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午前伐木記

  父親起來早早做好早飯，喊我起床，惺忪睡眼起來半閉半睜吃過早飯。轉眼就快中午了，父親對我並無期望，他是書香世家，最器重文化興旺家族門庭。對我舞槍弄棒，談不上厭誤，但也並無好感。當年還沒有網上購物，更談不上賣東西啦，我和父親講我想弄個木人樁用來訓練我的拳法，應該能小有所成。父親雖不懂，但在耐心聽，聽完後跟我講，走跟我上山，鋸一棵，自己回來造。父親年輕時在林場插隊過，熟悉各種木材特性硬度，適用情況，範圍瞭然於心。於是上午十點多我興致盎然跟在父親身後，上了山。父親聽我講不光有個粗壯身軀的主幹還要有，幾個分支用來模擬人的手臂和腳，膝蓋等。父親泯然一笑，我心裡有數了，我們鋸一棵光桐，又輕又軟，表面光滑不用拋光，支叉用小楊，質韌光滑。歡喜挑選下山，尋來木匠鑿子，自己先將叉切成方型，桐木鑿方孔，加上深挖坑，填土石頭加固。歷時四天完工。打來砰砰作響，很是氣派興奮。如今想來很是奇怪，當年練武風氣輻射鄰居家能看到，無人舉報。相安無事，歲月靜好。與之鮮明的是，8歲那年，父親山上尋來松木加固糧倉，區區兩根幼木，招來三個林警阿瑟到家要罰款300元，我當時還小不懂事，父親勉強應下。十幾年後沉迷練武的我，院內樹立腰粗的光桐卻再不見阿瑟上門？是哪裡不對？不過是可惡的窮山惡水出刁民？強力血脈壓制住啦而已！一轉眼那麼久遠的事，今天才懂，野蠻人才能吃這口飯，羅永浩所言不虛，深刻體會。一個木人樁有一人多高，辛苦鐵鑿子和鐵簽子配合下鑿出兩個手臂上的方孔，下方鑿出一個大的方孔裝上折彎成型的木頭作為腳和腿的支撐，木人樁法開樁式二字鉗羊馬站好，正面對樁，東北農村的風氣歷來不淳樸，鄰居上院的魷家靠弟弟採購獲利安排做了水泥廠的司機當年廠里支出不嚴弄的批條通過廠里財務買了一個嶄新的挎斗摩托，突突突的聲音每次進村從上至下斜立在土地上的村莊都能聽見，孱弱的村民有的種田有的養牛，有的養雞養鴨生蛋集市上換錢，填補可憐的家用，種子種在土裡長成糧食一畝田地幾百斤，一公頃幾萬斤通通都要上交給糧庫，如果因為你保存不當，潮濕啦雨淋啦，發霉了，還要被村長罵，被糧庫的人呵刺回家篩選挑好再過來，哪怕你曬的頂呱呱的上等糧因為和糧庫沒有關係網，拉來也是會被檢成二等三等糧，差一等級就是幾千塊錢沒有了，如果你家上交的糧食等級不好，價值不夠，還要被村長二次訓刺，態度要謙卑低頭認罪，要麼幾百塊錢的缺口你要補上去。種糧的人挨餓，種水稻的一年到頭吃不上大米，就是這樣的奇怪現象，父親累到種田靠吃鎮痛片來抵抗身體的疼痛，一邊疼的哎呀哎呀的，一邊罵，這片土地不養人啊，你要學習靠出去，脫離這土地的束縛。我練武又是身強體壯的，但父親沒有讓我幹過繁重的農活，包括學校的體育活動，他說那是粗活，你們我兒子是上等人，學習管理的不干那下大力的活。直到多年以後我在家鄉的體育館跑步超越我發小跑步愛好者幾十米之後，我才知道是父親的愛保護啦我的身體，璞玉渾金沒有開發和濫用，淚眼婆娑，直到今日我一一記下，聊以塞責我的不孝。淚眼＃溫柔的晚風一定能吹散許多不愉快