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手持卷帙

  "勿忘心殤，爾等此刻親歷摯友與心上之人之隕落。然，此時此刻，何情何感可堪描繪乎？"

  "呃...悲痛乎？"

  奧列格置身於狹隘椅座，撓頭以示疑雲密布。

  "否也，乃義憤填膺。儘管摯友愛人相繼離世，然爾為精兵悍將，豈能忘矣。失愛之餘，尚失戰友之交，此刻戰陣，怒不可遏，應當顯現矣。應摧毀眼前敵人，為戰友復仇，遵「尊者」之令，軍人應首要以執行任務為重。是以，爾首要之情愫，應為戰友之復仇，次而乃為情人復仇。故而，胸中憤懣澎湃，欲破碎此稚子。舍形體優勢，棄軍中涵養，以慘烈手段，親眼目睹敵手之隕亡，汝明悟否？"

  江晨手持卷帙，細剖角色「巨熊」的內心紛爭，全神貫注而未覺旁側胡瑾姍竊聽了這一切。

  奧列格略有領悟，見狀江晨指向下文道：

  "巨軀重逾百斤，臨此稚子，其已承吾身重壓，汝呼吸必為之受阻矣，對耶？"

  "是，確然如此。"

  "蓋人生息艱難，面容必將呈現極度痛苦之貌，此刻眼眸充血，肌膚泛紫，此乃本能在訴諸，是乎？"

  "對的。"

  "彼若將遭汝無情屠殺，目睹爾面龐後，心懷復仇之情，理之常也，不誤乎？"

  "不錯。"

  "須力加寸進，待我竭力呼吸，令其窒息於氣息之外，不容絲毫空氣透肺，是乎？"

  "對的，定要讓痛苦相伴而終。"

  "正是如此。扼頸之時，切記切勿卡喉，鎖骨無法取人性命。直接緊勒喉頭，爾視我掙扎無力，猶如微風瘙癢，面現得意笑容。此瞬失軍人沉穩，方致我抽槍擊穿汝頸。連環妙舉，盡顯流暢激昂，一縷驚駭，更能挑動觀眾之情感，令記憶深刻：汝惡如狂狼，稚子急智顯鋒芒。此番悉數明矣？"

  "吾懂了……"

  奧列格欣然一笑，如同孩童解答出疑難數學題後的喜悅。

  "既如此矣。待會無須顧慮，在攝像前盡顯爾技藝吧。若實在撐不下去，煩勞切勿施以人工呼吸，可好？"

  "哈，放心吧，槍哥，定先淨齒再行此役。"

  奧列格笑談間，後聞有人聲道："吾習過急救，自當援手。"

  江晨與奧列格扭首，赫然發現胡瑾姍已然靜立於旁，悄然無語良久。

  "胡姑娘安好。"

  江晨向近日頻繁近前的佳人禮貌致意，隨即拍拍奧列格肩頭："去備裝吧。"

  "好嘞。"

  奧列格察言觀色，疾步遠去，僅留江晨與胡瑾姍相對。

  胡瑾姍目光流連其稍顯蒼白之雙唇，臉頰微泛紅暈："會合時……若有何不便，吾習過急救，人工呼吸皆能相助。"

  話音方落，她面若猴腮，羞紅滿面。

  這一番示好話語，對胡瑾姍而言已極盡傾心表意之功。奈何江晨僅微頷首："不必了，奧列格出手分寸自知，適才不過是戲謔。我去補妝，多謝胡姑娘之誠意。"

  語畢，江晨迅速離去，留下胡瑾姍兀自怔仲，未曾回神。

  如此便離開？

  是我言語有誤？

  非表達得不明了？

  難道未明示樂意為他進行人工呼吸？

  究竟是怎樣？

  胡瑾姍滿腹疑惑地凝視著行色匆匆而去的男人，不禁疑慮自我言談之間有誤。

  難道我的普通話……竟是這般不堪嗎？

  "汝母未誡過爾幼時不宜把弄兵器乎？"

  奧列格外滲青筋，嘴中番茄汁混合顏料，塗染齒縫，隨著唾沫噴在江晨面上，使之紫赤交加，眼珠外凸，似隨時會爆裂。

  江晨垂死掙扎，揮舞如撫癢的拳頭，雙足無助地在地面掙動，頭顱企圖掙脫鎖喉，頭髮表觸地面，看得眾人膽戰心驚。

  此景之慘烈，何其劇痛矣...

  想及頭皮與水泥地刮碰的刺痛，眾人不禁不寒而慄。

  "呵...呃..."

  江晨力盡掙扎，而巨熊猙獰一笑漸濃。恰於此時，近鏡中映射出他胡亂抓握之中突觸槍枝之畫面。

  只 見他閃電般拔出武器，對準巨熊頸項扣下扳機。

  「咔嚓！」隨著一聲清脆的快門聲響起，吳兵大喊了一聲「咔」。緊接著他興奮地喊道：「妙極，一條即成！奧列格妙手一揮，表情精彩絕倫！」聽到這句話後，原本安靜的場景瞬間被打破。大熊激動地從座位上一躍而起，同時伸手拉起身旁仍然呆立不動的江晨，忍不住讚嘆道：「哈哈，幹得漂亮！」江晨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歡呼聲嚇了一跳，但當他看到吳兵豎起的大拇指時，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然後輕輕地靠向奧列格的身軀微微點頭示意，表示感謝和回應。整個場面充滿了歡快和愉悅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