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1章 財雄勢大(中)
按照女兒杜鵑時候給出的情況分析,華爾街對島上的收割,也是有底線的。
但多了女兒杜鵑跟鈕璧堅這兩根攪屎棍,收割的過程之中,只暴富了他們兩個。
島上悽慘,是需要以十年或是幾十年計的,許多企業失去的掌控權,只怕終其一生也再難奪回。
參與收割的華爾街資本,也是慘勝的結局,如果不是鈕璧堅做了退讓,他們也會是慘敗的結局。
這還是老美的政商勢力,在其中斡旋的結果,按照鈕璧堅的想法,這批華爾街的資本,他們也一樣要吃干抹淨的。
至於老美國內,鈕璧堅已經成了風雲人物,所謂一代新人換舊人,按照女兒杜鵑所說,不過是九牛一毛的利益輸送而已。
錢對女兒杜鵑跟鈕璧堅而言,也已經成了帳面上的數字。
按女兒所說,他們兩人僅是帳面上花不出去也不敢花的浮盈,就有幾百億美刀之多。
這些資金,女兒杜鵑已經挪到了港城,正準備大舉進入國內市場呢。
這筆錢,對於女兒杜鵑跟鈕璧堅而言,也是可以隨意放棄的資產。
一旦進入國內,按照杜鵑那邊的經濟專家分析,二十年之內,這筆資金也會成倍數的增加。
按照賢婿李勝利所說,那就是時代紅利了。
杜鵑的情況分析,也將這筆資金進入國內的利弊說了一個通透。
投資實物產業,不僅回報是豐厚的,他們這筆花不出的帳面浮盈,最終也會以合理合法的方式,回流到大洋彼岸。
還有一個選擇,那就是投資於基礎產業,這類投資,對於資金而言,回報是遠不及預期的。
但卻可以慢慢掌握市場的命脈,除了金融之外,無論是多麼高大上的產業,最終都是要依靠基礎產業的。
很簡單的一條,就如現在的北邊一樣,如果杜鵑的資本控制了糧食,資本才不會管你餓不餓,他們只會在意自己的盈利是多少。
這個時候的回報,就是投資實物產業所不及的了,因為災荒時節,糧食無價。
這條國內也是斷然不會允許的。
對資本最不友善的一條,就是杜鵑將這筆資金投入到基礎建設之中。
但這裡面也有個預期的問題,就如馬上要竣工的深大高速一樣。
如果以老美、島上的汽車保有量來收費,幾年就會收回投資成本。
如果以現在國內的汽車保有量而言,只怕一百年也收不回成本的。
將路權放手,在清末也不是沒有吃過虧。
萬一議定的收費期限,超出了現在的預期,這個成本恐怕就要落在市場的發展上了。
按照杜鵑那邊的分析,三十年的時間,也足以讓這筆資金翻上幾倍了。
二十年的時間,對於投資而言,風險又太大,在商言商,這類投資,按杜鵑的說法,還要估計鈕璧堅那邊的。
如今這倆,也已經完全超出了掌控,財雄勢大這樣的老話,在這一刻也是分外的扎心。
有些人甚至還說了昏頭的話,讓杜嬌陽貢獻出這筆資金。
對杜老爹而言,這類要求,將來付出的代價可能更大。
幾百億美刀,難道不能買到一些特權嗎?
可一旦賣了,結果會怎樣,就是誰也說不清的了。
不求回報,只要做貢獻,說話的人,只怕真是看不清資本的本質。
這幾百億隻是兩人花不出去,也不敢花的部分浮盈,更大的一筆資金,還在老美本土肆虐呢!
貢獻了這幾百億,剩下的資金如果進來,要給個什麼條件呢?
杜鵑可以做貢獻,讓鈕璧堅也做貢獻,就純屬說笑了,這還不如賢婿的求諸於外呢,那起碼也是自力更生的一種。
如今女兒手裡的資金,肯定該要,但怎麼要,杜老爹這邊卻沒有大概。
這次來見賢婿李勝利,除了告誡之外,就是尋求建議來的。
只是他沒曾想到,繼島上之後,北邊的經濟也走向了陌路。
基洛夫這種戰艦,都能成為自謀生路的手段,這對杜老爹而言,未免有些恐怖了。
他不敢想,國內遇上這種情況要怎麼去處理。
「這件事我做不了主,需要回去匯報。
這麼看來,我這次行程,怕是要無功而返了。
如果確如你所說,這邊已經是積重難返了。
人心喪盡之後,是不可能再收拾起來的。
如今杜鵑的資本有三個投資方向,實業、基礎產業、基礎建設。
你這邊是個什麼想法?
