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轉八拐的小巷子裡,衛稹終於是將那幾個孩童甩掉了。
他大口喘著粗氣,臉色蒼白,額頭上滿是汗珠。
但他不敢停留太久,繼續向前跑去。
終於,他來到了一個枯草覆蓋的地方,停了下來。
他小心翼翼地敲了敲旁邊的木板,發出清脆的聲音。
然後,他又連續三次有節奏地敲擊。
這時,枯草堆里突然鑽出一個小女孩,只有四歲左右的樣子。
她面色乾巴,頭髮泛黃,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
看到女孩完好無損地爬出來,衛稹鬆了一口氣,趕緊從懷裡拿出一個饅頭遞給她:「妹妹,快吃吧!這有半個饅頭呢。」
小女孩搖了搖頭,眼睛卻盯著饅頭,咽了口唾沫說道:「秧秧不餓,哥哥吃!」
這懂事的樣子讓衛稹一陣心酸。
衛稹心疼地看著妹妹,摸了摸她的頭說:「妹妹吃吧,哥哥已經吃了半個了。」
看著妹妹餓得十分消瘦的臉蛋,沒有絲毫血色可言,身上的衣衫也非常單薄,寒風一吹,凍得她直打哆嗦。
衛稹心頭湧起一陣酸楚,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這天就要下雪了啊……」衛稹喃喃自語道。
去年冬天,他們之所以能夠度過,是因為有人好心地送給了他們一些不要的爛衣服,讓他們得以熬過那個寒冷的季節。
可是今年冬天怎麼辦呢?
妹妹這樣的身體狀況,如果在外流浪,肯定是活不下去的。
想到這裡,衛稹的心愈發沉重起來。!
想到這,衛稹想哭,可她不能在妹妹面前流淚,他要堅強起來!
衛秧見哥哥這樣說,才慢慢吃起饅頭來。
看著衛秧將饅頭吃完。
衛稹才繼續說話:「今天哥哥打聽到一個消息,鎮子邊上那個黃老財主前幾天搬家了,那麼大的宅子聽說只搬進去了一個人,沒有請護院看家。
今晚哥哥去干一票大的!
你在這裡躲好,等各個回來知道嗎?"
"秧秧會乖乖的等著哥哥的!」衛秧乖巧的點點頭。
等到天開始黑下來後,衛秧熟練的鑽進草堆中,而衛稹開始摸黑去鎮子邊上那個三進三出的院子。
沒多久,他就摸到了地方。
那是一座氣派的府邸,四周高牆環繞,顯得格外威嚴。
這地方他來過很多次,每次都被打得遍體鱗傷!
衛稹繞到後院,熟練地找到了狗洞,靈巧地鑽了進去。
進入院子後,衛稹小心翼翼地觀察周圍的環境,確保沒有人發現自己。
整個大院漆黑一片,連一盞燈都沒有點亮,只有空中一點彎月,零星的月光照射下來。
他踮起腳尖,小心翼翼地走向一間屋子。
他輕輕地推開門,屋裡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這裡原來是廚房,但現在看起來已經有好幾天沒人用過了。
廚房裡空蕩蕩的,連一件廚具都找不到,更別說食物了。
衛稹心情煩躁,失望地離開了這個房間,繼續去其他地方尋找。
接下來,他來到一個擺滿書架的房間。
然而,令人驚訝的是,書架上竟然一本書都沒有,全是空架子。
他感到十分納悶,於是又換了一個房間尋找,但結果依然如此。
這些空無一物的房間讓他越來越生氣,他決定改變方向,繼續尋找。
他輕輕推開一扇門,像貓一樣躡手躡腳地走進去,然後開始仔細地翻找。
這個房間裡沒有任何家具,只有一張大床孤零零地擺放在中央。
突然,憑藉著微微的月光,他發現大床上有一隻尺余長的豬正在熟睡,還流著一灘口水。
衛稹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心裡暗自高興:「這隻豬足夠我吃上一段時間了!」
他忍不住咽了口口水,然後小心翼翼地向那頭豬靠近。
他一把抱住那頭豬,準備帶著它逃跑。
那豬睡得迷迷糊糊的,正做著美夢呢,突然感覺到有人抱著自己跑,一下子驚醒過來。
它一個鯉魚打挺,猛地掙脫了衛稹的懷抱,然後像只受驚的兔子一樣,在院子裡橫衝直撞地逃竄起來。
到手的豬要跑,衛稹哪能罷休?
他連忙撒開腿追了上去。一時間,院子裡變得噼里啪啦的聲音不斷響起,好不熱鬧。
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居然沒有人出來看看情況,衛稹心裡嘀咕:「難道新搬來的人不在家嗎?」
他暗自慶幸,心想這下可好,可以大展身手,不用擔心被人發現了。
然而,這頭小豬十分機靈,左閃右躲,帶著衛稹滿園子亂跑。
衛稹累得滿頭大汗,卻怎麼也追不上。
半個小時過去了,衛稹已經氣喘吁吁,快要累癱了。
而那頭小豬呢,得意洋洋地站在台階上,扭著屁股,咧著嘴,仿佛在對衛稹進行無聲的嘲諷。
衛稹看著小豬那副欠揍的樣子,感覺自己的肺都快氣炸了。
不過他也認識到這豬他是追不上了!
休息了好一會,衛稹決定不再跟這隻豬鬧騰,還有好幾個房間沒有尋找,他要先去找找看,不知能否找到好東西。
這次不再小心翼翼,他直接推開一扇門,只見這扇門打開之時,裡面亮起了一盞燈。
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書架,上面擺滿了書,一道人影在書桌上奮筆疾書,絲毫沒有受到他開門的影響。
這一下讓衛稹不知道該怎麼好了!
內心誹謗:「你說你一個大活人在房裡,我在外面整的那麼熱鬧,你也不出來,合適嗎?」
就在他胡思亂想時,那書寫的人停下筆
「進來吧!」
「是在跟我說話嗎?」衛稹有點不確定道
「嗯」
衛稹心有忐忑,還是邁步走了進去。
只見一位雙鬢斑白的男子坐在書桌前,一雙眼睛深邃,望著就要沉淪,那是一雙怎麼樣的眼睛啊!
衛稹發誓從未見過這樣有吸引力的眼睛,人也不自覺的想要靠近。
想要跟他親近。
衛稹一驚,自己這是怎麼了?自己是上他家來干一票大的啊!
現在被主人發現按照以往的經驗不是應該跑路嗎?
現在都與屋子的主人面對面了,他不會要將我送官吧?
可是,看著那雙眼睛,就不想離開是怎麼回事?
自己一定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