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隨身伺候的侍女自然知道公主身上有沒有胎記。」姜大人捋著鬍子，陰陽怪氣道，「你該不會是怕了，不敢吧……」
這位姜大人，正是四大世家之一的姜家子弟——姜揚。
白凡川冷笑一聲：「那這隨身伺候我的侍女又在哪裡呢？」
姜揚聞言，得意地笑了笑，似乎早就想到了這一出。
他看了一眼大殿後方，上來了一個約莫二十歲左右的女子，穿著婢女的衣服。
「奴婢便是在長棲皇宮伺候廣陽公主的婢女，此人根本就不是真的廣陽公主，而是一個冒牌貨。」那個女子一進來，就將矛頭指向了白凡川。
白凡川只覺得更加可笑。
且不說原主過得都快狼狽死了，身邊只有一個得力的嬤嬤，還在他七八歲的時候就病死了。
他過得甚至不如一個太監丫鬟，又怎麼會有專門的丫鬟來伺候他？
真是可笑至極。
白凡川不緊不慢地站起身來，一步步走到了那個婢女的面前。
婢女的頭低得更深了一些，似乎是生怕被白凡川看出來一樣。
白凡川用手抬起了婢女的下巴，墨色的眸子直勾勾的盯著對方的眼睛。
婢女想掙扎，卻發現面前這個公主的手勁兒大得離譜，她根本就掙扎不開。
「您……您想幹什麼？」她的聲音都有些發抖。
白凡川溫柔一笑：「你怕什麼？」
「奴……奴婢不怕。」
「那我問你。」白凡川鬆開了她，漫不經心地用手帕擦拭著自己的手，「我出嫁那日，我的父皇和母妃同我說了什麼？」
「廣陽公主沒有母妃，陛下同公主說話，乃是私密之事，我等自然不知。」
「好！」白凡川得了答案，忍不住鼓掌，「好回答。」
清脆的掌聲在安靜的大殿之上格外突兀。
那位容貌過人，自稱是真公主的秋兒姑娘憤憤不平地盯著白凡川道：「我看你是做賊心虛！你若是認了，陛下說不定還能留你一個全屍！」
白凡川絲毫不慌地掃了一眼還跪在地上的秋兒，隨後面向楚宸珏和楚凌寒道：「我是沒有母妃，也不得聖寵，所以從小到大我的身邊並沒有任何婢女，甚至於還要伺候婢女，如若不信，大可以派人到長棲皇宮去查。」
「離宮那日，得長棲國國君召見，此前皇帝並未見過我，還不知自己有這樣一位生得國色天香的女兒，昏君淫亂，做盡了強占臣妻，公主的醜事，甚至想將我……」
「我以死相逼，他又一時找不到別的和親人選，便只能作罷了。」
「他召見我時，殿前侍女都在左右陪侍，甚至還有兩位姬妾，哪裡來的……什麼私密？」
他目光凌厲，看向了一旁的侍女，聲音驟然提高：「你說啊！」
那侍女被驚了一下，嚇得連連後退了幾步。
「不是……不是這樣的。」婢女神色慌亂，「你說謊！」
白凡川又重新恢復了笑容：「我說沒說慌，讓長安王派人親自去查查不就好了？」
「夠了。」楚凌寒皺眉，喝住了他們。
「殿下，是這個女人在撒謊啊！她是假的，我才是真的！」秋兒仍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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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查過廣陽公主的身世。」楚凌寒冷冷地說著，他本不想將白凡川悽慘的身世告訴任何人，不想揭她的傷疤，可沒想到居然有人這麼迫不及待地往皇宮之中插人，他也只能……
「真正的廣陽公主七歲前，身邊只有一個老嬤嬤，過了七歲便無依無靠，甚至靠吃狗食泔水生活，後來才能弄到一點正常的吃食。」
「更別說，身邊有伺候沐浴的婢女了。」
白凡川聞言，不由得多看了楚凌寒兩眼，沒想到這傢伙居然去查過他。
也不知他有沒有發現，自己和原主的性格，已經大有不同了？
「姜大人，這就是您獻給陛下的禮物？」楚凌寒冷冷問道。
那姜揚一時間也無話可說，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秋兒和婢女，憤憤地咬著牙道：「也許是在下，弄錯了。」
「姜大人，最好只是弄錯了。」白凡川語氣幽幽，「冬日裡天黑得早，當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哼……」姜揚甩袖，負氣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楚凌寒冷冷的看著地上跪著的兩個人道：「拖下去。」
「是。」
一旁的侍衛立刻動手，沒有半分的拖泥帶水，只留下了一陣陣慘叫聲，聽得人汗毛立起。
白凡川卻好像一個沒事人一樣走回了自己的席位上，若無其事地拿起筷子繼續吃飯。
唯一不舒服的一點就是周圍投來了太多的目光，稍微有點太直白了，看得人膈應。
「我沒想到，姜家竟然是想了這樣一個惡毒的辦法想取代你，我還以為只是想給陛下身邊塞女人呢。」趙帆兒心有餘悸的貼近白凡川身邊低聲說道。
白凡川滿足的喝了一口湯道：「沒事，反正又不會死。」
趙帆兒真是被身邊這個心大的人給深深的折服了，她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麼表達這種感情。
白凡川似乎看出了他的鬱悶，他有些使壞地對趙帆兒笑了笑說：「你知道你現在這種情形在我的老家怎麼表達嗎？」
「怎麼表達？」趙帆兒還真有點好奇。
「6。」白凡川伸出了手掌，慢慢的收回了自己的食指中指和無名指。
「6。」趙帆兒有樣學樣。
一抬頭，他就看到了楚凌寒正陰惻惻地盯著他，白凡川抬起自己比六的手晃了兩下，就當做打過招呼了。
楚凌寒見狀，嘴角微抽，有點不自覺的上揚。
「皇兄。」一旁的楚宸珏小心的拽了拽楚凌寒的胳膊。
「陛下何事？」楚凌寒回過了神，垂眸道。
只見楚宸珏面上小心翼翼道：「朕今日出來前，將御書房桌案最上面那封褐色的冊子打濕了，方才想起來。」
「陛下……」楚凌寒突然感覺所有的氣血都往頭頂涌去，太陽穴一跳一跳的，「那是今年的鹽稅帳冊！」
他已經儘量壓低聲音了。
他得過去瞧瞧，可千萬別弄壞一些更要緊的東西。
看著長安王離開的背影，楚宸珏的眸中多了一些滿意之情。
小樣，跟他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