別說你也失去了對鈕璧堅的掌控……」
看著直腰嘎背肅然而立的賢婿李勝利,杜老爹有心讓他坐下。
但還是覺著站著的賢婿,更能入眼,一旦坐下,這小子就是一副溫吞吞模樣了,很容易誤導別人對他的觀感。
「合資,跟公家廠子合資。
爸,許多地方的公家廠子,怕是十廠九虧吧?
市場對他們造成了衝擊,終究還是要讓市場來抹平虧空的。
不然持續下去,每年都是一筆大錢,都是幾十個大項目。
如果將來買廠子,能賣出軋鋼廠三產食品廠的價格嗎?
答案是肯定不能的,因為根本就沒人賣。
如今驕陽跟鈕璧堅手裡的資本,就是那個冤大頭。
按軋鋼廠三產的價格跟工廠合資,之後,在哪合資,就要投入哪裡的基礎建設。
至於基礎產業,最好不要讓外資插手,風險太大。
當然,這是商業合作,在基礎建設上,起碼的保本還是要做到的。
同時,繼續推動這些合資廠薪資水平的提高。
當八倍工資制,成了市場上默認的規則,許多事就好辦了。
只是投資之前,您跟許多人,還是要給一個正經說法的。
沒有這個說法,這筆資金也是不敢進入國內的……」
李勝利的說法,倒是跟婁氏企業在關口附近做的一樣,只是有人提出,有人反對而已。
杜老爹無疑也是贊成這種投資方法的,只是如賢婿所說,如今真是欠缺一個正經的說法。
王家子以談項目之名,長期滯留在這邊,雖說國內的項目一直在持續,但他的滯留,也是欠缺了一個說法。
這次就不跟上次賢婿滑腳去港城,再從港城回來時,有個人表個態就可以的。
這事兒涉及到的不止賢婿李勝利、女兒杜鵑、王家子這麼幾個人,而是涉及到了千千萬萬人。
沒有一個準確的說法,市場走不走的下去,都是不好說的。
風雨之前的端倪,又開始顯現了。
賢婿窩在北邊就是不回去,跟國內形勢,未必無關的。
「雖說你在這邊做的也是正事,但不管怎麼樣,國內的一些動作,還是需要持續的。
前段時間,有個叫馬勝利的,弄了一個造紙企業集團。
想法是不錯,可惜,最終還是弄了一地雞毛。
那個勝利,勝利不了,你這個勝利接手吧,看你能不能搞個勝利出來。
他的目標是一百家造紙廠,你們夫妻財雄勢大的,規模可以更大一些,我看只要虧損的,無論是大廠還是小廠,伱們都接下吧。
這次倒是可以作為一個試點,如果做好了,自然會給你一個說法的……」
聽到杜老爹的要求,李勝利臉上也是一陣苦笑,這買賣就真是不怎麼好接了。
造紙廠的著重點首先就不在盈利身上,環保才是第一位的,別問為什麼,這就涉及到第一桶金的純潔性了,不這麼做,將來的麻煩太多。
「爸,接手造紙廠不是不可以,但有條件!」
聽到賢婿要條件,杜老爹的眉頭一皺,他做這個試點,就是要拿實際結果,跟一些人辯論。
加了條件,就缺少說服力了。
「你明白我的意思,可為什麼要額外的增加條件?
加了條件,我還怎麼給你討說法?」
聽到杜老爹誤解了,李勝利搖了搖手說道:
「爸,我的條件,或許很多人不理解。
但資本想要進入造紙行業,這個條件就是必要的先決條件。
我要的條件,那就是環保。
造紙廠的污水,污染極大。
國外,對於造紙廠排污的要求是很高的。
我要的條件是環保,但跟市場還是相關的。
總不能我們做了環保措施,別人可以不做吧?
