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一隻鳳凰

  柳映兒親手選定的佳人趙歐擎，此刻他的風度翩翩，讓林清涵在心中暗自承認，此人身姿與角色相得益彰。然而，作為掌鏡的她並非劇作背後的金主，因此，還需博得眾人之心。但… ...

  林清涵側目觀察，除了一位神情冷漠的女子難解其意，其他人均閃爍著期待的目光，她微微頷首，心中的石似乎已落地。

  此人與墨淵，似已冥冥中契合…

  歐陽縈含笑將那份已被她標記過的劇本遞給趙歐擎，柔聲道：「歐擎，你試試這段吧。」

  「嗯，稍等片刻，讓我準備下？」趙歐擎接過劇本。其實他在此之前已熟讀過劇本，雖不敢稱對墨淵了解透徹，但已有獨特見解。數分鐘時間，僅是他尋找情感的契合，融入戲裡的準備罷了。

  ......

  趙歐擎埋首於椅上細讀劇本，全場屏息。只有張晴韻，心思不在此處，正竭力在記憶中勾勒那少年的面容...

  奇異的是，不管怎麼回想，她的腦海唯有他的側面輪廓，和那對熠熠生輝的星辰般眼睛。仿佛他真如天仙般，世人難以觸及。

  「準備好了。」 一口柔和的港式普通話響起，趙歐擎起身。

  他的話語，包括張晴韻在內的所有人視線瞬間聚集在他身上。尤其是張晴韻，她挑選的戲份與江晨的一模一樣，就是為了對比，看看是趙歐擎演繹更勝一籌，抑或那位青年更具仙氣。

  歐陽縈手持劇本，如孟梓嫣當日般，準備與他對戲。

  趙歐擎先是深深呼吸，脊背挺直，走向屋檐後點頭示意眾人，隨後緩步邁向眾人中央。

  途中，他輕巧撥散人群，模仿著戲中情節，要人群讓出道來，直抵司韻面前。

  平靜的神色，咬肌微束，帶出一股英勇之氣。步幅適中，步履沉穩。

  林清涵的目光炯炯有神。

  好，太好了。

  內心的讚美如滔滔江水連綿不斷。

  這正是她構想中的墨淵神尊，隨他步履所帶的磅礴氣勢，已將男主角的形象深深刻在林清涵的腦海。

  卻沒察覺到，身邊的張晴韻和歐陽縈悄然蹙起了眉頭。

  這步法...

  似乎少了些仙靈之氣。

  尊貴的氣息撲面而來，若是扮演皇族貴胄，定然無可挑剔。問題是趙歐擎的腳步過於穩實，欠缺了一絲超脫萬物的自負和仙家的自如。他似乎有些刻意展現威武之勢。

  「來者何人，為何踏入吾之崑崙虛？」趙歐擎的聲音平和。

  他為崑崙虛的主宰，這裡歸屬他。身為主人的他，自然而然散發著從容之氣。

  歐陽縈有種錯覺... 他似乎是個將軍，多了幾分武將的風範。

  「這…並不符合我想要的韻味。」

  她心底嘀咕了一聲。

  仙人的灑脫何在？你是仙，是神，是崑崙虛的主，而非帳中坐鎮的將領。開口講話，何須緊咬牙關？

  即便心中有所思量，她依然握劇本說道：「上神，小仙名司韻，因敬仰……」

  台詞落定，趙歐擎默然望向她，此刻應當是內心戲的關鍵，台詞是「此神器之力強大，絕不允交給非崑崙虛之外之人。如此看來，我要有新弟子了。」

  演技的深厚毋庸置疑，趙歐擎靜靜望著坐著的歐陽縈，仿佛那劇本就是崑崙扇。

  手微微合攏，向前一步，歐陽縈則以橫舉之態，象徵獻寶的動作。

  扇子悄然接過，他再度凝視歐陽縈一眼，神色淡漠轉身走向門外。他的步調緩慢，仿佛漠視一切。然而，這舉動讓張晴韻皺起了更深的眉。

  為何走得如此緩慢？

  鳳凰折顏好友的身份帶來的，理應與那位灑脫的鳳凰並肩踏入崑崙虛，為何步履蹣跚？身為天帝親子，四海八荒的戰神，即便是仙人亦或是王者，在遇禮當待之人面前，慢步行走皆為不妥。

  依古禮，《禮記》中應是同行把臂才是對的。

  況且原著中描述，折顏之輩分與墨淵實乃忘年交。畢竟，他是世間第一隻鳳凰…

  ......

  「很好，非常好，歐擎演繹出的精髓到位。尤其是接扇的那一刻，拿捏得恰到好處，既體現了仙人對法器的重視，也展示了對司韻的好奇，縈縈你說呢？」

  林清涵語畢，望向歐陽縈，卻發現她竟出神地皺眉思考。

  「縈縈？」

  歐陽縈並未回應，眼神空洞。

  「縈縈？」

  林清涵再叫一聲，歐陽縈迴神，無意中瞥向林清涵：「林導，您剛才說什麼？我在揣摩角色，走了神，抱歉。」

  她笑容歉意盈然，眼神卻不自主瞥向張晴韻，見對方同樣皺眉思索，心中突然閃過一種感覺…

  趙歐擎塑造的角色，並非那種神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