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 章 死仇

2024-09-30 13:49:36 作者: 菲碩莫薯
  齊燁並沒有前往公堂或者是正堂,只帶著劉旺一人在京兆府外等候。

  往外走的時候,阿卓氣呼呼的問道:「為何叫我迴避?」

  齊燁聳了聳肩:「怕你太激動,罵人,打人家什麼的。」

  「哼!」阿卓冷笑道:「本將與瀛賊不共戴天,那是自然。」

  劉旺扭頭,好奇的問道:「聽聞最初鴻臚寺番館足有百十多個瀛賊使節,今年只剩下了不到五十人。」

  「不錯,怎地了。」

  劉旺壓低聲音:「其他人…都被你刺殺了吧。」

  阿卓楞了一下:「本將…本將刺殺他們作何?」

  「你不是與他們不共戴天嗎?」

  阿卓:「…」

  劉旺又補了一刀:「一個都沒刺殺嗎?」

  「這…」

  「你不是不共戴天嗎?」

  阿卓老臉一紅:「本將…」

  劉旺扒拉開阿卓:「一邊歇著去吧。」

  齊燁苦笑連連。

  很多事沒法說,如果阿卓不是親軍統領,如果這不是京城,如果是在任何一個地方碰到任何一群瀛賊,或許阿卓早就上去拼命了。

  帶著劉旺,齊燁來到京兆府門口,等了大約一刻鐘,人來了。

  六個衙役,帶著兩個人,牽著兩匹馬。

  沒有月帶頭,沒有任何瀛島那邊的傳統裝飾,都是儒袍,從裝束和長相來看,根本無法分辨出是不是漢人。

  劉旺困惑道:「這二人是東海瀛人?」

  「兩畜傍地走,安能辨誰是鬼子。」

  齊燁聳了聳肩,剛剛阿卓說了,鴻臚寺那邊對各國使節特別「照顧」,衣食住行全都管,還給使節配備下人使喚,最噁心的是,各國使節也帶下人過來了,鴻臚寺還給使節的下人安排了下人。

