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淑賢輕咳一聲，淡淡道：「我也不能讓你賠太多，畢竟這驢嘛，有瘟病，一般人都不敢買回去，怕把整個村子的牲畜都禍害咯！~」
雖然杏花村一頭牲畜都沒有，但不把話說嚴重點，又怎能壓下價呢。
小商販聽後，捶胸頓足，「大嫂，我再強調一遍，這頭驢沒得瘟病！」
唉，讓他說點啥好呢。
「中中中，就算沒得瘟病，它瘦成這樣，站著都打晃了，還竄稀，我買回去萬一死了咋辦，你賠嗎？」
「買都買走了，我憑啥賠啊？」小販低聲咕噥。
「那不就得了，所以要我說，你也別十五兩銀子了，直接五兩銀子算了，它如果嗝屁了，就當我花錢買一個教訓，如果沒死，這麼瘦的驢，要想養大養壯實，也得需要大量的精飼料，那可都是錢啊！~」
小商販：「......」
見過能說的，沒見過你這麼能叭叭的。
「啥玩意，一頭驢你就給我五兩銀子？」
小販瞪大眼睛，「大嫂，你要是做買賣，一定是個黑心的奸商！」
「農家人風吹日曬的，哪有不黑的？」
劉淑賢莞爾一笑，問他，「五兩銀子，你如果賣，我當場點錢，絕不廢話。如果覺得虧了，那你就慢慢給它找下家吧，我看這驢晃晃悠悠的樣子，估計也活不長了！~」
小商販：「......」
激他是吧。
從二十兩銀子硬生生講到五兩，他今天算是碰到高手了。
「十兩，這是我最後的底線！~」小販一臉堅定。
本以為劉淑賢會有所猶豫，哪知她一句話都沒說，轉頭就走。
李萬全和大寶二寶也很配合地跟上去。
小販見狀，嘴角直抽抽。
祖宗啊，這頭驢是他十五兩銀子收來的。
如今要賣到五兩，他連褲衩子都賠沒了。
可不賣咋整，這驢就好像故意跟他對著幹似的。
這不，劉淑賢幾人走了之後，它『撲騰』一聲就倒在地上，四蹄朝天，眼瞅著就斷氣兒了。
「誒，那個、那個大嫂，你等一下哈！~」
小商販遲疑半天，還是追了上去。
「幹啥？你不是不賣嗎？」劉淑賢問道。
小販吐了口氣，「我賣還不行嘛，五兩銀子，一分都不能少，給了錢，你們抓緊把驢牽走吧！」
他現在只要看那牲口一眼，腦袋就『嗡嗡』的。
如果瘦驢現在就死了，那他連五兩銀子都賣不上了。
劉淑賢按捺住內心的激動，打開荷包，拿出五兩碎銀子，「用不用寫個收據啥的？」
「不用不用！」小販回頭看向瘦驢，「趕緊的，把它......咦？」
奇了怪了。
剛才這東西不是還四腳朝天要死了嗎？
這怎麼突然又站起來了？
而且瞧它那副神清氣爽的樣子，好像很願意跟這家人離開似的。
「你跟我裝死是吧？」
小販收好銀子，掄起鞭子就朝瘦驢抽去，「因為你，老子賠得傾家蕩產，看我不抽死你！~」
「誒誒誒，住手，幹啥玩意？」
李大寶眼疾手快，一把就奪過鞭子，「這頭驢我們家已經買下了，你再抽它一下試試？」
他可是一言不合就踹碎胯胯軸子的選手。
誰敢惹他？
小販泄氣了，這幾個人別看穿著粗布麻衣，但直覺告訴他，這家人他可惹不起。
見小販遠去的背影，李二寶無奈道：「娘，您買一頭病驢幹啥啊，它連我都馱不起來，更別說拉磚和運石頭了！~」
「以後你就知道了！」
劉淑賢牽著麝馬往前走，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容。
「老婆子，那咱們也不能指望它來幹活啊，是不是還得買匹馬啥的？」李萬全問。
雖然買這頭驢只花了五兩銀子，但李萬全覺得這東西只能看，不能用，沒啥價值。
劉淑賢指了指前面，「咱們今天就是來買馬的，走，去前面瞅瞅！~」
麝馬長大需要時間，所以在這期間，家裡必須要有一輛可以拉車幹活的駿馬。
「六十兩銀子，我再送你一輛馬車，瞧見沒，就是身後這輛馬車！」
賣馬的小販指著身後，笑著介紹道：「這馬車既能拉人，也能裝貨物，而且這匹大青馬體格好，從小馬駒開始就沒生過啥病，成著健康了！~」
話落，他把一匹藏青色的駿馬牽出來，「咋樣，一匹馬加一輛車，總共六十兩銀子，不貴吧？」
「還不貴？」
李萬全咋了咋舌頭，「連車帶馬，四十兩銀子，賣不賣？」
「大爺，您在整個馬市打聽打聽，四十兩銀子能買到啥？」
「喏，我們家五兩銀子就買了頭驢，五八四十，這些錢都能買到八頭毛驢子了，你還說買不到啥？」
「那您自個兒瞅瞅，這驢都啥揍性了，一股風都能吹倒吧？」
誰料話音剛落，麝馬似乎聽懂了他的話，一個蹶子就把小販面前的桌子踢翻了。
完美的後蹬腿簡直亮瞎了所有人的眼。
哼，今日你對本驢愛答不理，將來本驢就讓你高攀不起。
「不是，你家驢這是啥意思？」小販急眼了。
真是個驢脾氣。
李萬全憋不住笑，「那你自個兒問問它唄，它到底啥意思？」
「你家這驢就是迴光返照，沒到家就得蹬腿吐沫子，你看它那屁股蛋子上，全是稀湯，它鐵定活不長了！~」
「嘭！」
「我去！」
這一次，某驢沒踢桌子，而是對準小販的胸口蹶了一腳。
後者悶哼一聲，直接倒飛出去，撞翻了不遠處的草棚子。
「啊啊！驢踢人啦，救命啊！咳咳！」小販捂著胸口，吱哇喬叫喚。
劉淑賢：「......」
她遇見神馬了。
「喂，你要是誠心賣馬，我再給你加五兩銀子，四十五兩，行得話就幫我們把馬車套上！~」劉淑賢道。
小販從坍塌的草棚子裡爬出來，頭髮和衣服上沾滿了草沫子，回道：「四十八兩！」
「四十六兩！」
「呃......四十七兩。」
「四十五兩！」
小販：「？？？」
這咋講來講去，又繞回到四十五兩了呢？
他今天碰到講價高手了。
劉淑賢笑了笑，「就四十五兩，我再買點飼料啥的！~」
眼前的大青馬四肢健碩，鬃毛茂盛，眼神清亮，一看就是匹健康的好馬。
四十五兩加一輛馬車，不虧。
小販爬起身，咬了咬嘴唇，「可以倒是可以，但你必須在我們鋪子加裝一些東西，得另收錢！」
劉淑賢眯起眸子。
買了車，這是要加裝配置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