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相公?」趙帆兒看看仇祈,又看了看他身邊的白衣男子,臉色就好像生吞了一隻蟑螂一樣噁心。
「將軍你……和他?」她的聲音有些梗塞。
仇祈一時間有些摸不清頭腦,下意識就想甩開抓著他胳膊的男人。
誰知這人卻突然在他的耳邊說:「兄弟,幫個忙。」
仇祈知道,只怕是這位趙家小姐在糾纏這位公子,此人無法脫身才出此下策。
他也就當一個順水人情,幫他圓個謊吧。
只不過,若是傳出去,他在整個京城中的名聲,只怕就臭了。
仇祈一言不發地掃了趙帆兒一眼,沒有說話,任憑此人將他的手攬在此人的腰上。
趙帆兒沒想到,她好不容易動了春心,居然給了一個斷袖。
她有些生氣地跺了跺腳,強忍著淚水轉身而去。
總算是打發走了這塊狗皮膏藥,白凡川也順勢鬆開了仇祈。
仇祈的手上還殘留著白凡川的體溫,身邊還縈繞著一股若有若無的冷香。
他看著身邊這個看不清面容的男子,微微皺眉,冷聲道:「我們見過?」
白凡川連忙擺擺手道:「公子,我們沒見過。」
「不過還是要感謝公子幫了我大忙,下次見面,一定好好感謝您。」
仇祈探究地打量著面前人,收起了心中的懷疑,也許真的沒見過吧。
他低頭看著手中剛抓好的草藥,語氣疏離:「若沒有別的事,就此別過吧。」
「再見。」白凡川笑著擺了擺手。
仇祈冷冷地轉身,一個聲音卻在他的腦海中無限循環。
堂堂七尺男兒,叫人相公,居然叫得這樣輕車熟路。
身板那樣纖瘦,腰也細得厲害,這樣一個男人,他只怕是一拳頭能打飛十個,沒有個男人樣子。
又想到趙帆兒對他痴迷的樣子,仇祈不禁懷疑,莫非時下的小姑娘都喜歡這樣的?
看了看自己壯碩的身軀,又想到自己一身的腱子肉,而立之年的大將軍不禁有了一些焦慮……
他也是時候要準備娶妻生子了。
白凡川進了藥鋪,小二已經將藥打包好,他直接拿了,打算不緊不慢的往迴轉悠,卻無意間聽到了一旁的兩個小廝閒聊。
「沒想到大將軍抓藥是要給那個和親公主送過去。」
「據說是因為那個公主有些本事,破了個大案。」
「嗤,一個小女人,能破什麼案子,貪色之心,人皆有之罷了!」
白凡川根本沒心思繼續聽他們再說下去。
沒想到仇祈抓藥竟然是要給自己送過去。
糟了,若是被他們發現他不在府上,可就很難解釋了。
白凡川收起了不緊不慢的態度,抱著藥就往府中狂奔。
還得抄近道跑回去,避免碰上仇祈。
好不容易跑回了公主府,他極費勁地翻牆進了房間,換下了自己的一身男裝,穿上了女裝,又就著桌子上的冷茶,將藥丸吞了下去。
沒一會兒,他的喉結就變得不再明顯,就連聲音都自然而然地柔和了許多。
白凡川鬆了一口氣,這樣寒冷的冬天,他竟是跑出了一身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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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下一刻塘兒就敲起了門。
「公主,大將軍來訪,說給您送一些滋補氣血的藥。」
白凡川平穩了一下呼吸,冷靜答道:「知道了。」
塘兒沒有懷疑,敲完了門就進來了。
「公主,都說了冷茶傷身子,以後可莫要再喝了。」塘兒一邊埋怨著她,一邊將冷茶給端了出去。
陽光照進房間,白凡川又恢復了那個溫婉大氣的廣陽公主。
「給你的。」仇祈神情有些不自在。
他回憶起藥鋪掌柜的說的話,刻意避開了白凡川的目光。
白凡川嘴角微抽,這大塊頭膽子挺大啊,未來的皇妃都敢喜歡。
白凡川接過了草藥,微微一笑,一副溫婉善解人意的模樣:「多謝大將軍,您真是有心了。」
仇祈聲音低沉:「也是因我疏忽才害你受傷,這就當是一些補償了。」
誰家好人給別人抓藥當補償啊。
白凡川在心中腹誹,面上仍舊溫柔:「廣陽已經沒事了,您要留下來用個晚飯嗎?」
事實上,他就是客氣一下。
誰知,仇祈思考了片刻,頗為堅定的吐出了一個字:「好。」
白凡川那溫婉的表情差點就沒繃住,最後生生從牙縫中擠出了一個:「那就留下吧。」
仇祈扯出一抹不同於往日的笑容,往日,他的笑要麼嗜血要麼戲謔,可今日這笑卻是善意的。
可是因為他不怎麼這樣笑,笑起來反而有點恐怖。
小孩看到都不敢哭那種。
白凡川主動留他吃飯,那他要不要回請一下?
可這樣有來有往的,會不會讓白凡川誤會自己喜歡他。
他們之間的身份懸殊,只怕是沒有可能。
自己這樣做,純粹就是白凡川給他提供了線索又受了傷,自己欠了他一些人情罷了。
本來飯桌上只有他們兩個人,氣氛還有點尷尬。
可就在剛剛上菜的時候,又到了一個不請自來的傢伙。
於是,飯桌上就變成了楚凌寒,仇祈,白凡川三個人面面相覷的局面。
白凡川:我也就是客氣一句,沒想到這個死面癱居然也要留下來吃……
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美味的飯菜上來,白凡川也管不上什麼將軍王爺的了,端起碗來就開始埋頭扒飯。
看著他吃的香,楚凌寒拿起筷子,也難得食慾大開,不由得多吃了幾口。
不過他沒想到仇祈也在這裡吃飯。
「大將軍,很閒?」
閒到來別人家蹭晚飯?
仇祈滿不在意的用公筷給自己夾了菜,一雙狹長銳利的眸子瞥了一眼長安王,回答道:「彼此彼此。」
他並不是很將這位攝政王爺放在眼裡,不過是那些世家大族手底下的一條走狗,不當回事又怎麼樣?
「呵……」楚凌寒冷笑了一聲。
吃得正開心的白凡川,突然感覺飯桌上的氣氛開始變得凝重起來。
他吞下了一口飯,嘴角還殘留著飯粒,看了看兩個人,慢吞吞地說:「食不言,寢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