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淵總算等到了龔具仁的電話。
「喂，林導，我找到拍攝的地方了，離G大有點距離，打的要二十分鐘，可以嗎？」
「沒問題，你出發了嗎？」
「還沒呢……那什麼，那個地方只讓我們晚上拍，因為白天要上班。」
林淵苦笑了一下，他已經猜到這個結果了。
這部電影的故事發生在一家公司里，所以電影需要在裝修好的寫字樓里拍，而且寫字樓中還必須要有自動販賣機、保險箱等物品作為道具。能夠滿足這些條件的寫字樓，一般都已經是正式辦公地點了。
正式的辦公地點能給你拍電影已經很不錯了，哪可能還讓你在上班的時候拍？
「林導，怎麼了？在晚上拍攝有什麼困難嗎？」龔具仁問道。他有點小擔心，怕林淵因為時間的問題把他換掉。
他趕緊說：「我已經非常努力去找場地了，那裡除了時間以外，都很適合這部電影的拍攝。那裡有印表機、自動販賣機和保險箱等等。而且那是我叔叔的公司，他說如果我不是他侄子，他絕對不會同意讓人進公司拍電影。」
林淵知道他最後一句話是什麼意思——
如果不多付出一些代價，他不可能找不到另一個能拍攝這部電影的場地。
林淵搖了搖頭，這是在威脅我嗎？
我會受你威脅？
會。
「沒事，我們這部電影發生的時間也是晚上，在晚上拍還省得後期費勁了。」
「嗯嗯。」雖然林淵看不見，但龔具仁還是用力地點了點頭，隨後，他又有些擔心地說：「林導，我剛剛那句話不是在威脅你什麼的，而是……」
「我知道。」
龔具仁的聲音聽起來鬆了一口氣：「那我把地址發給你，我們晚上八點鐘在那集合？」
「行，記得帶相機。」林淵頓了一下，又說：「我之前忘了問你，你們做後期能把一樣東西做成一沓錢的樣子嗎？」
龔具仁笑了笑：「林導，錢這種道具就不用擔心了，我讓我叔在保險箱裡放了十五萬，我們到時候直接用就好了。」
聽他的語氣，就好像是在保險箱裡放了一個玩具橡皮鴨一樣。
沒看出來這還是個土豪。
這個念頭一閃過，林淵又笑著搖了搖頭。如果龔具仁不是土豪，之前怎麼可能捨得出六萬塊讓他幫忙拍一部網大？
還是有劇本的那種。
沒辦法，就只好等了。
掛斷電話，林淵登上D站打發時間。影評區里已經幾乎看不見《留下我》的影子了，和它有關的視頻只是偶爾會出現在視頻下面的「推薦觀看」里。
畢竟它們也是曾經上過熱榜的，就算現在熱度下來了，D站的系統也會自動認定它們為「優質內容」，會不時投放到某些用戶的推薦觀看欄中。
林淵把這些關於《留下我》的評價視頻都刷了一遍，感覺不過癮，甚至還想再看一輪。
聽別人吹自己的感覺……
真爽。
正當他想要再爽一次的時候，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這是個陌生的號碼，不過手機的安全管家沒有顯示它是推銷，林淵還是接了。
「餵。」
「喂，您好，是林淵林先生嗎？」
是女生的聲音，還挺好聽的，聽起來蠻年輕。
「對，是我。」
「是這樣的，我是加棱集團宣傳部的，我們覺得您的電影《留下我》拍得很好，想要買下來做GG，您意下如何呢？」
林淵愣了一下。
我的電影拍得很好，你們想買下來做GG？
《留下我》這部片子，在他的前世，曾被認為是某相機品牌的GG，但究竟是不是，林淵沒去深究，並不知道。
以它的質量，作為GG是沒有問題的，但是……GG這麼長，真的可以嗎？
林淵接觸過的GG都是電視上的那些十幾秒一個的，他不知道這世界上還能有那麼長的GG。
該不會是騙人的吧？
電話另一頭的小芳聽到對面沒有聲音了，還以為是自己拋出去的信息太過震撼，把這個大三的小伙子給嚇傻了。
她笑著搖了搖頭，畢竟還是孩子，沒見過世面，如果換做是她接到這個電話，她……她……她似乎也會給嚇傻？哦，那沒事了。
她說：「您的電影裡出現過很多次我們公司新款相機的鏡頭，想必您很了解我們公司吧？您應該知道，我們公司能給出的價格是很高的。」
林淵試著問：「很高是多少錢？」
這個問題給小芳問住了。
BOSS讓她去談合作，但是沒有告訴她預算。
她在打電話之前居然也沒有想過去問。
太失敗了吧。
「不好意思，我去問問。」小芳說完這句話，趕緊往秦興國的辦公室跑去。
林淵在心中嘆氣，如果真是加棱要找人談合作，怎麼可能派這種業務不熟的人來？這個騙子不專業啊。
不過，他很好奇這個騙子最終會爆出什麼價格，所以他一直沒有掛電話。
反正花的也不是他的電話費。
大致過了兩分鐘，女生的聲音再次響起來了。她氣喘吁吁地說：「喂，您好，還在嗎？」
「托您的福，好歹還活著。」
小芳知道，有才華的人脾氣總是古怪的，所以她忽略掉了林淵的陰陽怪氣。她說：「我們這邊的價格可以給到三十萬。」
「三十萬？」林淵有些驚訝。
微電影比賽國一的獎金也才三十萬。
小芳聽到林淵這聲反問，心裡有點慌，怕自己把合作給談崩了，趕緊說道：「那就三十五萬？」
「三十五萬？」
小芳心更慌了，她剛想張口喊個四十萬，但是理智制止了她。她深呼吸了一下，自我安慰道：小芳，不要急，不要緊張，你可以的。
等到慌張稍微消退一些後，小芳又說：「要不我們還是見面談吧？如果您不滿意的話，當面給出一個理想的數字，我們慢慢談。我今天就飛去G市，請問你什麼時候有空呢？」
還飛來G市，你這騙子本來就在G市吧？
林淵說：「我是不是還要報銷你的機票？」
「不用不用，哪裡會讓您出，我們公司會報銷的。」
「那請問……」林淵想了想，對面這個人好像沒有告訴他自己叫什麼，於是他說：「那請問這位小姐，我想要賺到你們這三十多萬，需要先給多少手續費呢？」
手續費？
什麼手續費？
「不需要手續費呀，我們在把錢打給您之前也會幫您把稅給交了的。」
林淵有些急了，這也不要那也不要，你們到底要用什麼套路來騙我錢？
「要不你直接把卡號發給我吧，我閉著眼按零，打多打少是個緣好吧？」
「？？？」
小芳也傻了。
我這是來找你談合作的，你幹嘛老想著給我錢？
難不成聽我聲音好聽，看上我了？
看上我了就想給我錢？
呸，我不是那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