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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3 章 打殺不止

2024-10-07 04:04:55 作者: 菲碩莫薯
  季渃嫣睡了,睡的很熟,很甜,即便是睡了,嘴角也勾勒出若有若無的笑容,那種滿足的笑容。

  齊燁也睡了,他以為自己剛剛回來無法安眠,可季渃嫣的呼吸聲、心跳聲、身體傳來的暖意,令他像有了許久未曾體驗過嬰兒一般的睡眠。

  莊中,都知道齊燁回來了。

  喻斌三人也回來了,被眾人圍到了中間,七嘴八舌的叫著,說著,笑著,撓著。

  季元思發瘋似的推開了眾人,跑向了水雲閣,剛進門就開始脫衣服,一口一個小爺,想要泡霸王澡按霸王摩,倒是不占霸王便宜,體重三位數以下,他絲毫興趣沒有。

  小舅子跳進了單獨的小池子中,大喊了一聲「舒坦」。

  聞訊而來的語棠站在旁邊,掐著腰,想要如以前似的罵些什麼。

  換了以往,季元思早就滿面羞澀的遮擋住身體。

  可今日,語棠罵人的話都到嘴邊了,終究還是拿起了香皂,蹲下身為季元思擦洗著後背。

  季元思嬉皮笑臉:「男女授受不親。」

  語棠沒好氣的說道:「你在邊關,數萬人都見到了你光腚的模樣。」

  「連你都知道啦?」

  季元思得意的大笑著,吹噓著。

  「不是小爺我不以為恥反以為榮,若不是小爺…」

  語棠輕聲打斷道:「本是榮,何來恥。」

  季元思愣住了:「可…」

  「可什麼可,若說此舉是恥,是因世人無法做到,若說你恥,那便問他,顏面,比邊關無恙,比南地百姓還要緊要不成,旁人不敢說,來了水雲間,誰若說你半個不字,我抓花他的臉。」

  季元思轉過頭,望著為自己搓背的語棠,沉默了許久。

  「謝謝你,語棠姐。」

  「莫要套近乎。」語棠笑罵道:「說的再好聽也不講你當太子少師府大少爺看待,你就是如世子爺那般立下蓋世功勳,想要姑娘們為你捏腳,應花銷多少還是要花銷多少。」

  「還要是花錢?」季元思扭過頭,慘兮兮的:「可姐夫都誇我了啊,姐夫還說他為我驕傲呢。」

  「看你美的。」

  語棠取過浴巾丟在了季元思的腦袋上:「規矩就是規矩,你不願花錢,那就要我為你按吧。」

  季元思露出了大大的笑臉,小雞啄米似的點著頭。

  南莊誰人不知,水雲間按摩的小姐姐們,都是語棠親自調教出來的。

  或許,這便是南莊的魅力所在,莊戶們,小夥伴們,喜歡南莊,將南莊當家。

  這裡,沒有太子少師府的大小姐,也沒人會說語棠不過是個老鴇子出身的妓家罷了。

  無論是誰,當他打開心扉時,便會在這裡感受到溫暖與善意。

  很多人,都失去了家人,當他們來到了這裡時,會成為了別人的家人,自己,也擁有了家人。

  季元思來了水雲間,公輸甲卻去了小院。

  墨家人都在小院之中,見了公輸甲,恭恭敬敬的磕頭問安。

  公輸雲的老婆為公輸甲倒了杯茶,見到老公輸黑了不少也瘦了不少,滿面幽怨之色。

  「您也是,就不能多給給阿雲露臉的機會,都恁大歲數了,不省心。」

  木訥的公輸雲狠狠瞪了一眼自家婆娘,公輸甲笑道:「我死了,露臉的機會就都是阿雲的,你這懶婆娘若是覺著不服氣,那便叫阿雲精精本事,超過了我,自是讓他跟隨恩公去露臉。」

