塘兒先是看了一眼自己的姐姐,隨後捂著嘴低頭笑出了聲:「公子,是趙二公子和趙小姐進京了!」
「哦……」白凡川還沒反應過來,剛開始還是一臉淡定,反應過來之後立馬坐直了身子,「你說什麼?」
趙柏生和趙帆兒?
他們兩個怎麼會出現在京城?
「公子,要讓他們進來嗎?」塘兒問道。
眼下兩個人還在門口,等待著下人們去通傳了才進去。
白凡川連忙道:「快讓人進來。」
「趙二公子,趙小姐?」拓拔姜一臉八卦的問道,「是那個趙家嗎?」
白凡川點了點頭。
「那個趙家不是……」拓拔姜欲言又止。
趙家不是已經被連根拔起了嗎?
「所以,他們兩個才千里迢迢流徙到婺州,這一次回來也不知道是不是碰上什麼事情了。」
好歹朋友一場,雖然不一定能夠幫得上什麼忙,但總會不能將人拒之門外。
很快,潮兒和塘兒就帶著人進來了。
兄妹兩個人曾經都是個頂個的王公貴胄,骨子裡都是傲氣,尤其是趙帆兒,對誰都是一副不咸不淡的模樣。
可如今,兄妹二人穿著最普通的粗布衣裳,有些侷促的站在前堂,看著桌子上正在吃飯的四個人。
白凡川給了潮兒塘兒一個眼色,二人瞬間心領神會,接過趙柏生和趙帆兒身上的行囊。
潮兒拿過趙柏生行囊的那一刻,他眸中閃過柔情,扯出一個略微乾澀的笑容道:「潮兒,好久不見。」
潮兒雖然不知道他這莫名其妙的是要鬧哪樣,但還是回了一聲:「好久不見,趙二公子。」
一旁的趙帆兒看著哥哥這沒出息的模樣,輕嗤一聲道:「哥,你還記得人家,人家可未必記得你了。」
「帆兒,不得無禮。」趙柏生只能極其沒有威嚴的訓斥了一句。
趙帆兒卻是看的很清楚,她這准嫂子,說不定連他哥是誰都忘了,追妻路漫漫,還是希望他哥能加加油努努力,早日將他嫂子拿下。
嫂子看起來香香的……嘿嘿。
而早就嚷嚷著餓了要吃飯的拓拔姜,在看到趙帆兒的那一刻,手上的筷子都鬆開了,直接掉在桌子上,軲轆軲轆轉了一圈,掉到了地上。
他的嘴因為驚訝微微張著,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面前的一切是怎麼回事。
巫不會拍了他一把:「你怎麼了?」
拓拔姜搖了搖頭,聲音有點乾澀:「沒,沒什麼。」
「快坐下吃飯!」白凡川沒和他們客氣,更沒有講究什麼禮節,直接讓人搬了凳子來,給他們兄妹二人坐下。
二人下意識看向了坐在那裡受了傷一言不發,可周身氣勢仍然讓人無法忽視的花無傷。
花無傷卻輕笑一聲道:「坐下吧,看我幹什麼?觀水園的事小白說了算。」
二人這才徹底放心的坐下。
看著這兩個人這麼拘謹,白凡川乾脆好人做到底,開始給他們介紹飯桌上的人。
「這位是琉荒國的三皇子拓拔姜,如今在青鏡國為質,旁邊的老頭,是琉荒國大名鼎鼎神機妙算的巫相。」
巫不會不滿的看了白凡川一眼道:「你才是老頭,我才六十,還有幾十年的活頭呢。」
「知道了,小頭。」白凡川乾脆敷衍他一句。
趙柏生聞言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可是他注意到,拓拔姜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妹妹帆兒的身上,非常的可疑。
他下意識的遮住一些妹妹,有點不善的看著對面的這位琉荒國皇室成員。
拓拔姜卻仿佛沒有看到趙柏生的敵意,自顧自的說著:「帆兒,原來你叫趙帆兒啊。」
一旁的趙帆兒不動神色的拍了拍他哥,示意他淡定一些,這個三皇子不是個心術不正的人。
趙柏生這才勉強收回了一些目光來。
趙帆兒輕輕笑了一下,一雙明媚的眸中全部都是禮貌的微笑道:「是啊,之前都沒自己告訴你,沒想到我們在這裡又碰到了。」
拓拔姜還想說什麼,卻看趙帆兒已經移開了視線,開始同她哥哥去說話,他只能講馬上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神情有些恍惚的繼續吃飯。
他想了趙帆兒很久,卻不知道她叫什麼,家住哪裡,想要找到他就像是大海撈針一樣艱難,可卻又無論如何都忘不了她,有時候就連睡覺做夢都想著她,只是見不到真正的她。
卻沒想到,陰差陽錯,機緣巧合,他還能再一次碰到趙帆兒,在他的心中,這就是上天一定要賜給他的一段情緣,是蒼天神給他的禮物,他一定要好好把握。
一旁的白凡川感覺飯桌上的氣氛怪怪的,不知道為什麼,趙柏生的目光總是瞥向帆兒,而拓拔姜的眼神時不時的看向趙帆兒。
好不容易吃完了一頓飯,白凡川要和他們單獨說說話,可拓拔姜卻偏不,一定要跟上來。
花無傷也可憐兮兮的說屋子裡太悶,他不想一個人待著,於是也就跟著一起去了。
幾個人在前堂坐下,趙柏生接過潮兒倒的水,目光再次隨著她走遠。
身旁的趙帆兒咳嗽了好幾聲,這才將他的神兒叫了回來。
白凡川問道:「你們從婺州千里迢迢回帝城,是有什麼要緊事嗎?」
趙柏生聞言,目光多了些堅毅道:「我想考取功名,距離春闈還有半年,我想高中進士,娶妻生子。」
趙柏生對比起從前那副喜歡收藏古玩金石的紈絝子弟模樣,如今可謂大變樣,人也清瘦了許多,五官看起來也更加成熟了一點,確實是一個值得託付的良人。
白凡川頷首:「既然如此,在帝城的這段時間,不如就住在我這裡吧。」
聞言,趙柏生和趙帆兒對視一眼,他說:「這……不太好吧。」
「那就等你有朝一日若真的高中,就多分我點錢。」白凡川道。
他也不知道趙柏生能不能中,可對他而言這並不重要,信任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