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詩…言的是…有情人家恨別離…」
聞聽著這毫不避諱的詩解,陳世平將手一拍那桌案,正欲發作,卻忽聽得門外來人言道。
「不想,秦侍郎竟已是來了…妾身還在正堂等了許久,原是同爹爹在書房相聊。」
只見自那木門外走入一錦衣紅緞的佳人,卻是正淺笑地看著門內人…
「雪兒…」
「小臣見過郡主…」
張秦憶抬眼看向了那良人,卻分毫不似昨晚那般梨花帶雨的可憐人樣兒…
現下正是一派成熟得體的影樣兒,眼底藏著隱約不明的笑意,讓人不寒而慄…
「將至午時了,爹爹和秦侍郎還是快些來正堂罷。」
「今日阿娘親自下的廚,做了許多。您二人若不來可便盡皆浪費了…」
言罷,那倩影便離了書房,身姿綽綽…
眼見著佳人遠去,張秦憶不禁心下躊躇。
今日這郡主…怎麼感覺同陛下頗為相像…
且藏了心思,張秦憶拱手言道。
「小臣還是不善詩詞一道,方才所說不過是些胡言亂語罷了…」
「王爺,我等還是先去正堂吃飯罷…」
陳世平側目瞥了眼那紅衣侍郎,越看越不爽…
直看得想動手了,方才按捺住心情,冷聲言道。
「那就…走吧…」
而那拱手拜身的秦侍郎,方才卻是被看得冷汗連連…
這戰場上拼殺出來的殺氣可是真真讓人膽寒,這梁王府武將門楣,倒是傳言不虛…
卻說張秦憶落後那陳王爺依次出了書房,二人轉過了廊道幾折,便到了正堂。
卻說那正堂,此刻中央正設了一面文木方桌,圍放著四把棉墊椅子。
那西面坐著郡主,此刻正淺笑著點頭示意…
那南面坐一雍容典雅的婦人,想來便是伯母公孫沁…
曾經的沁水公主,而今的沁王妃…
卻說梁王爺進門便施施然上了主位,僅留個東位與那郡主相向而坐…
張秦憶面色不改,跟步便拜道。
「小臣見過沁王妃…見過陳郡主…」
言罷,又從懷中掏出一錦盒言道。
「久聞王妃雍容典雅,麗質天成…」
「小臣特地尋了京中巧匠制了一方白玉奩,內嵌一面琉璃鏡,並著花月坊新出的春紅,小侄心意,還請王妃笑納…」
「哦?小秦公子倒是有心了,公子叫我沁姨便好~」
「來就來嘛,還帶著這般貴重的禮物~」
「本就是我王府欲宴請小秦公子,卻不想還倒讓小公子破費了。」
「快些坐吧,我去拿菜~」
沁王妃滿臉慈愛的看著這紅衣郎君,心下想道。
倒確實是個俊俏無雙的美良人,只可惜…與雪兒無甚緣分…
「小侄謝過…沁姨…」
言罷,張秦憶又是再拜,正欲坐在那木椅之上,忽聽得那佳人開口言道。
「公子為我娘親父王盡備了禮物,卻是不知,可有為妾身備甚麼禮物?」
聞言,張秦憶拱手道。
「自是不敢忘了郡主…」
「小臣今日方見過了陛下…為郡主求得一平安旨,現下正同王爺的禮品一併安置在書房…」
聞言,陳秋雪依舊是淺笑模樣,笑言道。
「公子倒是有心,還專去了我那皇叔陛下尊前~」
「來人,去書房把那禮品取來…」
聞言,張秦憶只是虛與笑著,開口言道。
「王府盛延,小臣自是不敢怠慢…」
正言說間,便有小僕取了禮品來…徑放到了郡主身前…
「小姐,這是書房內禮品…」
「嗯…知道了…」
卻見那陳秋雪開展了那捲諭旨,看了看上面文字,眼眸卻是一愣…
而後又抬眼看向了對面那紅衣侍郎,輕聲問道。
「不知公子…可看過這諭旨…」
張秦憶不禁奇怪,莫不是上寫了些胡言亂語?卻是面上不變,開口說道。
「今日晨間方去陛下尊前請要,待拿了便徑來了王府…」
「郡主這般問,可是那諭旨有何不妥之處?」
陳秋雪只是微笑著看向那紅衣郎君,手中舉著那捲宣紙,微張了檀口言道。
「這諭旨上寫…陛下欲為妾身賜婚,婚期在那月圓之時,而賜婚對象,姓秦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