  傻乎乎的公輸雲一梗脖子:「那下次叫我伴著恩公。」

  原本還滿面幽怨的胖老婆,照著公輸雲的後腦勺就是一個逼兜子。

  「給你顏色就要開染坊,旁的事也就罷了,伴著恩公,自是要阿爹去。」

  公輸甲爽朗大笑著,連說「是極」。

  沒人願意折騰,包括公輸甲,都喜歡露臉,包括公輸雲。

  可要是事關齊燁,所有墨家人,包括公輸雲,哪怕是再心疼公輸甲,也只能讓老公輸去,因為只有老公輸是最有本事的,最能將齊燁照顧周全的。

  最容易磨平的是稜角,乾的最快的是淚水。

  墨家人早已沒了稜角,因為流了太多的淚水。


  隨著儒家興起,早已沒了墨家生存的土壤。

  將引以為傲的姓氏改成了公輸,這本就是最大的諷刺與無奈。

  墨家人不貪,他們只想活著,安安穩穩的活著,一代一代的活著,直到有一天,後代子孫忘記了墨家這個姓氏。

  這就像是飲鴆止渴一般,活著的是身軀,死去的是靈魂與內心。

  沒人想斷掉傳承,可人都死了,誰去傳承,墨家人同樣不想。

  老天爺是憐惜他們的,因為齊燁也不想斷掉這個傳承。

  這便是他們稱呼為齊燁恩公的緣故,不止是救命之恩,而是給了墨家人最為重要的機會,自由,選擇自由的機會。

  墨家人,自由了。

  他們可以再次自由的長出稜角,可以自由的以「墨」這個姓氏活著。

  這便是一大家子同意讓公輸甲跟著齊燁東奔西跑的緣故,唯有報恩二字。

  相比有人陪伴的公輸甲,喻斌則是形單影隻。

  喻斌來到了書樓,來到了南莊之中唯一改變過布局的書樓。

  書樓再次擴建了,學子們已經睡了,剛剛迎接過他們的先生們也早就回到了臥房之中。

  站在書樓前的空曠之地,夜風蕭蕭,喻斌突然覺得自己不再屬於這裡,或是說,不再適合這裡。

  最初與齊燁結識,是因馬駕政令。

  之後知曉拼音和書樓之事,喻斌將通過書樓「教化」萬民,教化真正的萬民視為己任,視為奮鬥一生為之拼搏一輩子的志向。

  那時,喻斌很不解,他總覺得齊燁有點舍本求末了,對書樓不太關心,總當撒手掌柜不聞不問。

  隨著愈發了解自己的恩師,經歷的越多,喻斌才知自己當初的「野心」與「大志」是多麼的可笑與短視。

  問題的根本,不在於百姓無法獲取知識或是世家壟斷了學識,而是在於這個世道。

  這個世道,需要改變,需要太多太多的改變。

  人們不喜歡改變,因此齊燁就要打,就要殺,就要搏命。

  每一次打,每一次殺,每一次搏命,都會帶來改變。

  喻斌原本是不喜歡的,不喜歡這種漫無目的的打、殺、搏命,瘋子一樣橫衝直撞。

  漸漸地,喻斌對打、殺、搏命,愈發的狂熱起來,愈發的瘋魔著。

  跟著齊燁,打出一個百姓衣食無憂,殺出一個開疆拓土,搏出一個祥和盛世!

  漫無目的,好,就應漫無目的,見了不平,便打殺,遇了心寒,便搏命,就應這般漫無目的打殺下去。

  低下頭,喻斌望著手中那原本在書樓穿著的儒袍,露出了釋然的笑容。

  緩緩蹲下身,喻斌將摺疊整齊的儒袍鋪在了地上。

  風,吹皺了儒袍衣角,吹不亂喻斌那顆逐漸平靜下來的內心。

  書樓,不再是令他停留腳步之地,他要跟著齊燁走的更遠,見的更多,打殺的,更加暴虐!

  「無恙否?」

  身後傳來了聲音,喻斌站了起來,轉過身施了一禮:「勞老大人掛心。」

  徐功撫須一笑:「有何可掛心的,哪有閒心去掛心你這小子。」

  「您瘦了。」

  「整日憂心,如何不瘦。」

  「您胖些。」喻斌雙眼無比的堅毅:「恩師回來了,學生也回來了。」

  「好。」

  「恩師必會出手。」喻斌凝望著徐功:「學生會追隨恩師掀起腥風血雨,您…」

  「無需留手。」徐功的笑容愈發爽朗:「老夫,從未將自己看做是士林中人。」

  「好。」

  一聲好,喻斌再次施了一禮,大步離開了。

  望著喻斌的背影,徐功原本慈祥的面容,有些猙獰。

  既那小子要施雷霆之勢,老夫就讓那些飯桶們再無顏面自稱讀書人吧!

  南莊之中,除了季渃嫣外,沒有人知道,哪怕是老段也不知道,徐功這位讀書人,這位名士大儒,這位禮部左侍郎,早就磨刀霍霍多時了,要不是知道齊燁秋季會回來,他早就一刀劈出去了,劈向朝廷的顏面,劈向所謂士林中人的項上人頭,劈向天下讀書人的雙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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