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輪番找自己要房租，這是要分道揚鑣了嗎？
想想也不奇怪，誰能容忍媳婦在自己家，自己的床上這麼幹？
臥室還掛著結婚照呢！
要不是這茬兒，房租還能推幾天。
她出G，自己遭殃！
沒天理。
秦陽嘆息，緩緩拉開門，看著臉色難看的男房東小聲道：「哥…我給璐姐說了，這兩天都發工資…」
「她跟你要房租了？」男房東瞪著眼，可見的憤怒。
「嗯。」秦陽點頭。
「這母狗真一點臉都不要了！」男房東咬牙切齒，然後嚴肅的重申道，「這是我家的房子，以後房租只能給我！」
「過兩天我才發工資…」秦陽再次無奈解釋，現在只有三十七塊錢，實在湊不齊。
「不急！」男房東擺擺手，深吸口氣，緩和完情緒，才接著道，「我找你有別的事。」
「那就好…」秦陽心裡的石頭這才落地。
整棟樓一共三層，有十幾家租戶，每月就他最晚交房租，真怕房東哪天不爽，把他們趕出去，這冰天雪地的，連個安身之處都沒有。
「下午你都看到了，這種事說出去丟臉，所以我只能找你…」男房東咬著牙，「我剛買了一台遊戲設備，她出了一半錢，屬於共同財產，現在要分割…便宜賣給你吧。」
「哥…我真沒錢。」秦陽小聲道，剛放下的心又懸起來，生怕惹男房東不高興。
「一塊錢！你買不了吃虧，也買不了上當。」男房東豎起食指，語氣堅定，「原價都是一萬五的，現在只要一塊錢，賣廢品都不止這個價。」
「一萬五的賣一塊錢？」秦陽猛地一愣，想起路上聽到的對話，試問道，「是《復活》嗎？」
「對！」
「新的？」
「對！」
「那為什麼一塊錢賣我？」秦陽充滿疑惑。
這跟白送有啥區別？
他可不認為天上掉餡餅能砸到自己，難道男房東受刺激太深，精神錯亂了？
「賣的錢要分她一半，我不可能讓這騷逼好過！她出七千，到手五毛，想想都解氣！」男房東宛若冰凍的表情終於開化一點，復仇的快感湧現在臉上。
「真一塊錢啊？」旁邊的秦小文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
雖然還沒見過長啥樣，但價值一萬五的高端貨，肯定不一般。
男房東沒搭理小孩，只是看著小孩的哥哥。
秦陽想了想問道：「有什麼條件嗎？」
「配合我錄個視頻，證明是自願的。」男房東說完頓了一下，接著又道，「遊戲今晚八點開服。」
就這？
那肯定自願啊！
秦陽連連點頭：「好！」
遊戲沒打算玩，反正幾乎是白得，無所謂了，等房東啥時候不在了，直接賣給收破爛的。
賣兩塊都是對半利。
「走。」男房東轉身往外，「搬設備。」
乾脆利落。
……
「遊戲設備我賣給房客秦陽了，一塊錢，正常買賣，視頻為證，不得反悔。」男房東拿著手機懟到秦陽臉上，大聲說道。
後者滿頭大汗，喘著粗氣道：「對，一塊錢的買賣。」
這玩意出乎意料的大，跟棺材似的特別重，一點不像遊戲設備。
雖然男房東也伸手幫忙了，但這傢伙明顯心不在焉，把自己累的夠嗆，頭暈眼花。
「晚上八點開服，千萬別忘了進遊戲！」男房東拍著視頻道。
「啊？」秦陽一愣，還得進去？
但看著男房東在使眼色，想了想配合道：「好。」
大不了進去意思一下。
對了。
他的出租屋沒連網線，想進也進不了。
「結束！」男房東收起手機，轉身離開。
「錢。」秦陽喊著，從口袋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幣追上去。
「你自己留著吧。」男房東噔噔噔下樓了。
秦陽站在門口，見人走遠，又把錢裝回兜里。
真、白送。
「哥。」秦小文立刻湊上來，興奮的手舞足蹈，「我知道這遊戲！可以賺錢！」
「嗯？」秦陽疑惑的看過去。
自己都不清楚，弟弟一直在學校是怎麼知道的？
「很多同學家里都買了，他們下課都討論，還說會身臨其境，跟現實一樣逼真…」秦小文小臉紅撲撲的解釋著。
他們窮苦，接觸的少，這遊戲在學校已經成了熱門話題，如果誰家沒有買，都不好意思跟人說話。
沒人願意童年被孤立，連一個朋友都沒有。
包括秦小文。
儘管表面看來他對這些話題不感興趣，實際內心是非常的渴望，可身份和見識差距太大，跟同學幾乎沒有共同話題，玩不到一起，這讓他潛意識的自卑。
現在終於有跟同學一樣的了。
雖然沒人分享，但內心的滿足前所未有。
「沒網線玩不了。」秦陽無奈的攤開雙手，以他們的窘迫，不可能花錢裝這玩意。
「太可惜了。」秦小文惋惜的看著尚未安裝完畢的設備，小臉上儘是失落。
「我去送幾單。」秦陽準備出門了。
他感覺到了弟弟的情緒，可有什麼辦法？對於沒有網線又貧窮的家來說，設備只能賣破爛。
噔噔噔…
男房東快步上來，推開門，手裡捏著一本薄薄的冊子：「忘拿說明書了，你看著弄一下，今晚八點開區，對了，這遊戲不需要網線，可以直接玩。」
說完丟下說明書，去也匆匆。
「額…」秦陽有些沒反應過來，腦袋裡都是問號。
不需要網線…
單機嗎？
「歐耶！」秦小文開心了，一蹦一跳的跑過來，拿起木桌上的說明書，小大人似的翻開來看，「真是不錯哈！」
見此情況。
秦陽知道自己的想法破滅了。
無奈的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一跺腳，拿起手機，撥打電話。
嘟了好一會兒，聽筒里才傳出詢問的聲音：「怎麼了？」
「站長，下午有事，能不能請半天假？」秦陽的心在滴血，半天少賺好幾十呢。
「不舒服嗎？」站長關心問道。
「有點事得處理一下。」秦陽不忍心撒謊。
這個微胖的中年人外地來的，很和藹，見人笑眯眯的，跟幾乎所有的騎手都能打成一片。
「那好吧。」站長嘆口氣，「老規矩，扣你五十塊錢。」
「嗯。」秦陽肉疼的點點頭。
惡劣天氣不能請假，如果非要的話。
扣錢。
這是規矩，不能破。
百十塊錢就這樣搭進去了。
「希望這玩意能多賣點錢，要不然虧大了。」秦陽嘆口氣，放下破手機，從弟弟手裡接過說明書，開始研究。
「我來幫忙。」秦小文很積極。
「你剛擦完藥，歇著去吧。」秦陽擺擺手。
「沒事，我幫小忙。」秦小文笑嘻嘻的湊上來，熱情不減。
秦陽撇撇嘴，默認了。
哥倆在房間裡叮叮咣咣忙活起來。
外面寒風大雪。
屋內歡聲笑語。
也只有在弟弟面前，秦陽才能感到溫馨和徹底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