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帝城之中發生了一件大事。
戶部侍郎慘死家中,可兇手卻不知是何人。
刺殺朝廷大官,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一時間鬧得滿城風雨,人心慌慌。
尤其是這戶部侍郎官名在外,可是位廉潔奉公的好官,據說因為清貧,家裡連幾個伺候人的下人都沒有,他那八十歲的老母,還得做一些漿洗縫補的活兒來補貼家用。
可他卻被一根麻繩,活生生勒斷了半截脖子,死的無比悽慘。
如此大案,長安王命刑部著手調查。
聽到這個消息,白凡川下意識就想到了那天在馬車上劫持他的那個人,還有仇祈的重視程度。
雖然跟他沒什麼關係,可他仍然隱約有些不安。
「公主,明日就要詩會了,您要穿什麼衣服去?」塘兒提著兩件衣裙走進院子,一臉苦惱,「這些衣裙都是公主從長棲國帶來的,都是舊衣服,這可怎麼穿的出去啊?」
白凡川正坐在院子裡的涼亭中,一邊烤火一邊發呆,被塘兒清脆的聲音叫回了神,隨意瞥了一眼,隨後笑道:「哪裡需要這麼上心,隨便穿穿就好了。」
「公主!」塘兒皺皺眉,「我一想到那天那個趙二少爺的嘴臉,就咽不下這口氣,我們公主蕙質蘭心,還能讓這群人比下去?」
白凡川瞧著對他十級濾鏡的小丫鬟,不由得有些頭疼。
他若是告訴塘兒自己作詩真的一般,寫字也奇醜無比,這丫頭會不會當場哭起來,把衣服砸在他的臉上。
也罷也罷。
他起身,嘆了口氣道:「走吧,出去買衣服。」
塘兒聞言,開心的笑起來,語氣也變得輕快,連忙說著:「我隨您一起去。」
白凡川懶散起身,伸了個懶腰,一股涼氣灌進了袖子,激得他一個激靈。
大街上車水馬龍,繁華不已。
白凡川帶著一個白紗斗笠,遮住了自己的容貌。
塘兒本打算帶著他到帝城最好的成衣店,可誰知剛出門沒多久,就被一人給攔住了。
白凡川一抬頭,就看到仇祈抱著劍,目光銳利地審視著他。
「你們國家的大將軍,這麼閒嗎?」白凡川吐槽道。
仇祈微微低頭,今天這廣陽公主,不似之前一般,穿得明艷,一身白色,像是清湯寡水的小白菜。
他說:「協助刑部,查案。」
白凡川眯了眯眼,思考這傢伙說話的可靠性。
他好歹也是個高官,也用得著自己親自出馬?
看著對方沉默了半天,仇祈知道這是懷疑自己在扯淡。
「此案極為惡劣,死的又不是尋常人,長安王讓我協查。」
解釋之後,仇祈又有些後知後覺的撓了撓頭,不理解自己為什麼要跟白凡川解釋。
「那就祝大將軍查得順利,不要擋我的路。」白凡川說罷,就要往旁邊走去。
結果仇祈又往過邁了一步,順勢擋住了他。
白凡川不耐煩,乾脆一把掀起紗簾:「到底要幹什麼?」
仇祈不懷好意地笑了笑,擺弄著手中的佩劍,一副漫不經心的語氣道:「你是唯一一個接觸了那殺人犯的人,自然……要從廣陽公主你的身上找線索了。」
回想起那個人,白凡川只記得,他蒙著面,可是卻有一雙冷冰冰的眼睛,像是一個死人一樣,灰濛濛的,似乎在這個人眼裡,看不到什麼希望和光。
他冷聲道:「那你隨便找,別擋著我的路。」
順著,沒等仇祈做出反應,轉身就往另一個方向去了。
塘兒是長安王的人,就算是聽到了兩個人的對話,自然也不會多過問,只不過沒多久,只怕這件事就會傳進楚凌寒的耳朵里。
到了成衣店,白凡川也是興致缺缺,反而是塘兒,一件件讓小兒拿下來看,還時不時在白凡川身上比畫兩下。
誰知身後又傳來仇祈欠揍的聲音道:「就你這小白菜一般的身材,穿什麼只怕都一樣吧。」
不過這廣陽公主,生得也確實夠高,比一般的姑娘都高挑許多。
白凡川毫不客氣回懟道:「就你這張嘴,怕是娶不上老婆吧。」
仇祈聳聳肩,滿不在意地說:「反正我不用和親。」
白凡川被噎了一下,乾脆把他當成透明人。
「你還記得那人有什麼特徵嗎?」仇祈不死心地追問。
白凡川沉吟片刻,頗為認真地回答道:「嗯……是個男的。」
仇祈嘴角微抽:「還有呢?」
「他有一把匕首,材質昂貴,瞧著應該是隨身之物,不會輕易丟棄。」白凡川總算是認真了一些,「寒鐵材質的東西,在青鏡國應該並不常見吧?」
畢竟寒鐵是北察國的特有之物,而且只在貴族之間流通,千金難求。
青鏡國並非沒有,卻也只是作為貢品掌握在少數貴族手中。
這對於仇祈來說,可是一個極其有用的線索。
他得到了自己想得到的東西,心情瞬間豁然開朗,一時有些忘形,拍了拍白凡川的肩膀道:「真沒白問啊!」
隨後才想起,面前這可是一個還未出閣的女子,自己這樣確實有些逾越。
只見壯碩十分的大將軍小麥色的皮膚之下,耳垂已經紅得像是要滴血。
可他嘴硬得可厲害,亂回了一句:「你這小身板,可要多吃些肉。」
隨後,就左腳絆右腳的出了成衣店。
他這見了鬼的樣子,看得白凡川一臉莫名其妙。
死直男,不足為懼。
他搖了搖頭,繼續看著塘兒挑衣服。
——
詩會在第二天如約而至。
各位貴女公子薈聚在了水月樓中。
水月樓是長安王所開設,本意是為了招攬天下賢才,可如今卻被這些世家子弟當做閒暇之時吟風弄月的場所。
趙柏生一早就說了那位傳聞中的廣陽公主也要出席今天的詩會,可是一群公子小姐等了半天,等到詩會還有半個時辰就要開始了,長安王都要到場了,這位廣陽公主還沒來。
「該不會是她胸無點墨,不敢來了吧。」
「切,還廣陽公主,我看是懦夫公主吧。」
周圍傳來了竊竊私語的聲音,趙柏生被自己的妹妹狠狠掐了一把,趙帆兒穿的珠光寶氣,逼問道:「兄長,你不是說她會來嗎?」
趙柏生笑了笑,安撫趙帆兒道:「別急,我去找她。」
隨後,他乾脆打算親手去找白凡川了。
誰知剛進了公主府,就發現公主府外面被層層官兵圍得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