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啟安宮內御恆帝和桑芷一起同小鳳凰進行心靈談話的同時,翊坤宮裡也有一場談話秘密進行著。
胖了兩圈後也沒能懷上身孕的周貴妃煩躁的坐在上首,下首她娘也是一臉愁緒不知該如何開口。
一旁的大宮女姚黃先看看自家主子,而後又看向欲言又止似乎想開口的夫人。
明白自家主子之所以不說話其實是不知該怎麼開口拒絕的姚黃心一狠,看向周貴妃她娘道:「夫人,您這真的是為難主子了。」
周家夫人原本還有些猶豫不決的心一聽姚黃這話,立刻不滿起來。
「什麼叫我為難她?她身為周家女兒,如今她嫡親兄長有事,她不幫誰幫?」
「再說,她兄長這次之所以會出事,還不是為了她的事情?如果不是為了她,她兄長又怎麼會被別人趁機誣陷?」
越說越覺得自己說的有道理的周家夫人見周貴妃沉默著不出聲,當即氣憤的看著她用命令的口吻道:「我告訴你,今天這事,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那可是你親哥哥!」
「他如果不是為了你,又怎會出這樣的事情?都是因為你,所以才會這樣!」
看著完全不顧形象,仿佛下一瞬就可能衝到自己面前的親娘,周貴妃的心裡突然升起一抹悲涼。
見親娘怒氣沖沖,一臉『全部都因為你』的表情,周貴妃也終於開了口。
「是,我是周家女兒,周衡他也是我的嫡親兄長。」
「我能有今天也的確多虧了身在周家,成為周家的女兒。」
「而我那好哥哥也的確是為了我的事情才會被別人誣陷。」
周貴妃的幾句話立刻讓周家夫人眉眼帶笑起來,但就在她高興的等著周貴妃作出承諾,一定會救出兒子的時候,卻聽周貴妃瞬間轉換語氣,看著她冷漠繼續道:「可你們難道就沒想過,這到底是第幾次了嗎?」
「明知道周衡做事不夠穩妥,為何還要讓他來做這件事?我不止他一個哥哥,我也有其他兄弟,做事妥帖的大有人在!」
冷笑一聲後,周貴妃也繼續開口,「還不是因為你不放心,你不放心庶子們,怕他們表現太好會在將來分得更多家產!」
「我明明交代過不讓他出面,誰家嫡長子會親力親為的做這種事?」
說著話,見親娘尷尬的僵著表情,周貴妃閉了下眼後,又出了聲。
「我是一門心思想生孩子,這次他周衡也的確是為了此事奔波,可同樣的,就算我一輩子無子,我也是大齊皇室的貴妃,將來是可以隨葬皇陵,享受大齊後代香火的!」
「更何況皇上同意我養了岩兒,如今我膝下有岩兒解悶,將來他勢必也會孝順我一場。」
「我之所以一門心思想生孩子,難道不是為了周家將來的富貴嗎?」
「怎麼到您的嘴裡,周衡做的這件事情就單單是為了我?」
「如果他周衡有用,你還用處處打壓庶子嗎?如果他周衡有用,堂堂後族需要靠我這個女兒來維持周家的富貴嗎?」
說著說著,往日向來高傲的周貴妃也紅了眼眶,她看向因為自己這些話而神情變得有些呆愣的親娘,苦笑了一聲後又繼續道:「別說全部是為了我,我有親子後,周家也是跟著受益的。」
話落,周貴妃眼眶裡那晶瑩滾燙的淚珠終究還是落了下來。
察覺到臉上有淚,她迅速抬手抹去。
等著喘勻了氣,周貴妃這才看向下首的親娘道:「我如今遠沒有您心裡想的那麼能幹,他周衡這次若不能自證清白,那周家就做好向鎮國大將軍交代的準備吧!」
對於向來高傲的周貴妃來說,親自承認自己『失寵』,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這件事,她也是最近才明白的。
她不確定曾經的御恆帝有沒有愛過她,但可以肯定,這兩年的御恆帝更重視國事,而他這段時間也的確有些忙。
可在忙完國事後,他剩下的那部分心神,便全部被啟安宮占據了。
只是如今周貴妃還沒辦法確定,占據御恆帝另一部分心神的到底是那兩個孩子還是啟安宮的主人。
若是前一個答案,那她心裡還會好受些,可若是另一個……
想到這裡,周貴妃又閉了下眼,她想鬆懈一下身體靠坐在椅子上,可又因為面對著一心只為兄長的親娘沒辦法放鬆下來。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在見到生她養她這個人的時候,反而有種面對陌生人的感覺?
周貴妃也不知道為何她和她娘會到如今這個局面。
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的周貴妃直接起身,可她卻高估了自己此時的狀態,因為剛才太過激動,這會兒她剛站起來就頭暈眼花險些摔倒。
第一時間發現她不對勁衝過來扶住她的,不僅有姚黃,還有從後面衝出來的小小人兒。
周岩比小鳳凰小一些,不同於御恆帝上輩子他一直養在周衡外室身邊,直到開蒙後展現了過人的聰慧才被周家承認接回。
這輩子他剛出生就被姚黃親手抱進宮裡,周貴妃雖只是姑姑不是親娘,可身為貴妃的姑姑能給他的物質和教育卻是極好的。
尤其是他會說話和走路後,一口一個『姑母』喊的周貴妃越發喜歡他。
這會兒等著周貴妃緩過來,看到周岩小小的人兒也在盡力扶著自己後,她想生子的心也越發的淡了。
周貴妃在借著姚黃的力站穩後便第一時間伸出手握緊周岩小小的手,等著她抬眸看了眼自幼陪著她一起長大的姚黃,而後又看了眼周岩,這才最後扭頭看向神情難看卻依舊不願意離開的親娘道:「你們以後也別花心思讓我生子了,前些日子姑姑剛查出來,早前進宮的宮妃都被前賢妃毀了身子。」
怕親娘聽不懂,周貴妃又繼續道:「哦,她是前朝公主,我們中的都是前朝迷藥,姑姑也沒有解藥的那種。」
親口說破這件讓她最近十分痛苦的事情後,周貴妃竟然生出一抹輕鬆的感覺。
想著姑姑當時說起這事時的反應,周貴妃又不由握緊身側的兩個人。
「周家還有別的女兒,以後,我只是大齊的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