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著那尊位召喚,張秦憶乖巧的跪行至了尊前。
「不知…秦愛卿與孤那侄女…」
「並無瓜葛,小臣昨日便同郡主言明了心意…陛下明鑑…」
「哦?孤竟不知,秦愛卿倒是快刀斬亂麻~」
「剪不斷,理還亂的道理,小臣是明白的…」
「況…小臣自始至終,都是陛下尊前犬馬…」
聞聽著這般忠心言語,陳陸君唇角微勾,淺笑著言道。
「哦~既是犬馬,不如喚幾聲聽聽…」
聞聽這笑言,張秦憶渾身一怔,便抬起了眉眼,粲然一笑,張了檀口,狀若親昵的學著聲。
「汪~汪~」
卻說那尊位看著眼前紅袍兒乖巧的下流模樣,徑放聲笑道。
「哈哈哈哈,好好好,愛卿~可真是孤的忠犬良駒啊~」
「既是平安旨,孤便予你又何妨~」
「花朝,為孤準備紙筆…」
「是,陛下…」
言罷,那尊位便從龍袍中探出只手來,徑撫著那跪身的紅袍兒如瀑的墨發…
而那紅衣侍郎,只是跪身在前,低著眉眼,耳邊垂髮遮掩,看不清什麼神色…
待得筆墨妥當,那尊位便揮毫潑墨,徑寫了一封諭旨,待晾得筆墨乾涸…卷了一卷,便拿至了張秦憶面前,舉著諭旨淺笑道…
「不知秦愛卿可知…犬馬該如何接旨啊?」
張秦憶聞言,抬起了眉眼,徑張了絳唇,眼眸微顫,含糊言道。
「求…陛下賜旨…」
那尊位淺笑著眉眼,便將手中紙卷橫放入了那紅袍兒嘴中,欣然言道。
「秦犬馬,可叼好了~」
張秦憶自含著諭旨,不能出聲,便伏身叩首,作告退狀…
見那紅袍兒乖巧的模樣,陳陸君擺手言道。
「呵呵,退下吧~」
徑看著那紅袍兒離了綺園,陳陸君定定地看著石桌上那一盞氤氳著水霧的螺青茶…
呵,犬馬…
…
……
卻說張秦憶自那綺園走出,便將那捲諭旨取了出來,只是低著頭徑走在了那出宮的廊道上,面色平淡,眼眸幽深,讓人不知正想些什麼…
呵呵,既得了這「平安旨」,便取些物什去拜謁梁王府罷…
…
……
午時將近,梁王府內。
「家主…秦侍郎來了…」
「嗯?好…讓他來書房罷…」
「是…」
卻說張秦憶,自打來了這梁王府內,便不覺心生疑竇…
自入了門便僅有一小僕招待自己,為自己引路…
且不去正堂,反直接引路去了書房,正心想間卻是已然到了書房門口…
張秦憶猶豫片刻,便徑直敲響了房門,問詢道。
「王爺,小臣應約而來…」
從那房內傳出一聲應答,聽不出那人什麼心情…
「進…」
張秦憶這便推門而入,只是方推開了門扇,忽見一利箭徑射了過來,直直的射入了那半扇木門內,箭尖嵌進去了足有半分深淺…
張秦憶神色一怔,手離那利箭也只有三寸之距,看著那一手執了雕弓立在桌案前的梁王爺,張秦憶面上不動聲色,旋即俯身拜道。
「王爺…好箭法…」
陳世平長身立在那桌案旁,出聲言道,聲音無悲無喜。
「我這利箭不過百步取人性命,卻是不敵秦侍郎,僅僅一夜間,便傷了女兒心吶…」
聞言,張秦憶面色微抽,只得拜身言道。
「開弓沒有回頭箭…」
言罷,便將身側利箭拔了出來,並著手中禮盒,和一卷諭旨,交予了梁王爺…
「小侄為王爺挑了套黑檀木製的壺具,泡茶應是極好…」
「方才又去了尊前,為郡主求了道平安旨…」
看著那紅衣侍郎手中一應禮品,陳世平放了雕弓,出聲言道。
「呵呵,秦公子倒是機靈…且置那兒罷…」
「是,王爺…」
張秦憶方置了禮品,卻聽得陳世平言道。
「不知秦侍郎可懂詩詞啊?」
張秦憶面色一怔,拜言道。
「略懂…不知王爺…」
「呵呵,昨日小女返了府內,茶飯不思,只是坐那桌前怔愣…」
「方才聽得下人來報,說是小女作了首閒詩,孤是武人,看不懂這些,還需得秦公子為我一解啊…」
聞言,張秦憶只覺如芒在背,便拜身言道。
「王爺請說,小侄勉力一試…」
卻見那陳世平便取了筆墨,鋪了宣紙,揮毫寫道。
「半掩燭花淚幾疊,潑得紙上人將別。
倦容折來日頭斜,懶看寶鑑畫眉顏。
沉歸西天夢將歇,復遣火酒並炊煙。
花枝低回謝臣蝶,欲問誰人歌上邪?」
直看到筆停墨罷,張秦憶不禁皺眉道。
「這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