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修整

  我正拿著濕巾擦手 寶柱嘴上叼著手機 懷裡捧著一堆各色盒子 往櫃檯上一放 嘩啦 掉下來一盒 我忙伸手去接 我靠 沒接住不說 手指磕到櫃檯邊緣 嘶！這個疼！

  「嘿嘿 真笨！老頭就是笨！嘿嘿嘿 哥你看看吃哪個？」

  我拿起來大概看看 都是自發熱食品盒 什麼牛肉咖喱飯 蘑菇小雞飯 番茄炒蛋飯等自熱米飯 酸辣粉 螺螄粉還有自嗨鍋 就說 「都弄上得了 挨個嘗嘗 哪個好吃吃哪個！」

  「對對對 ！」

  於是 我倆拆盒 倒水 櫃檯上擺了一片。寶柱跳進櫃檯 遞出兩把塑料凳 還順手拿了兩盒中華給我

  我說 「這玩意不好抽 給我拿盒蘇煙！」

  寶柱笑了「哥你這麼挑呢？大重九行不？」

  「不要！淨是屁話！」

  我倆坐下點上煙 櫃檯上儘是咕嘟咕嘟 滋啦滋啦聲。

  寶柱說「還是中華好抽啊 以前抽的少 假煙還多 這個應該是真的 」

  我說「 我07年在上海給老闆開車 給我中華我都不要 不喜歡那個味 就得意紅雙喜和牡丹 呵呵 老闆總說我給他丟人！」

  寶柱說「人老闆要面子唄 ！」「回想那些年我還在農村種地 家裡窮 高中也沒上 我是老大 書都讓弟弟讀了。 學抽菸就是捲菸葉 家家都自己種點 自己抽省錢！兜里錢少 一般不買成盒的 我瞅機會就偷我爸的長白山抽 沒少挨罵 嘿 他也捨不得抽 盒裡剩幾根可有數了」

  「呵呵 罵就罵了 他是你爹！哎 老二辭職幾年了？」

  「五 六年了吧 這不和我一樣開個櫥櫃店嘛」

  「他的小店生意咋樣？」

  「嗯 一般 賺不多少錢 也就是維持個溫飽。他幾個月沒回去了 老媽挺想的」

  「有事？」

  「他媳婦8月份讓車撞了 出院後在家養傷 他得照顧 要不今年十一就回家了 」

  「咋整的？你沒和我說過啊」

  寶柱嘆口氣「她下班回家 走斑馬線計程車撞的」

  「那是傷的挺重啊？」

  「可不咋的 鎖骨肋骨左胳膊都骨折了 她還有糖尿病 恢復可慢了」「對方總耍賴 保險公司也拖 交通隊也不願意管 時間長了在醫院不行 家裡照顧方便 她娘家媽伺候呢 這不 能下地走走了 所以小梅要安排出去吃個飯」

  「唉…都是命…」

  「我媽一直想去看看 但守著老家的雞鴨鵝和地 出不來 唉…」「小梅我們四個昨天剛聚一下 誰知道 這 這 唉…」

  看他情緒又低落 於是趕緊岔開話頭說 「啥也別想了 趁熱吃 咱倆先填飽肚子！」

  「嗯」

  十幾個盒子冒出縷縷熱氣 加熱聲音有的也沒了 我打開牛肉蘿蔔飯 掰開摺疊勺子 攪拌一下蒯一勺入口。寶柱打開一盒吃了幾口 索性三下五除二打開了所有飯盒。

  「哥 雞肉的挺好吃 牛肉的咋樣？」

  我咽下嘴裡的飯說 「挺好吃 熱乎的真好！」

  寶柱放下飯盒 端過一個大圓桶說「自嗨鍋的 麻辣燙 嘗嘗」

  我倆這盒吃幾口 那盒吃幾口 … 吃的熱火朝天 吃的溝滿壕平 都只顧得吃了 誰也再沒說話。最後櫃檯上留下一堆多半盒…

  看著確實有點可惜 太浪費！這要是昨天以前…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