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月邊跟殺生丸說話,邊發動著神識感受著管家與海涯的行跡,直到現在,灼月感知到他們現在並不在附近。
灼月止住話題,看向殺生丸,忽然認真起來,「走遠了。」
灼月握上鳳華的刀柄,自顧自的說道:「這座宅院重建過了了,布局應該都變了,那麼……」
既然是她的本命武器,那麼,你一定能找到她的所在吧。哪怕她留下的氣息已經消失了……
「噗通」「噗通」
她的手心感受到了鳳華的心跳,灼月的眼裡滑過一絲驚訝。
鳳華……
灼月將鳳華從腰間拔出來,指腹輕輕滑過刀背。
請告訴我……如果不是夢,請告訴我她曾經躺在哪裡?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個小女孩就是這具身體的主人吧,但是發生了什麼,容貌發生如此大的變化,她的臉……不是被吃掉了嗎,又是怎麼完全換了張臉呢。借屍還魂麼?肯定不通過里陶那種方式,這具身體不是陶土。在戰國時代,借屍還魂又真的存在嗎?
灼月闔上雙眸,感受鳳華的心跳,與鳳華建立聯繫,她將靈力注入到劍身,讓劍去追尋這具身體一樣的氣息。
只能先希望沒有借屍還魂這一說,要不會很麻煩吧。
殺生丸不知何時走到她的身邊,看著她的模樣,也沒有出聲,只是靜靜的看著她。
同時也發現了,她身上除了那股淡淡的梔子花味,還有他的味道。
劍上的靈力化作一根紅色的線纏上她的手腕,這線只有她能看到。
灼月睜開眼睛,看著這根線,線穿過門指向一處。
灼月抬眸看了過去。
線連接的地方,就是她曾在的地方嗎?她又是誰呢?
不過,既然成功了,這裡果然沒有借屍還魂這一說。
她正思索著,腦海里卻突然響起來打工熊喃喃的聲音。
「好不容易忘記了,一定要想起來嗎?」
聽到它的這句話,灼月愣了下。
什麼意思?你果然知道。
打工熊有些慌亂,「沒有啊,我什麼都不知道,只是有感而發啊!」
我不信,你知道我和她和小女孩的聯繫,是吧。
打工熊強裝鎮定的說道:「不是,你想想,既然是心魔,那麼對原主來說,肯定就是最痛苦的記憶,她終於不用想起來了,你卻還要去為了突破,感受一遍她的痛苦,值得嗎?」
不等灼月回答,打工熊繼續說道:「元嬰還不夠嗎?2000年的壽命還不夠嗎?為什麼一定要去突破呢。只要不去突破,她的心魔就不會礙著你。你可以好好生活。」
……她為了突破而死,她有心魔,這麼多年,又怎麼會不知道,她卻還要賭命去突破,是不是有什麼一定要突破的原因呢。
先不說穿越到世界白白的借用她的身體,總覺得有點兒過意不去。而且我也是想繼續變得更強,不為了壽命,只想更強,她的心魔也確實是妨礙到我了。
打工熊沉默了。
反正,也算是我為了不白白借用她的身體。而且……
打工熊嘆了口氣,聽著她拉長的尾音覺得很不妙。
你能不能別隨便看我的想法,讓我有種被視奸的感覺。很不爽!
打工熊滴汗,有點無語,「什麼嘛,我還以為你又有什麼壞主意坑我,搞半天……原來是這個啊。」
不是,很重要的好不好我想什麼都被你知道,那不是太沒有隱私了,太尷尬了吧。
打工熊小聲嘟囔,「你這樣會讓我懷疑你在想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
打工熊狐疑中。
反正沒有用的,不該看的你忽視就行。
打工熊嘟囔了一句:「什麼該不該看?什麼不該聽……我怎麼知道啊。」
但還是答應,「知道啦知道啦。」
話音剛落,打工熊又跑路了。
乾脆改名跑路熊得了。
灼月撇了撇嘴,轉頭準備問問殺生丸跟不跟他一塊去找,結果就發現他此時此刻就站在自己的身後。
灼月愣了下,倒也是正好。
不過……這個角度,她剛好能夠看到他的喉結,灼月趕忙轉過頭去,內心腹誹:我天天都在想什麼啊。
「吶,殺生丸,要一起嗎?」
灼月強行平靜下來自己的情緒,問道。
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看著她手中的鳳華。
灼月見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偏頭看過去,卻沒想到他突然的靠近,她的髮絲蹭到他的下巴,讓他感受到一陣癢意。
灼月想推開他,拉開距離。
「別動。」他冷冰冰的說道。
「哦……」灼月聽了他的話,不動了乖乖的別過頭。
灼月一直都不明白,她一向反骨,為啥格外的聽他的話呢?
