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要回到昨天晚上。
白凡川剛一進屋,就聞到一陣濃烈的迷香氣息。
這味道他熟悉無比,可不知對方到底什麼來意,乾脆將計就計暈倒,重重摔倒在地上。
為了力求真實,摔得他差點就忍不住叫出聲來。
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耳邊傳來一陣腳步聲,一個人半蹲下身去,一把將他抗在了肩膀上,似乎沒想到他的體重,慣性的往後倒了一下。
隨後,翻窗離開了公主府。
白凡川微微睜眼,看到了此人穿著的黑色的夜行衣,輕功很好,扛著他飛檐走壁,很快就將他扔進了一間破拜的屋子裡,將他的手反剪綁在後面。
白凡川眯了眯眼,偷偷看著這個綁架他的男子。
身形與那天夜裡挾持他的人格外相似。
只聽此人冷聲道:「別怪我,要怪就怪你說了不該說的。」
說著,他抽出了匕首,匕首的刀柄上還鑲嵌著一顆綠色的寶石,像是冰冷的毒蛇,隨時準備著一擊斃命。
我艹,白凡川心下一驚,這傢伙是要滅口啊。
還好他已經解開了綁在手上的麻繩,一軲轆滾到了一邊。
對方沒想到,他壓根沒有被迷暈,可是儼然已經沒時間多想,當務之急應該趕緊滅口才是。
「你是什麼人?」白凡川一邊跑還不忘了從他的口中套取一些有用的信息,「我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殺我?」
「滅口。」
那人倒是言簡意賅。
白凡川微微一笑,雖有些狼狽,面容卻仍是那樣的雋秀,一點都沒有畏懼之意:「你為何要殺戶部侍郎?」
「與你無關。」這人倒是話少,惜字如金。
「若非心理變態,一般殺人只有兩種動機。」白凡川躲到一個柱子後邊,「要麼因為錢,要麼因為命。」
匕首直衝他命門颳了過來,他往下一蹲,又堪堪躲了過去。
此人也是發現了,雖然白凡川沒什麼武功和內力,可是卻身手矯捷,這些一般的攻擊,都打不到他,就算是大將軍打他,只怕也要晃空幾招。
「縮頭烏龜,有本事同我打一場。」這人被他躲的有些氣惱,節奏也有點混亂起來。
白凡川卻不理會他的挑釁道:「這位戶部的劉大人,是出了名的清廉,上朝的官服都不知道補了多少次,應該不是因為錢財糾紛,莫非……他欠著你性命?」
「清廉?」聽到這兩個字,這人身形微頓,進攻變得更加猛烈,聲音中也帶著難以遮掩的仇恨,「他也配!」
白凡川心想,看來他是猜對了。
時間拖的也差不多了,他看準了這個人逐漸沒了耐心,章法變得混亂,一腿直接踹在了這人的膝蓋上,打的對方吃痛,後退了兩步。
外面傳來了一陣陣腳步聲,他人畜無害的笑了笑,一雙杏眼之中仿佛含著星辰,他沖這人揚了揚手腕道:「配不配的,你去跟官府解釋吧。」
只見他的胳膊上被劃開一道口子,此刻已經微微有些凝固結痂。
從窗戶里翻出去的時候,白凡川就在窗欞尖銳處劃破了自己的胳膊,流下鮮血作為記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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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虧這傢伙沒將他帶的太遠,不然失血過多,他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
黑衣人這才發現,自己中計了。
他惡狠狠的盯著白凡川,打算給他致命一擊。
白凡川這半天已經耗費了大量的體力,有些應付不過來了,眼看鋒利的匕首直衝他面門而來,躲閃不跌的他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祈禱匕首不要扎中他的要害。
下一刻,門被大力的踹開,仇祈飛撲上來,一腳踹開了這個人。
還不等對方反抗,仇祈就給他來了個全身按摩,打的對方毫無還手之力,匕首也順勢掉在了地上。
他乾脆將這人的胳膊給掰脫了臼,身後衝進來一群官兵,將人給拿下。
「帶走!」仇祈冷冷的擺了擺手。
他撿起地上的匕首,放在手中擺弄了一番,偏頭道:「確實是寒鐵。」
「你眼光不錯。」
白凡川也許真是失血過多,臉色蒼白如紙。
他這次甚至沒力氣回懟仇祈,脫力一般,靠著旁邊的柱子坐了下去,微微喘著氣。
仇祈走上前去,居高臨下瞧著他,挑眉道:「呦,沒想到你這個小白菜還懂得留記號,還能在歹徒手底下反抗一二。」
「不過下次啊,還是隨身帶一點石灰吧,小心把自己的血放沒了,本來就清湯寡水,以後怕是連長的機會都沒了。」
白凡川用了最後的力氣,吐出一個「滾」之後,就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喂!」
「這就死了?!」
暈倒之前,他只能聽到模模糊糊的,仇祈蠢得冒泡的聲音。
真是黃金礦工雙人版,都挖不出這種神金……
他一覺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
詩會約摸是實打實的錯過了,他抬起手,看著手上那包紮的極丑的傷口,約摸是出自仇祈之手。
他隨意翻了個身,打算繼續睡覺。
「醒了?」
聽到多出來的一個聲音,他才察覺到房間裡還有另一個人。
「嗯。」白凡川輕輕回應了一聲道,「你還真是,出現的不合時宜。」
出事的時候看不到他,現在沒事了,他又來獻殷勤了。
那張惡鬼面具下的人罕見的沉默幾秒道:「我不知道。」
白凡川翻了個身,重新閉上眼睛道:「哦。」
他不在意。
「趙二公子,丞相大人,你們怎麼來了?我家公主正在睡覺呢。」
院子裡傳來塘兒的聲音。
白凡川重新睜開了眼睛,屋子裡還有一個來路不明的男人,他可不想被人發現。
他轉過身去,看向了繁。
對方卻不緊不慢的喝著茶,悠悠的盯著門口的位置。
「白凡川,你這人緣……還不錯啊。」他的語氣聽不出喜怒,不陰不陽的說了這樣一句話。
白凡川撐著胳膊起身道:「有人來了,你還不走?」
繁起身,一步步走到床邊,坐在了白凡川身邊,微涼的手勾起他的下巴,戲謔道:「他們膽子沒我大,我不僅敢登堂入室,還敢……竊玉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