百兩呢!一匹賣不出去的馬賣了二百兩,駔儈臉都要笑爛了。
江歲歡好奇地扭頭看去,想看看是哪個好心人幫了她,卻發現這人竟是顧錦。
顧錦雙眸黑如點漆,「江小姐眼光不錯,這是一匹好馬。」
「謝謝。」江歲歡愣了愣,問道:「你也來買馬嗎?」
「剛巧路過。」顧錦雲淡風輕道,「倒是看中了一匹,可惜被江小姐挑走了。」
江歲歡低下頭,糾結要不要將這匹馬忍痛割愛讓給顧錦,再一抬頭時顧錦已然走遠了。
「……」
這人真是奇奇怪怪,之前對她的態度一下子冷了下來,在山上相遇時還那麼凶地威脅她,現在又幫她付錢。
真是讓人捉摸不透。
江歲歡咬了咬嘴唇,轉身看向駔儈,「老闆,這兩個金錠子值二百兩,你得再退給我六十五兩。」
「……」
駔儈不情不願地把多餘的錢還給了江歲歡,翻了個白眼指著馬廄里的黑馬道:「小姐,你可以把馬帶走了。」
江歲歡走到暴躁的黑馬旁邊,從袖子裡掏出一針麻醉劑,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插進了黑馬的脖子裡,把裡面的液體注射了進去。
這是她親自研製出來的麻醉劑,人和動物都可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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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五秒鐘,黑馬「轟」的一下躺在了地上。
駔儈看傻了,嘴巴張得極大,「姑娘,你把這匹馬怎麼了?它怎麼一下子就倒了?」
他打開馬廄跑到了黑馬身邊,小心翼翼用手摸了摸,黑馬沒有任何反應。
「這黑馬不會是中毒了吧!」他不敢再碰,趕緊退了出來。
此時的江歲歡在他心裡已經成了一個怪人,花了這麼多銀子買下黑馬,還沒騎呢就把馬給毒死了。
江歲歡對他的話置若罔聞,走進馬廄里拿出一套工具,蹲下來開始檢查黑馬的耳朵。
很快,她就發現了導致黑馬情緒暴躁的元兇,在黑馬的耳朵深處,吸附著一隻黑色的蜱蟲,因為吸足了血變得圓鼓鼓的,仿佛下一秒身體就會被撐爆。
江歲歡拿出酒精噴灑在蜱蟲的身上,等到蜱蟲吸附得沒那麼緊時,再用鑷子迅速把蜱蟲夾了出來,扔在地上一腳踩爆了。
駔儈看得目瞪口呆,「這是什麼?」
江歲歡一邊消毒,一邊解釋道:「這是蜱蟲,它吸附在馬的耳朵里,餓了就吸血,吃飽了就躲在裡面,就是它搞得黑馬脾氣難以馴服,黑馬想甩出耳朵里的蜱蟲,所以才會一直擺動脖子。」
「還好及時發現,再遲點這匹馬就救不活了。」江歲歡又拿出一針解毒劑打在馬屁股上。
駔儈看著江歲歡從袖子裡掏出一樣又一樣東西,眼睛瞪得更大了,這衣服真不錯啊,袖子裡居然可以容納這麼多東西。
等江歲歡把東西都收起來後,駔儈看江歲歡的眼神里滿是尊敬,「這位小姐,你是獸醫嗎?」
「呃…」江歲歡摸了摸鼻尖,「勉強算是吧。」
「太厲害了,剛才是我有眼不識泰山,你可千萬別往心裡去啊!」
「沒事。」
因為注射的麻醉劑不多,黑馬只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就醒來了,似乎知道江歲歡是它的救命恩人,它對著江歲歡十分親昵,不停地用腦袋蹭著江歲歡。
駔儈看著性格和之前判若兩馬的黑馬,心中羨慕極了。
他把馬車套在黑馬身上,遞給江歲歡一根馬鞭,「小姐,這馬要是不聽話,你就用馬鞭打它,保准它聽話得很。」
「不用了。」江歲歡拒絕了駔儈給的馬鞭,問道:「你這兒有馬夫嗎?」
「沒有,我們這裡只賣馬。」駔儈說道,「你可以去牙行買一個。」
「好吧。」
雖然江歲歡不會駕馭馬車,但是她曾經學過騎馬,應該也差不多。
她動作瀟灑利落地上了馬車,攥著韁繩朝家裡趕去。
還好黑馬十分聽話,駕馭起來很輕鬆。
江歲歡心想,明天得去牙行一趟了,雇一個馬夫,再雇一個廚娘,買的宅子那麼大,也該有點人氣。
至於這匹馬的名字麼,江歲歡揉了揉黑馬的鬢毛,「這麼黑,就叫你髒髒包了。」
江歲歡趕著馬車穿過街頭,街頭酒樓二樓的窗口處,坐著一個容貌俊美的男子,正是顧錦。
顧錦面色帶著幾分陰鷙,「你說什麼?之前在後山射殺侏儒的那些人,都服毒自盡了?」
他旁邊站著一個小麥色皮膚的男子,是他的貼身暗衛蒼二,蒼二低下頭,「屬下帶人抓到他們後,他們咬破了舌尖下面藏著的毒藥,屬下發現時已經來不及了。」
顧錦沉下臉,手邊的茶杯「砰」的一聲碎裂開來,可見內功極其深厚。
蒼二額頭上流下了冷汗,跪下來請罪,「屬下辦事不力,求王爺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