他的銀色髮絲由於距離的拉近,毫無預料的落在了她的肩側,她的脊背幾乎是貼著他的胸膛,他的鎧甲硌得她的肩膀有一點疼。
相比於灼月的慌亂無措,他顯然自然多了。就好像完全沒有意識到這個姿勢是多麼的曖昧,多麼的解釋不清。
他的右手去觸碰鳳華的劍身,灼月想阻止他的動作,另一隻手握住他的手腕,關切的偏頭看著他,說道:「不行,這是靈劍,你碰它會被傷到的。」
她看著他的下頜,耳尖有一點紅,垂眸,若有所思。
到底是聽你的話,還是因為,我的心裡……不想。唉……真複雜,算了,不想了,到時機就會知道吧,又是擺爛的一天啊……
他垂眸看著她的臉龐。
是在擔心我殺生丸麼。
他的眸色柔和下來,語氣是不易察覺的溫柔,「擔心,不需要。」
灼月卻下意識固執的搖了搖頭,「需要。」
她後知後覺的嘴硬的說道:「我才沒擔心你!」她的眼神閃躲,一看便是說謊了。
他不理解的看著她,卻見她的神色堅定。
在她眼裡,我殺生丸就這麼弱麼?會被區區人類的一把劍所傷。
想到這,他微微蹙眉,語氣也冷下來,「放手。」
「不放,你先告訴我你一定要碰鳳華的原因。」灼月依舊固執的不放手。
畢竟,灼月從上次就發現,他直接去自己觸碰她的靈力會被傷到,雖然灼月不確定是不是因為當時她的心境不穩才會這樣。但保險起見,如果是無關緊要的事,她是不會讓他碰她的靈力的。
他望進她琥珀色的瞳孔,她的眼睛清澈明亮,其中奔涌著她對他的擔憂。
這個女人,一如既往的難纏。
他沉默著,垂眸看向她握著他手腕的手,再一次覺得一隻手臂真的不方便。
她的力氣很大明顯與普通人類區分開來了,殺生丸嘗試了一下,掙開她的手,根本做不到,就算是他也不行,明明可以用妖力試試,卻還是沒有這樣做。
她看著他依舊一言不發的模樣,嘆了口氣,無奈的鬆手。
他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而後徑直指腹觸碰到鳳華的劍身,果然一瞬間,他的手被彈開。
他微微蹙眉,看著自己的手,指腹紅了起來。
灼月雖然毫不意外,但還是皺眉,指尖聚集起一個光球,落在他的手上。將他的手治好。
灼月看著他,表情無奈,卻用一種開玩笑的語氣說道:「滿意了?小公主?」
「小,公,主?」他一字一句的重複道。
他明白公主的意思。但還是有一點疑惑。
灼月搖了搖頭嘆了口氣,握住他的手腕帶到自己面前,隨後,手心輕輕覆上了他的手背,他的肌膚微涼,她忍不住抖了一下指尖,她的手指滑進他的指縫,扣住他的手背。
她突如其來的舉動他始料不及,他愣了一下,她掌心的溫度滾燙,像是一把火,從肌膚相貼處開始灼燒起來。
他垂眸注視著她,默許了她的行為,這也是他自己所驚訝的。
為什麼?
火苗說著指腹竄到四肢百骸,最終聲勢浩大的湧進心房,於凍土之上燃起一簇火苗,不足成燎原之勢,卻也足以讓心間痒痒。
她此時卻不覺得有問題了,就這樣握著他的手,探向鳳華,灼月的靈力裹住他們二人相握的手,毫不猶豫的撫上劍身。
這次,他沒有被彈開,沒有被傷到。
他眸中閃過一絲驚訝,又垂眸看著相交的手。
這個女人……
他闔上眼睫,去感受鳳華,卻聽到她用幾乎是嗔怪的語氣說道:
「打不得,罵不得,凶不得,阻止不得,只能一門心思的寵著,還是真是個小公主……」
他將她的話聽了進去,微微蹙眉。
呵,小公主麼……
只能寵著。
所以……
他感受到鳳華後,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向他們的手。
這便是寵著。
他就這樣看著。
「殺生丸?看啥呢?」
她好奇的問道,也看了過去。
他抬眸,收回了視線,又看著她。
灼月這才發現問題,趕忙鬆開他的手,紅著耳朵解釋道:「無奈之舉,絕對沒有故意占你便宜!」
手背上的溫熱消散,他抬起手,看了眼自己的手,又放下,忽略掉她的話說道:「鳳華,不適合你。」
他能感受到天生牙的心意,亦能通過這種方式感受到鳳華,即使他不是鳳華的主人。
灼月不明白挑眉,問道:「為什麼?理由?」
從一開始見到這把劍時,他就能感受到劍的憤怒與嗜殺。而就在剛剛,這種感覺更加明顯。
這是一把因憤怒誕生的劍。
「平日裡用它不方便,但你那時斬狼時卻不會。」
「你的憤怒是他的支撐。」
「這是一把因憤怒誕生的劍。」
「不處在憤怒下的你,無法發揮出它的真正力量。」
聽著他的話,灼月若有所思。她猜測鳳華是原主的本命武器,但若真如此,鳳華是怎麼誕生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