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不必了，我們長棲國人不知禮數，小心傷了未來的……皇后娘娘。」白凡川刻意加重了最後幾個字。
不知怎的，趙緹怨覺得某一瞬間，這個小姑娘瞧著，竟有幾分殺意。
她向來對敵人的嗅覺格外靈敏，這個廣陽公主，可最好別是個多事的，不然定要將她大卸八塊才是。
離開了太后的皇宮，那股甜膩的香薰氣息仍然沒有散去，白凡川有些厭煩地皺了皺眉，輕咳了兩聲。
他微涼的手突然被一個溫熱的手掌緊緊握住，側身看去，是小皇帝，他正一臉認真地瞧著自己。
「姐姐，你是不是不喜歡母后？」楚宸珏問道。
白凡川聳聳肩道：「沒什麼討厭喜歡一說，不過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罷了。」
「姐姐若是不喜歡，阿辰就不來了。」
看他這樣子，白凡川放下了一些戒備，覺得好笑地摸了摸楚宸珏烏黑的頭髮道：「那可是你的母親。」
「姐姐是朕的小妾。」
白凡川：……
「額……」他有些無語道，「有沒有一種可能，我是說，小妾這個詞，不是這麼用的。」
「未來會同你執手一生的人，是你的正妻，是你的皇后。」
「那我就要姐姐做我的皇后！」楚宸珏神情無比認真，有一瞬間白凡川差點就忘記了他是一個傻子。
隨後他很快反應過來，只覺得好笑：「這話若是讓太后聽見了，只怕是要把我五馬分屍，凌遲處死。」
「朕是天子！」
「好好好，你是天子。」天子哥～
——
晚上，白凡川總算是得了空閒。
他坐在晨辭宮的床上，微微放空了神經。
這一天下來，信息量太大了，當真有一種他還在做特工的感覺。
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了叩門聲，隨後走進來兩個婢女。
兩個婢女看起來也就十七八歲，很年輕的樣子，微微福身道：「參見廣陽公主，奴婢們是長安王派來服侍您的。」
「奴婢名喚潮兒。」粉衣姑娘面色冷峻，似乎同她那主子一樣，是個面癱。
「奴婢名喚塘兒。」藍衣姑娘一張娃娃臉，有些肉感，瞧著十分可愛。
從他們進來的時候，白凡川的目光就沒有離開過她們，倒不是因為他是多麼的好色，而是在觀察這兩個人的行為動作。
二人腳步穩健，走路無聲，呼吸穩重有節奏，一看就是練家子。
只怕楚凌寒不僅僅是讓這兩個人來伺候他，更重要的是讓人來盯著他吧。
「都起來吧。」白凡川有些無奈。
女裝之路，任重而道遠啊！
「奴婢們來伺候公主沐浴吧。」潮兒說著，就要上前去幫白凡川脫衣服。
白凡川連忙抬手阻止，聲音中都帶了一些急促：「慢著。」
「你們只管去燒水就可，本公主沐浴不喜歡人伺候。」
潮兒和塘兒對視一眼，低頭道：「是。」
隨後，便下去準備熱水了。
——
等到潮兒和塘兒燒好了水，被白凡川三令五申不允許任何人進來之後，他才放心的下水開始洗澡。
熱水漫過了肌膚，緩解了絲絲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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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個小丫頭還頗有情調地在水中放滿了花瓣，白凡川認為這是一個好辦法，可以大大降低他在洗澡過程中，有人突然進來識破他身份的可能。
他緩緩閉上了眼睛，已經有了些許困意。
這時，耳邊卻突然傳來一個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廣陽公主，一日不見，甚是想念。」
白凡川刷的一下睜開了眼睛，連忙將自己又往水中沉了沉。
「登徒子！」
果然，一旁站著的，正是那個帶著惡鬼面具的男人。
他半蹲下身去，有一搭沒一搭地撥弄著浴桶中的水。
白凡川太陽穴突突直響：「你若是再不走，我可喊人了。」
「喊啊，你猜猜我有沒有辦法脫身。」男子的手從水中劃出，微微划過白凡川的脖子，在他的下巴上摩挲。
「來——」還沒等白凡川喊出聲，男人就點了他的啞穴，他便發不出一點聲音。
他憤憤地盯著男人。
若是被其他人識破了身份，白凡川可以預想到最好和最壞的結果。
可是面前這個人，身份不明，行蹤不定，若是被他識破了身份，白凡川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這才是最可怕的。
他的杏眼因為生氣而蘊含了些許水霧，微微發紅，目不轉睛地盯著他那張奇醜無比的面具。
這個人一定是容貌太醜，所以才帶一個比自己還丑的面具遮掩。
「還喊人嗎？」男子的語氣帶了一些笑意。
白凡川用力地搖頭。
男人又動手幫他將穴位解開。
剛解開的那一刻，白凡川就張開口嘴想繼續喊。
男子眼疾手快，又將他的啞穴點了。
白凡川：真是不干人事的臭傻逼。
男子也覺得失笑，這人還當真是鍥而不捨。
他背過身去道：「給你一炷香的時辰，穿好衣服出來。」
說罷，便去外面等著他了。
心中覺得有趣，這女人，真是倔強得很。
白凡川狠狠翻了個白眼，還一炷香時間，他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等到男人出去以後，白凡川便迅速穿好了衣服。
男人方才是從這個房間裡的窗戶中翻進來的，那他怎麼進來，自己就怎麼出去，惹不起難道還躲不起嗎？
說干就干。
白凡川的頭髮都沒來得及擦乾，就要翻窗而出。
當他費力地從窗戶中跳出去的那一刻，抬頭就看到了一身玄色的長袍。
真是陰魂不散！
白凡川惡狠狠的想著，可是卻說不出一句話。
雖然看不到這個人的臉，但是他敢斷定，這個崽種此時此刻一定是笑著的。
「想跑？」男子看著一身白衣的白凡川，他的語氣帶了一些玩味。
他挑起白凡川的下巴，捏著他的臉頰將一顆藥丸塞進了他的口中。
藥丸入口即化，帶著一股濃烈的酸味。
直到他完全咽下去，男子才撒手，還順便幫他解了穴。
「你給我吃的是什麼？」白凡川咳了兩聲，努力想把東西吐出來，可是卻沒有什麼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