軋鋼廠。
下班兒的鈴聲響了。
王建華哼著小曲兒出了車間大門，挺胸抬頭，向門口的方向走。
中途有人和他打招呼，他禮貌的點頭嗯一聲，沒人和他打招呼，他也不鳥對方。
以前，只要一下班兒，賈東旭和易中海倆人准黏上來，粘過來無非就是占便宜。
經過今天這事兒，他們見沒便宜占了，也都不搭理王建華了。
精神海內，王建看著一個個熟人在自己面前走過，自己連個招呼都不打，他心裡有點兒愧疚！
「哎，那個是周哥，那個是楊哥，那個是李哥，還有建林，張陽.....你怎麼不和他們打招呼啊？都是朋友！」王建著急了。
以前下班的時候，他都是主動和他們打招呼的。
王建華撇嘴道：「不主動和你打招呼，那就是瞧不起你！他都瞧不起你，你還和他打招呼幹什麼？」
「哥今天給你上一課，主動打招呼分為三個境界，分別是螻蟻境，同輩境，前輩境！」
「螻蟻境的就是不如你的，這種的你就直接不搭理他，他也不能拿你怎麼樣。」
「同輩境是在技術上，廠里的地位和你差不多的，這種的你想搭理就搭理，不想搭理就不搭理。」
「還有一種是前輩境，這個境界主要是官比咱們大的，比如楊廠長，李副廠長，王副廠長，以及車間主任等等這些人,那就得主動打招呼！」
「今天我露了一手，那些高層們都震驚呢，估計以後咱們在軋鋼廠都要橫著走了！」
「至於你剛剛說的，趙錢孫李，周吳鄭王哥，以後都不用搭理了！」
「去菜市場搞點兒排骨吃吃，吃了兩頓窩窩頭，我嗓子都快剌冒煙了。」
......
另一邊兒，傻柱和易中海走在回四合院的路上。
傻柱已經聽說賈東旭被開除，易中海被記大過處分這件事兒了。
他想找楊廠長去理論理論，院子裡的事兒他也管啊，他的手是不是伸的有點兒長了？
聽說傻柱要去找楊廠長，易中海急忙把傻柱給攔住了。
這傢伙虎了吧唧的，要是去找楊廠長再把楊廠長給揍了，搞不好他也得被廠里開除。
現在的結局挺好的，換成秦淮茹去上班兒，賈家的農轉非問題還解決了呢。
走著走著，傻柱忽然來上一句：『一大爺，我越想越氣，等著，這口氣我一定替你出了！』
易中海急道：「傻柱，你可別胡來啊，可不能得罪了楊廠長！」
傻柱掂了掂手裡的盒飯，笑道：「他用得著我，我還怕他不成，看我給你出這口惡氣！」
......
王建華左手拎著半扇豬肋排，右手拎著一隻肥雞回到了四合院兒。
剛進院子，堵在門口的三大爺閻埠貴迎了上來，他看見王建華手裡的豬肋排和肥雞後，登時兩眼直放光。
「哎呦，王建啊，這不過年不過節的，怎麼買這麼多東西啊，日子不過了啊！」
說著，閻埠貴的手伸向了王建左手的半扇豬肋排：「來來來，三大爺搭把手，幫你拎一下！」
「這得多沉啊這，你一個人拿著，肯定老費勁兒了。」
這大扇豬肋排可是好東西，上面的肉都是精肉，連著筋膜的那種，咬上一口那叫一個香呢。
他幫王建華把肉拎回家，怎麼著，他也得表示表示不是？
就算他不表示，自己的手在肉上蹭蹭，那也刮下來不少葷油。
回家做菜之前，在鍋里洗洗手，也算是開葷腥了。
「不沉不沉，這麼點兒距離就不麻煩三大爺了！」王建華不留痕跡的躲開閻埠貴伸過來的手，一側身，進了院子。
閻埠貴這人倒是不壞，平時就是愛占點小便宜。
和易中海比起來，他簡直就是活菩薩。
見王建華拎著這麼多好吃的回來，所有人齊刷刷的看了過來。
賈張氏陰陽怪氣的說：「用你爸媽的命買來的豬肉，也不怕吃著噎死！」
面對賈張氏的嘲諷，王建華也不惱：「總比有手有腳啥都不干，用自家男人的命養老強一點兒吧！」
「小畜生你說誰？」賈張氏像是一堆火藥，一點就著。
「老畜生，別對號入座啊！」王建華笑著反懟。
本就心煩的賈張氏被王建華這麼一懟，火氣瞬間上來了。她張牙舞爪的衝過去，要和王建華拼命。
王建華板著臉說：「要動手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別人沒打到，再把自己給搭進去！」
聽到王建華的提醒後，賈張氏瞬間冷靜了不少。
張牙舞爪的面向也收斂了。
自己打不過他。
好漢不吃眼前虧。
賈張氏和王建華在院子裡吵吵嚷嚷的，吸引了不少人注意，下午在那邊兒爭論的那些人也都湊了過來。
「王建啊，他們都說你晉級八級鉗工了。今天你告訴大爺，你究竟是不是八級鉗工！」院子裡的史大爺激動的拉著王建的手，由於說話的力度太大，假牙都飛出來了。
看樣子，下午是和某位同志發生了激烈的辯論賽，現在雙方各執一詞，就等王建華來公布真相了。