  走的近了,也看清楚長相了。

  兩個人,從細節就能看出一個的確是瀛人,一個是漢人。

  漢人明顯是個官員,沒穿官袍,穿著官靴,三十歲上下,應該品級不高,長相尋常。

  另一人明顯是瀛賊,穿著龍袍不像太子,儒袍穿的松松垮垮,右手還插在懷裡,左臉寫著欠干,右臉寫著討打,一張大餅臉,身材矮壯,還不高,和特麼土錘似的。

  兩個人的面色都不怎麼好看,眼看快接近了,旁邊衙役低聲說了一句,應是介紹齊燁的身份。

  衙役這麼一說,土錘滿面驚喜之色,一路小跑了過來。

  「世子殿下!」

  字正腔圓,漢話說的賊溜,土錘快步跑到齊燁面前後,滿面笑容。

  「小使東海瀛島使節高橋久郎,久仰殿下大名,久仰久仰。」

  齊燁也露出了笑容:「你聽說過本世子?」

  「是,如雷貫耳,如雷貫耳。」

  「是嗎。」齊燁笑吟吟的:「怎麼個如雷貫耳法。」

  「才華無雙。」

  「比如?」

  「詩才。」高橋久郎一副極為敬佩的模樣:「京中誰人不知,就連大儒徐功徐老大人都被世子殿下的詩才所折服。」


  「誒呦,這你都知道啦。」

  齊燁哈哈大笑:「那我也送你一句詩吧。」

  「當真?」高橋久郎驚喜至極,連忙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小使莫大榮幸。」

  「大蘑菇煙直,常核落日圓。」

  「這…」高橋久郎一臉懵逼:「何意?」

  「對你瀛島最衷心的祝福。」

  「小使才疏學淺,不解。」

  齊燁挑了挑眉,不對,應該是落瀛圓,現在那邊叫瀛島。

  想了想,齊燁眉頭越皺越深,也不對,和落哪沒關係,主要是對方也不知道這個核是什麼意思。

  越是想,齊燁越撓頭,越撓頭,越氣急敗壞。

  「啪」的一聲,齊燁一個大逼兜子抽了過去,抽在了高橋久郎的臉上。

  「你他媽怎麼那麼多話!」

  高橋久郎愣住了,捂著臉,呆愣當場。

  旁邊正是鴻臚寺官員,署丞曲興。

  一看齊燁無緣無故打了瀛島使節,頓時色變。

  「世子殿下為何行兇,你可知這是瀛島使節!」

  齊燁斜著眼睛:「你是哪根蔥。」

  「下官鴻臚寺署丞曲興。」

  曲興氣呼呼的叫道:「瀛島使節是我大康貴客,殿下光天化日之下竟敢…」

  齊燁冷聲打斷道:「誰叫他沒馬牌就敢騎馬的。」

  沒等曲興開口,高橋久郎終於反應過來了,暴怒如雷。

  「你打我,你敢打我!」

  齊燁聳了聳肩:「馬牌政令,外國使節沒馬牌騎馬,罰百貫,領一個大嘴巴子。」

  高橋久郎愣了一下,看向曲興。

  曲興氣的鼻子都歪了:「為何下官沒聽聞過此事。」

  「馬牌的事,誰負責。」

  「京兆府!」

  「京兆府誰說了算。」

  「世子殿下。」

  這次輪到齊燁愣住了,他尋思對方應該說是張瑞山,然後他說自己和張瑞山好的穿一條絲襪,結果沒想到對方直接來句「你齊世子」。

  「啪」又是一個大嘴巴子,狠狠抽在了高橋久郎的臉上,齊燁又氣急敗壞了。

  「回答錯誤,京兆府的府尹是張瑞山張大人,張大人說了算。」

  高橋久郎捂著臉,張大了嘴巴,他回答錯誤,呼我幹什麼?

  曲興怒不可遏,可迎上齊燁那平淡如水的雙目後,心裡咯噔一聲,連忙施禮。

  「下官知錯。」

  齊燁頗為意外:「哪錯了。」

  「不該頂撞世子殿下。」

  「錯!」

  「啪」,又是一個大逼兜子,抽的高橋久郎眼冒金星。

  齊燁攤了攤手:「工作的時候稱職務,不是世子殿下,而是大人。」

  一連挨了三個大逼兜子的高橋久郎雖然不是使團中的重要人物,可來了大康後如同活爹一樣被官方伺候著,何曾受過如此奇恥大辱。


  「倉啷」一聲,寒光閃爍。

  誰也沒想到,高橋久郎的裡衣腰間竟然藏著一把短刀,或者說是小刀。

  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當高橋久郎將短刀亮出來的時候,曲興完全傻了眼,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

  勃然大怒的高橋久郎豈會真的對齊燁如何,就是下意識的行為,腦子一熱,抽出了刀。

  要說這刀抽出來吧,也不算,沒抽完,為什麼沒抽完呢,因為劉旺已經一腳將他踹翻了。

  高橋久郎倒地後,旁邊六個衙役頓時如同餓虎撲羊,齊齊壓在了瀛賊的身上。

  曲興,衙役,每個人都驚恐到了極點。

  在世子面前亮刀,哪怕這個世子是被稱之為活畜生的齊燁,可他終究是世子,當朝王爺之子!

  「撲通」一聲,曲興癱倒在地,面如死灰。

  齊燁哈哈大笑:「事情,比我想像中的順利。」

  一語落畢,齊燁回頭衝著京兆府吼道:「光天化日膽敢行刺本世子,拿下!」

  旺仔低聲問道:「少爺,您要和鴻臚寺開戰?」

  「不。」齊燁正色道:「我要讓世人知道,瀛賊,與我大康男兒,世仇,死仇,不死不休之仇,誰若說不是瀛賊死仇,便是我齊燁的死仇!」

  「小的不懂。」

  「戰前宣傳。」

  「戰?」

  「是的,戰,早晚那一戰,滅國亡族之戰。」

  旺仔神情微變:「可國朝沒有戰船。」

  「我來造。」

  「國庫似…」

  「缺錢,我來出,缺人,我來募,缺船,我來造,缺軍伍,我可入營。」

  齊燁仰頭望向炙熱的烈陽:「就如同出廠設置一般,是刻在DNA…是流淌在血液之中不可抹除的,這是使命,哪怕是小人物也要肩負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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