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穩定

  我擦擦嘴上殘留 喝水漱漱口 點上一支煙 抹了一把腦袋看看手說 「吃出汗了 寶柱 你看這個包小點沒？有點絲絲拉拉的疼」

  「嗯 好像小點了 剛剛出汗刺激的疼吧？」「哥你這光頭 大包太凸出了 嘿」

  我又輕輕摸一摸右額頭 嘶！ 熱乎乎的挺硬 說「這沒撞到眼睛挺萬幸！」深呼吸一下 還好 肋下也不怎麼疼了 反而感覺左手有點疼 翻過來一看 一小塊皮沒了 滲出點點血

  寶柱伸頭看「這是剛才橦的？」

  「不知道 沒大事 可能是那時候在我家廁所摔的吧」

  「哥你怎麼就摔了呢？」

  「可別提了 說了都讓你笑話！那工夫不是在坐便上坐著呢嗎 起身時忘了提褲子 腦子都木了 一邁腿直接絆倒 這給我摔的眼冒金星 但也沒感覺有多疼」

  「唉 老天巴地的 不嚴重吧？」

  「你哥我還不老 現在沒事了 哪都不怎麼疼了 沒事！」

  抬手看看表 6點35。

  「咱不嘮磕磣事了 天亮了 大晴天 太陽一出來 地上的雪就得化開 有用的痕跡就沒了 找人只能用眼睛看」

  「也對 那一會咋辦？我就指望你了 都聽你的！」

  「唉…其實我也懵圈呢 感覺還像在做夢！我一直在想 這麼大的變故 不能只有咱倆還活著吧？應該還有倖存的！你說呢？」

  「我覺得也是 肯定還有活人！」

  「這樣 天也亮了 咱倆就開車挨條路轉吧 最好能找到倖存者 行不？」

  「 行！那就先在這片挨個轉 如果就剩咱倆那就太可怕了…」

  「就這麼定 車裡油夠不夠？」

  「足夠！ 昨天到家 樓下加油站加滿的」

  「這還行 路過加油站再看看還能弄油不 」

  「沒事 哥你不用擔心 到處是車 沒油了就從別的車油箱裡抽唄」

  「 也是啊 眼睛奸點 見啥有用的就往車裡裝」

  「嗯吶！再點根煙點根煙！那半截頭扔了！」

  啪！啪！

  「好了 ！走！」

  天光大亮 萬里無雲 無風無雪 世界肅然一片 時間仿佛定格了。 寶柱倒車 輕漂移 向前！ 我倆好似坐著看3D電影一樣 游向白色未知的盡頭。兩個頭顱不時的左右轉動 領略這冰冷無情的世界 儘管到處是淒涼 依然期望找到幸運人。

  車輪碾在薄薄雪上 沒有多大的聲音 發動機噪聲卻很刺耳。沒有車轍沒有腳印 熟悉的城市變得陌生 心中的不安與恐懼不言自明 好在我們是兩個人 還能相互依靠 。 急切 斷續的鳴笛聲 不時劃破死一般的街道 渴望著有人出現 一根接一根的香菸 驅趕著煩躁和焦慮。

  「哥 咱倆去大學城那邊吧 那邊樓也多」

  「 行！」

  車子順著北京路一直向南 慢慢的 我倆的話少了 也許是急切是渴望 又或是胡思亂想 唉…可能寶柱心情也一樣吧。

  我的注意力大都在右側 還不時的看看前方再看看左面。快速略過建築 樹木 圍欄 一切都很安靜 時間一長 緊張也在慢慢鬆弛 不安在慢慢穩定。

  發生這麼大的災難 讓人難以接受！大活人能瞬間灰飛煙滅？是上天的安排？還是冥冥之中的定數？我一個退休老頭竟然活著 那接下來我該幹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