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信使告知他思無邪已逝,此碎片便是憑證。
厲靈握著神兵碎片沉思一夜,方決定前往碧空城。
因他知曉一秘密,那是他少年時期無意間聽聞的。
世間有一物能助天元突破桎梏,踏入通玄,而這寶物藏於門主禁地。
哪位天元不想更進一步?
不渴望突破兩百壽元的束縛?
於是,厲靈決定放手一搏,即便師兄尚在,只要不過界,頂多受些小懲,若師兄真如神秘人所言已逝……那,他厲靈便不再客氣。
碧空山位於樂天府中。
而他是樂天府聖堂的上師。
近水樓台先得月。
厲靈行動迅速,攜三位徒弟前來。
有些話,有些事,唯有徒弟在場,方能行事更為方便。
此刻,厲靈沉默不語。
其弟子開口,語氣陰陽怪氣。
「藍月長老,家師確有要事需尋門主。
按理,上師尋門主!按情,師弟訪師兄!
聖門有此規矩?
還是藍月長老您的私規?
不給我們解釋一番?」
「你們如此刻意阻撓上師見門主,莫非總部發生大事,你們故意隱瞞?嘻嘻嘻...」
另一弟子更為囂張。
目光中滿是優越感,肆無忌憚地在藍月長老嬌媚身軀上遊走,時而露出自以為迷人的笑容。
三位徒弟均出身大魏權貴,末位弟子甚至不知江湖險惡。
在他看來,自己只是踏入江湖積累資歷,而這些無功名的草莽,不過是百姓,而他註定為官。
民不與官斗,草莽再強,能抵擋千軍萬馬麼?
因此……這藍月長老在他眼中,不過是個略顯放蕩的代號。
他甚至在揣摩這代號與青樓女子有何區別。
厲靈並非愚笨。
帶這些徒弟來,正是為了激將。
薑還是老的辣,藍月擅長媚術,自然明白這是激將。
然而對方句句直擊要害,她再不動手,豈非顯得過於軟弱?
藍月出手了。
身形一閃,如蝴蝶翩翩,幾番轉折,左手抬起,一掌向末位弟子揮去,掌風未至,衣袖已割人臉。
伴隨著長老冷冽的聲音。
「不懂規矩!我來教你!」
那弟子頓時驚恐,「師父救我!!」
然而厲靈怎會讓她得逞,若被打中,便是打自己的臉。
於是,抬手之間,一道難以形容的迅疾光芒自下而上,速度快到人眼無法捕捉。
同時,厲靈身形閃爍,瞬間從對面移至驚恐弟子身旁,神色不變,帶著一絲戲謔。
藍月的目標並非那弟子。
人心思細膩。
你用陽謀激我,我亦不會退縮。
歸根結底,比的是實力,比的是拳頭。
道理?
道理僅是口舌之爭。
幾乎在厲靈光芒閃爍之際,藍月藏於袖中的右手順勢一翻。
「摘花斬蝶!」
嬌喝聲中,摺扇驟然展開,掌心翻覆間,真氣激盪,扇化為刀,氣勁半空破開,形成半月弧,直逼厲靈而去!
然而,她瞳孔驟然收縮。
此刻,她預感到對方更快
纖腰微曲,手中摺扇斜斜展開。
筷子之擊被扇面巧妙卸力,此招眼看即將落空。
瞬息之間。
厲靈冷哼,真氣之中陡然迸發駭人的玄氣。
強大力量自筷尖向扇面壓去。
藍月雙眸驟然冷冽,四周空氣仿佛驟降數度,寒冬臘月更添徹骨之寒,而這嫵媚長老正是寒氣之源。
無情之道。
半步通玄。
此乃她的底牌。
此刻,她氣勢飆升,那三名弟子竟顫抖不已。
就連厲靈亦是怔了怔。
這一怔,手上玄氣略緩。
藍月手中摺扇疾速翻轉,如變幻莫測的流雲,又似亂花叢中翩翩的蝶影。
砰砰砰砰砰砰砰!!
每翻一次扇面,便與虛空中的真氣碰撞,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
剎那間,她揮扇七回,抵擋七次,身形因承受不住恐怖之力退了七步。
方能勉強抵禦厲靈的玄氣攻勢。
即便如此,她額上已滲出細密的汗珠。
真氣對玄氣,兩者根本不在同一層次,能擋下已是不易。
更何況厲靈乃思無邪師弟,單論實力,在天元境中絕不遜色!
厲靈收手而立:「老夫不過前來拜會師兄,藍月長老不但不允,還傷我弟子,此舉豈非無視老夫?」
藍月並非莽撞之人,懂得適可而止,知曉非眼前人之敵手。
畢竟她選擇了更為艱難的路:無情之道。
若她放棄,幾乎可立即踏入天元境。
但如此抉擇,除非奇蹟,否則再難問鼎通玄。
藍月側身言道:「請進!」
她已無法阻擋厲靈。
然而門主已不在聖山!
不告而別,他去了何處?
此時厲靈突至……這位心思細膩的長老總有不祥的預感。
太過巧合,實在太過巧合。
此事,還是交由天王長老處置吧。
厲靈負手而立,朗聲笑出,走出酒樓,三名弟子緊隨其後,末位弟子偷偷瞥了藍月一眼,師父獲勝,他自然無需畏懼,或許這位美貌長老已被自己所吸引?
聖門碧空山弟子皆感面上火辣。
雖為上師,但分堂折損總部顏面,藍月長老敗北,他們亦感恥辱。此刻,不知何故,眾人腦海中皆浮現出一人。
霸氣無邊,黑髮狂舞,背負利刃的少年。
若他在,結局又會如何?
小雪初霽,天地間灑滿金黃的光芒。
一行數十人踏足蜿蜒的山路。
山為碧空山。
山路盡頭,矗立著聖門首峰。
智者長老立於高閣,遙望來人,嘴角勾起邪魅的笑意。
「不愧為主上,布局環環相扣,先是太子,接著連厲靈也被他當作棋子,此刻落下棋盤。
只是思無邪真的有恙?」
智者長老皺眉,不敢想像,那般強大的通玄仙人,怎會輕易隕落?
積雪的山門前,兩列聖門弟子肅立。
跟在厲靈身後的弟子感受到聖門的威嚴,不禁收斂幾分。
而正殿內。
天王長老早已端坐側位。
藍月到來,師徒二人目光交匯,無需言語,天王已知藍月敗北,未能擋住樂天府聖堂上師厲靈,但藍月已足夠強大,拖延近一周時間。
只是這一周,門主仍未歸返。
鷹鉤鼻的老者面色沉靜,雙眸深邃如潭。
厲靈,來者不善。
他十年未登碧空山,怎會門主剛消失,他就出現?
寒暄可寒暄,但已無必要。
歸根結底,還是看誰的拳頭硬。
然而...
再硬,也不能徹底撕破臉皮,畢竟同門一場。
所以,厲靈帶了三個蠢笨弟子。
所以,藍月懂得適可而止,一敗即帶人上山。
他們都遵循著這條規則。
同門相殘,乃大忌,無論哪個門派皆如此,何況聖門?
天王長老抬手:「厲靈上師,請上座。」
侍女們乖巧地忙去奉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