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皇宮之中，有一處奇觀。
便是這皇宮中的人造湖，永遠不會結冰。
甚至有時候，還能看到幾尾魚兒在水中游來游去。
楚宸珏急著將這裡的景色分享給白凡川，便拉著他到了池子旁邊。
「姐姐，快看，裡面有小魚。」他的手指向水中。
白凡川下意識順著了手指的方向看去。
「姐姐，我去給你抓魚來吧。」楚宸珏說著，就想伸手去撈魚，連忙被白凡川一把拉住道，「陛下，當心掉下去。」
楚宸珏笑了笑說：「好！」
話音剛落，白凡川突然感覺一股重力。
身旁的楚宸珏腳下一滑，便往湖水裡倒去。
白凡川拉著他的手還沒來得及鬆開，更沒來得及做出反應，便被連帶著一起掉進了水裡。
掉下去前，他下意識向後看了一眼，一道黑影從不遠處迅速閃過。
他心中划過一個猜想，隨後就被一陣冰冷淹沒。
刺骨的湖水將厚重的衣服打濕，直直將人往湖水中拽去。
小皇帝努力地在水中撲棱，然而他似乎並不會游泳，仍然一點點往下沉入。
白凡川慶幸自己會游泳，一把拽住亂掙的小皇帝往湖邊游去。
一旁的小道上，突然走出來幾個巡邏的侍衛，看到有兩個人掉進了水裡，正準備過來救，不知道是誰眼尖，高喊了一句「陛下！」
幾個人瞬間衝出去，恰好白凡川將小皇帝帶到了岸邊上，便趕緊將人打撈了上來。
二人渾身濕了個透，又因著冬天，冷風嗖嗖，寒氣入骨，凍得直打哆嗦，濕漉漉的衣服沉沉地掛在身上，好不狼狽。
「快！將陛下帶回去！」
再次進到暖和的屋子裡，白凡川忍不住打了好幾個噴嚏，下人連忙拿了乾淨的毯子來將二人圍住。
白凡川看著已經凍得呆若木雞的小皇帝，微微垂眸，方才他明明看到，似乎是有人推了楚宸珏一把。
不過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弒君呢？
「公主，奴婢帶您下去沐浴吧。」一個侍女走上前來，將白凡川帶了下去。
這樣濕漉漉的也確實不是辦法，屆時病了只怕更麻煩。
白凡川微微點點頭，跟著那婢女走了。
「本公主沐浴時，不喜有外人進來，也不必有人伺候。」
「是。」
皇宮裡這群人精一般的下人，很少會給自己找麻煩。
白凡川也因此放下心來。
——
溫熱的水沒過肩頭，身體漸漸回溫，他蒼白的臉上也染了一些紅。
就在白凡川恢復得差不多，打算從水中出來時，層層紗簾突然被拉開了。
小皇帝走了進來。
「姐姐！」
白凡川被殺了一個猝不及防，甚至來不及擋住自己身為一個男人最重要的東西。
恰好，就被楚宸珏看了個全。
他的臉色刷地一下又變白了。
楚宸珏似乎也有些意外，他紅唇微勾，狹長的鳳眸中帶了一些好奇，指著白凡川的那物道：「姐姐，朕的更大。」
白凡川：……啊對對對，你的最大，你的巨無霸。
他嘴角微抽，強裝鎮定地從水中出來，擦乾的水，穿上裡衣。
他道：「陛下，我們都是人，所以都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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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帝一臉似懂非懂。
「陛下，您這樣私自闖入女子沐浴之處，是大無禮，以後且不可再這般做了。」白凡川垂眸，擦拭著濕漉漉的頭髮，語氣卻嚴肅。
若是今日楚宸珏的行徑是另一個真正的女子碰上了，那就是身敗名裂，萬劫不復。
「我都聽姐姐的。」楚宸珏認真的點了點頭。
「那為了我的名節還請陛下不要將此事聲張。」白凡川將頭髮擦個半干，放下了帕子，看向小皇帝，目光中帶了幾分幽冷。
小皇帝聽話的點了點頭，白凡川才微微放下了心。
轉身出了這裡的那一刻，他卻沒有看到楚宸珏眼底一閃而過的戲謔和幽深。
他的情報果然沒錯，方才在園子裡握著他的手腕，那脈搏雖然用藥物刻意遮掩過，但是只要留心，其實並不難發現。
而他貿然闖入白凡川洗澡的地方，也不過是想看一看，自己的猜測有沒有錯。
廣陽公主……白凡川，你藏得挺深啊。
——
回到了正廳，楚凌寒已經聞訊趕來。
他一進來，就看到白凡川披散著頭髮，微微皺眉的樣子。
清俊精緻的眉眼中帶著幾分心情不大好的意味，紅唇微闔，呼吸平穩，好像在發呆，並沒有發現楚凌寒的到來。
楚宸珏也出來了，楚凌寒微微垂眸，叫了聲：「陛下。」
他又看向白凡川道：「怎麼冬日裡，無緣無故地掉進了水池中？」
白凡川回神，瞥了楚宸珏一眼道：「陛下掉下去之前，可曾感到有人推了您？」
楚宸珏撓了撓頭，順勢一屁股坐在了白凡川的身邊，似乎在努力的回憶。
看他倆挨得這麼近，楚凌寒衣袖下的手微微收緊了一些，看來這白凡川確實有些心機，能這麼快讓小皇帝對她言聽計從。
「朕好像感覺，後面有股力量，推了朕一把。」
白凡川聞言，確認自己並沒有看錯：「我在落水之前，看到了一個黑影，應該就是推我們下水的人。」
「你們在御花園，碰到什麼人了？」楚凌寒平靜的問道。
「趙家小姐，太后的侄女——趙帆兒。」白凡川道，「可趙家不會現在對陛下動手，應該不是趙帆兒。」
他們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正是因為皇帝是個傻子，而且皇帝活得健康，趙家作為外戚才能如日中天。
而且今天聽趙帆兒的意思，她是打算嫁給皇帝，生下趙家的血統，從而妄圖掌握整個青鏡國的。
楚凌寒自然也洞悉這一點，他惜字如金道：「我去查。」
白凡川並沒對他抱有多大的指望，隨便點了點頭。
他起身道：「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
楚凌寒隨手摘下的肩上的白狐毛大氅，遞給了白凡川道：「病了麻煩。」
畢竟是長棲國的人，病死了不好交代，絕非他本人關心這傢伙。
白凡川也沒有矯情，畢竟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
接過了楚凌寒的大氅，他就要離開。
他離開時，恰好太后身邊的婢女過來了，端著一些吃食到楚宸珏身邊道：「陛下，太后娘娘聽聞您落水，特意讓奴婢送來驅寒的湯和一些點心，讓奴婢看著您吃完，小心落了風寒呢。」
白凡川對此只有一句話：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