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小玲

  我拿了大白菜和茼蒿 也沒注意他們拿啥 裝進塑膠袋就被關奇搶在手裡 我笑笑 看手錶 下午2點50了 「寶柱關奇 先回去做飯吃飯吧 都餓了 明天全力以赴做準備！」

  寶柱說「我看也是！ 關奇 咱回家 」

  關奇把幾個塑膠袋的東西放到后座 開車跟著我駛向那臨時的家。

  我們順著人口密集的街道前行 火電社區 熱電社區 依然寂靜無聲。

  通過清源大橋 經過二江社區 鐵路社區 寶柱說「哥 我看啊 咱這再遇到活著的人很難了」

  我說「我琢磨也是 唉 都兩天了… 」

  寶柱「哥 要不咱到車站那看一眼吧 」

  我說「也行！」

  寶柱打雙閃慢慢靠邊停車 關奇並排停車問「叔 啥事兒？」

  「去火車站轉一圈 看看情況 」

  「行 寶柱叔我跟著你」

  寶柱駕車一頭扎進小路 這裡靠站前 小旅館最多 在出站口路邊停車 我遠遠看見玻璃下的煙花箱子 好像被動過！趕緊下車跑過去 他倆也跟過來 關奇說「有情況？」

  寶柱說「對！對！手噴漆掉地上了 煙花 煙…哎！看！看！」

  我順著他指的方向一看 有一個煙花盒子在不遠處 走到近前一看 曾經燃放過！關奇驚訝的說「有人來過！」然後轉著圈高聲大喊「哎！有人嗎！有人嗎！…」

  寶柱跑到車邊打開門 不停的狂按喇叭！啲！！！！！！我掏出一盒煙花放下 撕開封紙 啪！用打火機點燃 嘶…嘶 砰！DUANG！砰！砰！DUANG！！DUANG… 失去炫麗的花朵 閃爍著賊光綻放！16響結束了 我們都沒說話 轉著頭四處搜尋

  突然 傳來呼喊和小孩子的哭聲 「來人吶！救命啊！啊！救命啊！」

  我們尋聲望去 九台街胡同里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 一手扯著一個孩子在向我們奔跑！

  寶柱率先迎過去 我們四個也趕忙小跑！到了近前 那女人「啊」了一聲 遂倒在地上昏了過去 還捎帶把兩個小孩拽倒了！

  我上去伸手拉起一個孩子 他滿臉鼻涕眼淚 張開雙手撲向我！我一把把他抱起來 他哇哇哭著緊緊摟住我都脖子！這是個小男孩 大概5 6歲 衣服褲子上髒兮兮濕乎乎的 不停的哭泣 弄得我脖子涼一下熱一下濕漉漉。

  同時 小榮和佳佳抱起了另一個小女孩 寶柱關奇費力的扯著麵條一般綿軟的女人 放在乾爽一點的地上 掐人中捏虎口！

  我指揮著說「拍拍臉！ 再使勁拍打後背！」懷裡的男孩回頭看了一眼 又摟著我哇哇大哭 那個小女孩也大哭起來！

  這大冷天的 我開始頭上冒汗了！他倆一頓亂忙 總算有了起色 這女人嘴裡「啊…啊…」開始出聲 慢慢睜開眼睛 轉轉眼珠 動動頭 目光停在寶柱臉上不動了 眼淚不要錢似的湧出「救命啊大哥！啊…」

  寶柱拉著她說「起來 站起來！地上涼！」關奇也伸手拉她。女人站住了挨個看看我們 當看到小榮抱著小女孩時 伸出雙手 小女孩哭著伸手被她一把抱在懷裡！「嗚…小琪琪…嗚…」緊緊摟著她「琪琪不哭了啊 不怕了啊 叔叔們救我們了嗚…」

  她看向我們說「謝謝你們！謝謝你們！」看我抱著小男孩 對我說「大叔 都兩天了 剛看著人 這是咋的了？嗚…」

  看她清醒過來了 我說「來來來 外面冷 先上車再說！」

  我們一起走到車邊 讓她抱著女孩坐到後排 我也坐上 看關奇他們仨還站在車外 我說「關奇 你們仨先上車！」我關上車門問她「還有別人了嗎？」

  「沒有 就我和倆孩子！」

  「寶柱 開車回家 慢慢嘮！」

  寶柱說「好 這就走！」對著車裡的關奇說「關奇 你打頭 回家！」於是跟著他一前一後奔向那個家。

  我問她「這倆孩子都是你的？」

  「不是！大叔 我是兒童醫院的護士 前天值夜班 這倆孩子都是患兒 」

  「啊… 那怎麼跑火車站來了？」

  「嗯…我和他們倆一直在醫院沒敢出來 昨天晚上看龍潭山那邊放煙花 今天早上走到百貨大樓路口看見字 才到火車站的…」

  「這兩天怎麼度過的？」看她眼圈一紅 我忙說「沒事沒事 現在有我們在 不要再害怕了！」

  「嗯…嗯 那天後半夜我趴在護士台迷糊 然後 然後被定住了！難受勁一過 我就懵了樓上樓下亂跑 後來聽到他倆的哭叫 才穩當下來」「嗯 說真的 沒有他倆 我肯定就瘋了 看到那麼多…我不敢想了…」

  我說「唉…不說那些了 你看到的和大家一樣！也忘了問 你多大？怎麼稱呼？」

  「叔 叫我小玲就行 關玉玲 我91年的 34 怎麼稱呼你們？」

  寶柱沒回頭說「叫他九叔 你比他女兒小一歲 他女兒90的」

  我說「他是寶柱 叫寶柱叔吧 」

  「九叔寶柱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