這個我也不要什麼理由,要麼我們全盤接下,要麼我們一個不接。
即便是我們接了一部分,其他的企業,必須要向我們看齊。
環保條件不到,我不管是百人廠、萬人廠,一經發現必須直接關停。
評估之後,沒有條件上環保措施的,直接拆廠,有條件的就去整改。
我們的環保線開工之後,一旦發現有其他造紙廠肆意排污,那環保線的價值就是案值,能殺就殺,不能殺的要強行去殺。
沒有這個條件,沒有這條線,我們是不會接受任何造紙企業的,這就跟我們輕易不去觸碰鋼鐵行業一樣。
污染太大,難以給子孫後代交待。
如果我們的投資進入造紙行業之後,沒人遵守這條線,我們的設備會就地報廢,然後撤資。
我們絕對不會給人留下任何口實的。
爸,您要理解一下我們的艱難。
對於私上造紙廠還沒有環保措施的,不抓一個殺一個,我們就不能投資這個行業,這也是我們的底線。」
聽到賢婿的底線,杜老爹這邊也是犯了難。
事兒是好事兒,只是做的過於霸道了。
雖說國內也有人提出環保問題,但現在真不是糾結於環保的時候。
市場都要零落了,什麼環保之類,什麼長遠之類,真的只能往後稍一稍了。
「話說的太滿不好,事做的太絕也不好。
事緩則圓,你要給我時間……」
對此,杜老爹也是無權應承的,只能先讓女兒、女婿入局了。
對杜老爹而言,環保的問題也確實需要靠後,市場的辯論,他們這邊也是需要論據的。
「爸,這不成!
底線就是底線,沒有更改的可能。
除了接手造紙行業之外,我們還會對造紙原料的出處加以優化。
農村的秸稈只是其一,積肥或是生物肥是其二。
第三,我們可以在各地農村以及荒山、荒地,進行大面的植樹造林。
造紙產業,倒是跟我們正在進行的藥山承包相合。
您只要點了頭,我們就可以打造出,全世界最優異的造紙產業循環。
而代價只有兩個字:『環保』!
做不到我提的條件,我們只能放棄對這個行業的投資。
做到了,哪怕驕陽那邊的幾百億全都投在造紙行業,我們也無怨無悔。
環保這條線,必須是鐵律……」
聽著賢婿畫出的大餅,杜老爹也清楚,一旦點了頭,『環保』馬上會變成一個深不見底的無底洞。
原因很簡單,無論是化工業還是鋼鐵業,對於環境的影響都是極大的。
這事兒,一旦做成了,環保就會成為硬性的指標。
將造紙行業作為論據,也是題中應有之義。
想要填平這座無底洞,唯有海量的資金投入才能辦到。
為了一個造紙業,波及其他行業,究竟值不值得,還是需要細細斟酌的。
長遠來看,這自然是好事兒。
但眼前事,很多都是懸而未決的,丟下眼前事著眼於將來事,按賢婿的說法,說句老話,就是因噎廢食了。
「如果按你所說做了,未來『環保』這兩個字,就是各行各業的鐵律了。
既然你都說鐵律了,顯然是需要立法來作保的。
勝利,這樣真的能解決我們眼前的危局嗎?」
對杜老爹而言,見過了島上的崩塌,聽到了北邊的不濟,對於國內局勢的看法,他這邊也有些不容樂觀了。
「爸,這不是可以等同而語的事兒。
有些事,天打雷劈也要去做的,不然以後就要被天打雷劈了。
雙軌跟闖關,交給我們的經驗,無非只有兩個字『調控』而已。
計劃,跟不上市場的發展,這也是註定的。
有些產業必須計劃,對我們而言也是肯定的。
有些行業,必須要有市場,也是沒有錯的。
如杜鵬丈人所說,我們的路跟別人的路是不一樣的。
著眼不長遠,問題就會留給將來。
將來人有沒有能力解決不說,似『環保』這類問題,一旦留下了缺憾。
是需要幾代人來恢復的。
鬼佬的霧都、島上的光霧、二噁英,都是我們可以看到的前路。
看到了不做規避,這事您說是對是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