看著大爺激動的樣子，王建華連連開口道：「史大爺，你別著急啊，咱們慢慢說！」
「我現在還不是八級鉗工！我只是一個學徒工！」
史大爺轉頭看向李大爺：「聽見了沒，他只是學徒工！」
李大爺大吼：『你放屁！』
「你家學徒工能幹八級工的活兒啊，小王這是厚積薄發，沒有評級而已！」
「他自己說是學徒工了，你還不承認，你輸了！」
「放屁，他有八級工的技術，憑什麼是學徒工。」
「輸了還不承認，給錢！」
「是你輸了，應該你給我錢！」
「賴帳，我打你！」
「來啊，誰怕誰啊！」
兩位大爺在王建華面前要動手打架，王建華下意識的想要伸手去攔著，但他兩手都被占滿了。
「二位大爺，你們別動手啊，有話好好說！」
閻埠貴也沖了過來：「哎哎哎，老史，老李，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
見這倆老頭要打起來了，周圍的人也急忙過來拉架，聚集在這裡的人越來越多。
話題也被扯到王建華是不是八級鉗工身上來了。
「王建這小子怎麼可能是八級鉗工？」
「易中海乾了二十多年，現在也才被評為八級鉗工，他不可能是八級工！」
「他就是打娘胎里學，也不可能成為八級鉗工不是？」
「你們知不知道八級鉗工的含金量啊，張嘴閉嘴就八級鉗工！」
「......」
易中海家。
看見外面鬧哄哄的，易中海沒有出門看熱鬧。
他現在已經不是一大爺了，出去也沒有用，還不如不出去。
「外面幹什麼呢，那麼熱鬧？」易中海問。
一大媽說：「討論王建是不是八級工呢。那他是不是八級工啊？」
一大媽這句話說出口後，她就後悔了。
王建要不是八級工，易中海能被記大過處分麼。
一群人支持史大爺的觀點，上來反駁李大爺。
李大爺的兒子登時惱了，大吼道：「你們其他車間的別起鬨，沒見過事情的經過別發言！」
「當時我們車間的大機器壞了，廠長都要給我們放假了。」
「技術部，易師傅上都不好使，在關鍵時刻，王建站出來了！」
「他拿起模板一陣操作，做出來一個零件兒！」
「最關鍵的是，易師傅做一個用三十分鐘，王建只用了一分鐘多點兒！」
「這說明什麼，王建比易師傅更牛逼！」
「廠里還獎勵王建五百塊錢呢，作為修好機器的獎勵。」
「楊廠長親自接待，還能有假？」
「這技術，不是八級鉗工是什麼？」
「王建牛逼！」
「王建牛逼！」
「......」
院子裡，王建牛逼的歡呼聲一浪高過一浪，這些鉗工們像是打了雞血一樣。
那些質疑王建的人一個個都變了臉色。
「王建真有八級鉗工的技術？」
「真的這麼牛？」
「王建是八級工了？」
「那確實是了不起！」
「這麼年輕的八級工啊！」
「王建，前途無量啊！」
「王建，我兒子在你的車間，以後請多多關照啊！」
「王建，你還沒對象呢吧，我二妹家有一個閨女，今年剛剛十八。」
「......」
王建抱拳道：『謝謝，謝謝大家，大媽，介紹對象的事兒一定要排上日程啊！』
「謝謝謝謝大伙兒，謝謝鄉親們，以後大家互相關照，互相關照啊！」
「大媽，相親的事兒一定要排上日程啊！」
「......」
一群人圍著王建說著一大堆客套話，王建也都是一一回應。
坐在八仙桌旁的劉海中盯著王建，心裡很是難受。
街道辦把易中海的一大爺的位置給擼了，他還準備賄賂一下院子裡的人，給他拉選票選他當一大爺呢。
現在人都跑到王建那邊兒去，和王建客套起來了，這麼發展下去，這個一大爺不就被王建給拿走了麼？
你幾級鉗工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一大爺的位置啊！
劉海中的心在滴血。
易中海家。
易中海看見這些人轉身去擁護王建了，他的心裡也不是滋味兒。
剛剛被記了一個大過，你們這些人就不搭理我了？是不是太現實一點兒了。
一旁，聽見王建被廠里獎勵五百塊錢的賈張氏恨的牙根痒痒：「怎麼什麼好事兒都是他的！」
「稀里糊塗的就晉級成了八級鉗工，廠里還獎勵五百塊錢！」
「加上他爸媽那一千五，他豈不是有兩千塊錢了！」
「這小畜生......」
人群中，不知誰喊了一句：「咱們院裡還沒有一大爺，我們選王建當一大爺吧！」
登時，頹廢成一團的劉海中蹭的一下坐直了。
閻埠貴的眼睛瞪得像銅鈴。
在家裡待著的易中海聽到這句話後，心裡也咯噔一下，說不出來的滋味兒湧上心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